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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了噬魂鞭的当天,我就见到她溜出宗门去胡混,脸色红润活蹦乱跳的,哪里有半点重伤之人该有的样子?”
云蓁震惊地瞪大双眼,下意识便反驳:“不可能,当时我是亲眼看着她倒下去的,师尊花费了许多灵丹妙药才将她救回来,他还说……”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他是骗你的!”
居奚瑶大声打断云蓁的话,看她的眼神带着同情与怜悯。
“云师妹,你别那么容易相信人。即使是云祁剑尊,他也是人,也有私心。他那么疼爱白蓁蓁,怎么可能舍得拆穿她的把戏,让她在旁人面前丢脸?自然是维护她,配合她来骗你。”
见云蓁仍是不信,她又道:“我娘说,云祁剑尊送过白蓁蓁一件很厉害的防御法器,连合体期大能的最强一击都伤不了她,更何况是你区区一个金丹期。你难道就不觉得她只是被你的剑意擦着就重伤垂危,实在是太夸张了吗?”
云蓁当时确实觉得不太对劲,甚至一度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难受了才失控下了狠手,可,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她还是知道的。
只是,比起怀疑自己,她更不愿意去怀疑自己的师尊。
她垂眸,嘴唇微动,声音细弱蚊蝇:“或许她那一日并未带着……”
“云师妹,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居奚瑶快被她气死,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摇晃,想将她晃醒,“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可这就是事实。那白蓁蓁自从得了那件防御法器,便一直随身携带,再没摘下来过,不信你问我娘。”
居从雪长叹一口气,点头道:“的确如此。”
她心疼地望着云蓁:“那件防御法器,你想必也是见过的,只是之前不曾留意。”
云蓁的脑海中有一瞬间闪过了什么,她恍然道:“是那只镯子?”
居从雪点头,看她的眼神带着不忍。
云蓁的脸色骤然雪白,她喃喃道:“原来如此。”
云蓁记得那只镯子,它原本不是镯子的式样,而是一支精巧雅致的发簪。
那是她去年为了给师尊送生辰礼,与大师兄文清一同出宗门千挑万选,又花了大价钱,经历一番周折才买到手的。
可是送给师尊后,却没见他戴过一次。
后来,再见到这支簪子,它已经被师尊托居从雪长老改造成了一只镯子。
局从雪长老以为这只镯子最后会被送到云蓁的手上,当时改制得极为用心,还暗搓搓地询问过云蓁喜欢什么样的镯子,照着她喜欢的样子去做。
而师尊也确实暗示过,这只镯子会在她二十岁生辰宴上送给她。
结果,在她二十岁生辰宴当日,白蓁蓁回来了。
云蓁的二十岁生辰,没收到师尊送的生辰礼。
原来,没送到自己手上的那只镯子,最后被他送给了白蓁蓁。
云蓁突然想起当日东鹤大殿上,云祁剑尊瞥来的冷冷一眼。
又想起三个月前,白蓁蓁在她面前倒下,师尊沉着脸匆匆赶至,眼眸黑沉,语气冰冷。
“蓁蓁若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便给她陪葬!”
他逼着她在悟剑峰跪了几个时辰,配合着白蓁蓁演了一场戏,当众严厉斥责她。
“蓁字,其意形容草木茂盛或荆棘丛生,当初为你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你能摆脱旧日的噩梦,不论在何等卑微绝望的处境下,都能始终凭借着毅力活下去,就像一株野草,不论在何等艰难的环境都能扎根……”
“你从今日起,便改回原名吧。你这般心肠狠毒,不配用蓁这个字。”
你这般心肠狠毒,不配用蓁字。
你这般心肠狠毒……
心肠狠毒……
这句冷厉的斥责,仿佛魔音绕耳一般,回响在云蓁的耳侧。
云蓁下意识摸了摸左肩,那一处的鞭痕至今犹在,此时突然发疼起来,疼得她有些受不了。
若当时知道真相,这一鞭,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心甘情愿地去领受的。
居从雪和居奚瑶见她面色发白,不想再刺激到她,二人对了下眼色,悄然出去了。
居从雪握着手中准备要送给新徒弟的拜师礼,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拜师礼有没有机会送得出去。
罢了,等她冷静下来再说吧。
……
入夜后的临川剑宗,静谧得只听见虫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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