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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李二狗慌神,和他一同前来的少妇和两个青年同样神情紧张,来这边的路上,他们已经知道李二狗是如何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而秦羽只是把了一会儿脉就将一切看穿,医术显然高于前面那个半吊子中年医生。
做了个深呼吸,少妇强作镇定反驳道:“你胡说!我丈夫怎么可能吃什么清肠道的药,纯属一派胡言!”
秦羽脸上依然保持笑容,瞥了一眼地上的李二狗说道:“有没有吃药,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刚才秦老板三番两次要求你们去医院做检查,你们找借口百般阻挠,倒是说说是何用意?”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听秦羽说得如此肯定,再看少妇那稍显慌乱的神色,围观群众便猜测到,这其中极可能暗含不为人知的内情。
“我……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们家没钱,付不起医药费,要是你们买通医生,开个假证明,我们岂不是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少妇狡辩道。
她的话看似很有道理,实际上只要稍加琢磨就会发现漏洞百出,而正是因为人们习惯性的同情弱者,遇到眼前的情形,就很容易认为是餐厅店大欺客,而自然而然忽略了“受害者”言语中的漏洞。
“你说你家连付医药费的钱都没有?”秦羽不由的笑出声,一把抢过少妇手中的发票质问道:“你家没钱,你丈夫哪儿来的钱上馆子?让我看看啊,一顿饭点了四菜一汤,总共消费两百八十多元,这种消费水平你好意思说付不起医药费?身为市第一医院的医生,我对医药费还是颇有了解的,急性肠胃炎顶多花个百来块绰绰有余。”
少妇表情一僵,打破脑袋她也想不到,秦羽会从发票数额上看出破绽,而且这个漏洞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合理借口填补,难以自圆其说。
四周观众瞬间豁然开朗,秦羽提出的质疑确实是个大漏洞,一顿饭能吃进去两三百块,怎么可能没钱看病?众人感觉受到欺骗,目光全部投向少妇和李二狗,想看看二人有什么话要说。
躺在地上的李二狗懊悔不已,因为孙健承诺过,所有花销包在他身上,既然是免费的午餐,有机会上馆子,他当然是能吃多少点多少。
宾至如归二楼,孙健气得脸色发青,倒不是疼惜那两百多块饭前,而是好好的一次布局,又要被秦羽破坏,他心里自然恨他入骨。
“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点了将近三百块钱的餐,还用没钱做借口,就特么不会想想别的借口?!”孙健用力锤了一拳墙壁。
一旁的白强脸色微微一变,凑到孙健耳旁说道:“老板,那个秦羽不是善茬,他估计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万一李二狗把您咬出来……”
闻言,孙健心脏骤然一抽,指使他人损坏家乡味餐厅名声,这可是极其恶劣的诽谤罪,要是对方报警深究,李二狗等人肯定会把他供出来。
听到二人的对话,王芳表情微变,他猜到是孙健在背后搞鬼,但没猜到自己徒弟白强也牵涉其中,倒是把他这个当师傅的蒙在鼓里。
身体重重晃悠了两下,孙健连忙扶住墙壁,只觉得两腿发软,眼前发黑,若不是白强托住他的手臂,说不定已经瘫软在地。
家乡味门口,少妇神情一阵纠结,急中生智道:“昨天是我丈夫的生日,一年才有机会庆贺一次,吃得好一点,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只是觉得你们家真特别,你丈夫过生日,自己一个人在餐厅里大吃大喝,把你和一岁的孩子扔家里,感情够好的呀!”秦羽戏谑笑道。
这次观众们理智了许多,没有被少妇蹩脚的谎言所骗,看她的目光中大多带着狐疑。
“我和孩子在家里已经吃过了,我丈夫把好吃的好喝的都让给我和孩子,他过生日我这个当妻子的,当然要给他一些钱自己出去庆祝一番!”少妇咬牙说道。
她自己也知道这种理由说出来,三岁小孩都未必会信,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能撑多久撑多久。
四周又爆出各种议论声,不过总体风向已经偏向家乡味餐厅,多数人都已经看出端倪,眼前这个少妇和病怏怏的李二狗肯定有问题。
秦羽并没急着完全拆穿对方,而是笑嘻嘻说道:“听起来,你和你丈夫感情似乎很不错啊。”
“那是当然!”少妇不假思索应道。
“既然你和你丈夫感情如此深厚,他犯病你第一时间没带他去看医生,反而拖着半死不活的他到餐厅门口撒泼闹事,摆明了就是索要赔偿,在你看来,钱比你丈夫的身体更重要,这就是你说的感情深厚?”
秦羽又一记重锤砸在少妇心头,她和李二狗不是真是夫妻,当然不会太顾及他的身体,只要能完成孙健布置的任务,李二狗是死是活她才懒得多看一眼。
随着秦羽雄浑的声音在人群中扩散开,又一大破绽被指出,议论声陡然提升。
如果说前面众人只是心存怀疑,现在就可以肯定,李二狗二人是在装可怜博同情,恶意诋毁家乡味餐厅。
如果是真正感情和睦的夫妻,怎么可能置丈夫身体于不顾,一心只想着向餐厅索要钱财?
虽然从始至终少妇二人都没有直接开口索要具体数目赔偿金,但话里话外都是那个意思,一方面把自己装成无辜受害方,引起围观群众同情,借助他们向家乡味餐厅施压,另一方面把自己说得多么可怜,仿佛家徒四壁一般,餐厅不给赔偿金她们一家人就活不下去,让众人更加心生怜悯。
“我……我们是担心时间拖久了,餐厅不认账怎么办,就得把病人带到大家面前,免得说我们冤枉家乡味餐厅!”少妇使出浑身解数辩驳。
然而,她的话已经显得很苍白无力,很难再引起共鸣,因为她的做法实在有违人之常情,演的终究是演的,不会向真实夫妻那样互相为对方着想。
他们只是一心想要破坏家乡味的声誉,没有考虑到自己的行为举止合不合常理,如果他们能先去一趟医院诊所,挂着吊瓶前来,会更有说服力。
“行了,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讲故事,你说的话漏洞百出,还想糊弄人到什么时候?”秦羽收起脸上的笑容,眯着眼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可知今天的做法已经触犯法律?”
二人心头一颤,他们哪里知道什么法律,只认为是讹诈点钱罢了。
“你……你少吓唬人,以为我们不懂法律吗?大不了赔偿金我们不要了行不行?!”少妇再也无法保持淡定,心脏怦怦剧烈跳动,手心沁出一层冷汗。
躺地上的李二狗也顾不上继续呻吟,本就煞白的脸被吓得更加没有血色,浑身微微颤抖。
“你以为这只是简单的赔偿金问题吗?我不知是该笑你们无知还是无畏。”秦羽冷笑道:“首先,你们侵犯了家乡味餐厅名誉权,使其生意遭受严重影响,流失大量客源,如果家乡味餐厅向法院起诉,你们就等着赔偿吧。”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其次,你当着数百人的面诬陷秦老板是奸商,将不合格食材制作成菜品销售给顾客,这是诽谤罪,可不是赔偿两个字能轻易解决的,情节严重要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什么,要判刑?!”少妇整个人懵住,脑子顷刻间一片空白。
李二狗身体状况已经很不好,被秦羽一吓唬,脑门上冷汗淋漓。
那两个抬担架的青年人更是心慌意乱,后悔到姥姥家,他俩只是小配角,孙健也只许诺事成之后给二人各三千块,为了这点钱而触犯法律,显然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