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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贵妃先一日发动,足足折腾了一天一夜……中宫既立,储君自然顺理成章……”
“……苏贵妃当时怀的是女胎……”
东宫,鹿鸣苑。
阿洛四下打量了一圈,对这里倒是没什么不满意,只是有些奇怪:“维夏姑姑,怎么突然让我搬到这里来了?”
维夏正指挥着宫人往桃木连三柜的多宝阁上陈列摆件,笑着回她:“这都是殿下的吩咐,姑娘若是好奇,可以晚些时候询问殿下。”
阿洛抱着个圆滚滚的白窑缠枝莲纹大肚瓶,这是她自己从库房选的,想了想闻人恪那仿佛时时刻刻噙着鄙夷嘲讽的神情,忍不住摇摇头,还是算了吧。
布置好前厅,因着阿洛提出自己收拾卧房和书房,维夏便先去忙了。
阿洛一个人慢慢悠悠地收拾房间,摆弄摆弄物件,倒也得了几分趣味。说起来,她在东宫竟是比在苏家自在许多。
书房才收拾了一半,日头便西沉了下去,就在阿洛犹豫是继续收拾还是先去用膳的时候,书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闻人恪拎了一只广口小坛走进来。
“这是什么?”阿洛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来了,就被他手里提着的东西吸引了视线。
闻人恪垂眸看了眼:“十三年春。”
十三年春?酿了十三年的酒?
见他见小坛放到桌上,阿洛忍不住凑上前闻了闻,不像是烈酒,反倒有几分若有若无的清香,不由好奇地问:“这酒不醉人吧?”
闻人恪不答:“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阿洛撇嘴,她才不爱喝酒,她是担心他喝多了又像那晚似的。
坛口的封泥拍开,清凛的酒香霎时弥漫开。
闻人恪取出两个小小的白玉杯,倒了酒。
“喝不喝?”
说罢,也不等阿洛回答,径直提了把透雕鸾纹玫瑰椅放在窗前,坐了上去。
阿洛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他不似先前满身戾气,眼神里都充斥着危险的气息,这会儿的太子殿下反倒有些郁然,说话吐字都透出一股恹恹之气,却隐约积压着即将席卷一切的力量。
鬼使神差的,阿洛看着他,手里端起那盏小小的白玉杯,低下头小心抿了一口。
与它清淡的外表极其不符的浓烈辛辣味道冲入喉咙,即使她已经极其小心,依然低估了“十三年春”的烈度。
她不受控制地剧烈咳嗽起来,半满的酒杯几乎要洒出来,她只好一边咳一边把酒杯放回桌上。
莹白的雪腮蒙上一层勾人的艳色,明丽的眸子也含了水光,潋滟流转,顾盼生辉。
闻人恪捏着酒杯的手顿了下,缓缓扶额,浅笑了道:“是孤忘了,十三年春对你来说,有些烈了。”
什么忘了,分明就是故意的。阿洛小声嘀咕,忿忿将另一把玫瑰椅拖到离他远远的地方,坐下。
“你知道这酒为什么叫十三年春吗?”闻人恪忽然认真地问。
阿洛狐疑:“这名字……有什么典故吗?”
闻人恪摇头:“因为它酿了十三年,在春天挖出来,所以叫十三年春。”
阿洛:……
她就不该听!
眼见阿洛就要背过身去,闻人恪轻笑,晃了晃酒杯:“这种酒逢三出土,所以除了十三年春,还有二十三年春、三十三年春……最短的叫三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