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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大多数家长的心思,是想让孩子今后回国有较好的发展优势。老实说,这要放在十多年前,或许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现在,如果没有特别的才能,海归也不一定有优势。”
纪小川问,留在国外发展呢?
孙一哲说,当然行,但现在出去的大多是独生子女,多数父母还是希望孩子能学成回国。再说,国外的就业压力也很大,一般的人才也难以立足,更难以出人头地,不如回国发展。
纪小川问,你认为留学生真正的优势是什么?
孙一哲说,我认为,优势主要是外语和国际化视野。
纪小川问,你说的这些优势,对当村官有什么帮助吗?纪小川曲径通幽,至此终于把话题引到了孙一哲的身上。
孙一哲一愣,随即呵呵笑了起来,指点着纪小川说:
“不愧是记者,视角就是与一般人不一样。绕来绕去,就把人装进去了。实不相瞒,刚回国时,我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会去当村官,而是想到at行业发展的。”
纪小川眼睛一亮,说:
“哦,海归当村官,挺新鲜的,好像还没有见到过这一类的报道。一哲兄,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纪小川说着,把手伸进口袋,掏出手机扬了扬,问道,“不介意吧?”
孙一哲知道纪小川准备录音,笑了笑。纪小川见孙一哲不介意,便开启了录音功能,把手机放到茶几上。接着掏出一包烟,从中抽出一支递给孙一哲。
孙一哲接过烟,点上,悠悠地喷出一长串烟圈。伴随烟雾,孙一哲缓缓地说:
“其实,这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很偶然的一个决定吧。我从美国回来后,当时是在省城的一家大公司工作。前年清明时,我回到老家祭祖,村里的面貌让我很吃惊——都过了快20年了,落后的生活方式基本没有变化。进村,要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喝水,要到几里远的山涧去挑。厕所更是污秽不堪,男女共用,外来的人简直不敢进去……
“回到省城后,老家的情景,就一直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的脑中重复,为老家做点事情的想法也越来越强烈,后来就去了。”
“这么简单啊?”纪小川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孙一哲说:
“本来就简单嘛。其实,人的许多行为,就是一念之间的决定,根本没有文学作品中说的那么复杂和离奇。你说是不是?”
孙一哲这话说得老道,纪小川虽然心有不甘,却说不出什么,只好点头称是。接着,纪小川又疑惑地问道:
“可留学生到偏僻的山村能干什么呢?那里可没有高科技。”
实话说,这也是困扰纪小川已久的一大迷团。因为近两年来,中央和地方政府不断加大了选拔大学生村官的力度,无论是试点范围、选拔数量,还是政策支持力度,都显示了一种强力推进的态势。
但纪小川对这项工作的效果还是心存疑虑。因为在纪小川的心里,中国农村的科技水平只有那么高,把大批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放到农村去,实在是置其于英雄无用武之地嘛!
再者,几十年前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政策取得了什么成果?除了留下一些双亲不全的孩子,“广阔天地”到处飘零的,是爱情与婚姻碎片,还用再试验吗?
孙一哲笑了笑,说:
“其实,我刚去的时候,就想做三件事:修路、引水、建厕所。当时想得很简单,自己有点积蓄,加上家人的支持,这几件事应该都能做成。”
纪小川问:
“后来怎么想起留下了呢?”
孙一哲说:
“那是在做这些事情的过程中,让我对自己的家乡有了更多的了解。看着质朴热情和渴望富裕的乡亲,说实话,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便在我的内心油然而生。扎根山村,建设家园,成了内心一种强烈的愿望。巧的是,那一年正逢村委会换届,村民几乎是一致地推选我为村委会主任。于是,我就走马上任了。”
纪小川笑着调侃了一句:
“逼上梁山?”
孙一哲正想接话,就听到麻将桌上顿时哄闹起来,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两人不约而同地起身走了过去。
孙一哲和纪小川走到麻将桌边,桌上的几个人自然把他们当成了裁判,纷纷说起原由和自己的意见,请他们主持“公道”。
原来,争执是由余建阳胡的“龙七对”引起的。按照云滨麻将的打法,所谓的“龙七对”,是“七小对”中的一种,其中有四张牌同字,其他还有五对牌。计算筹码时,“龙七对”在“小七对”的基础上加倍。但“龙七对”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四张同字的牌在手上,再单吊任意一张牌;另一种是手上有三张同字的牌,再吊绝张同字。
对于这两种牌,牌场上的说法不一。有说都算“龙七对”的,也有说只有单吊绝张才算的。余建阳的这手牌,就是第一种情况。因为事先并未约定,“放胡”的刘宇成自然钻空子,只承认是“小七对”,不认可是“龙七对”。
争执了好一阵子,在局外人孙一哲和纪小川的调解下,自然是余建阳妥协,按“小七对”算筹码,否则就可能玩不下去,一分钱也收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