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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乞丐与贞子
杜寅没感觉到疼,或者说,他全身已经疼的麻木了,叼着烟静静望了一会儿女孩儿的背影,忽然开口喊道:“方小雅。”
女孩儿停住,却没有转身。“什么事?”
杜寅说:“我没你想象的那么牛b。”
“你怕了?”方小雅冷笑。
“那倒没有,”杜寅淡淡说道,“只是希望你下次再想害我时,别用这种愚蠢的办法,借高利贷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会把你自己搭进去的。”
方小雅的身躯明显颤抖了一下,眼泪不知为何无声滑落,但她死死的咬住嘴唇没有回头,一语不发的走了。
杜寅无所谓的耸耸肩,抬头朝夜空吐了一口浓烟,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现在的小年轻啊!还真不是一般的狗血。”胡同深处的黑暗中忽然响起一道戏谑的声音来。
杜寅眼睛眯起,“谁在那里?滚出来!”
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黑暗中走出来一个老头,浑身破烂脏污,明显是个乞丐。
杜寅愣了一下,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五块钱丢过去,然后不耐烦的摆摆手,“别多管闲事,回去睡你的吧!”
老乞丐捡起那张钱塞进衣兜,非但没走,反而直接坐在了对面,还伸出手,腆着脸说道:“给支烟呗。”
杜寅嘴角抽抽,却没有拒绝,把烟盒丢了过去。
老乞丐接住烟,手却还伸着,“火儿。”
杜寅无语的翻个白眼,又将打火机也扔给他。
老乞丐掏出一根点上,美美的抽了一口,顺手就把烟和打火机揣进了怀里,猥琐至极的开口笑道:“喂!小子,刚才老汉听了半天没搞明白,瞅你也就十七八的样子,怎么就开始玩儿母女花了?”
杜寅无精打采的眼睛中陡然亮起一抹寒光,随即又隐去,没有说话。
老乞丐却仍然不依不饶,嬉笑道:“你甘愿为那女娃娃拼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背上十万块的债,可那女娃却明显恨你不死,心里一定很不痛快吧?说说呗,反正这里也没有第三个人,出得你口,入得我耳,说出来,起码心里也能舒服一点。”
杜寅沉默了,直到一整支烟都抽完,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缓缓开口道:“四年前的一天,我们老街突然来了个混混,听说是刚从监狱放出来的,很能打,下手也非常狠,没多久就成了那一片的老大。
他收的保护费很高,逼的不少街坊苦不堪言。那年我十四岁,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趁他落单的时候废了他两条腿……”
“除暴安良,这是好事儿啊!”老乞丐击掌赞扬道。
“当时我也这么觉得,甚至沾沾自喜很久,直到两年后,我同学方小雅家里发生火灾、父母双亡时,我才知道那个人……就是她的父亲,而纵火者,却是她的母亲。”
说到这里,杜寅停下来,又摸出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才接着道:“她母亲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要供女儿上学,还要养活残废的丈夫,无奈之下去当了站街女,不到两年时间,身体就垮了。
为了不拖累女儿,也为了不再遭受丈夫的毒打,那个蠢女人用卖身赚的钱给自己和丈夫买了份保险,然后就……”
老头似乎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后续,愣了一下,说:“这……这是她爹造的孽,不算你的责任吧?”
“保险公司很轻易就查出了事故的原因,拒绝赔保。”杜寅没有接老头的话,自顾自说着,“我救了一条街的街坊,结果却导致了两条人命和一个家庭的毁灭,至今我都没想明白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说好笑不好笑?”
“明白了,”老乞丐点点头,说,“你觉得是你害的那姑娘家破人亡,心里有愧,所以就开始玩儿命保护她,借以赎罪;而那姑娘却视你为仇敌,想尽办法要找你报仇,是不是?”
杜寅呵呵一笑,扶着墙吃力的站起来,随意挥挥手就朝胡同口走去,“得嘞,您老继续歇着,小子要回家了。”
“这种事,总得有个头吧?”老乞丐追问道,“你想没想过,万一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呢?”
杜寅脚步不停,只是潇洒的耸耸肩,说:“无所谓了,反正小爷儿也只是求个心安而已。”
老乞丐眯眼看了他片刻,神色慢慢凝重起来,淡淡开口道:“寅者,敬也;锐也;虎也。生当为万物之引,睥睨天下,岂能因区区腌臜小事就缚足不前?”
“哈?”杜寅听的莫名其妙,回头正要开口,就见原本坐在墙角的老乞丐竟然在眨眼之间就出现在他的身后。
他下意识的就要后退,那老乞丐却猛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铁钳一般,让他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力气来。
杜寅眼珠子瞪得老大,完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思维方式来面对眼前的状况,张了张嘴,刚说了一个“你”字,就见老乞丐嘴角翘起一个阴森的弧度。
“既然你爷爷丢下你撒手不管,那就让老夫来帮你一把吧!”
话音落下,两道金光陡然从老乞丐的双眼中射出,汇聚在他的眉心。
下一刻,杜寅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摸摸钱包还在,就觉得记忆里的那一幕应该是做梦。
甩甩头起身走出胡同,外面大街上已经空无一人,好在还有昏黄的路灯亮着。
杜寅双手插兜,弯腰塌背的慢慢往家走。老城区娱乐场所不多,这个点儿基本没有趴活的出租车,剩下的四五公里路,他只能一步步的走回去。
正郁闷的走着,前面不远处的一棵树后忽然闪出了一个人影,他定睛一看,嘴里的棒棒糖就掉了。
乌黑长发遮住了脸,身上白裙飘飘,跟没有腿似的,晃晃悠悠的就到了大街上。
得亏杜寅神经从小就比较粗大,稍稍走近了些才看清楚,一边长出口气一边骂道:“这特么哪家神经病院没关好门,让病人大半夜的跑出来扮贞子啊?缺不缺德?”
这种事没法管,报警都没用。杜寅摇摇头正要继续往前走,忽然一阵引擎的轰鸣声就从身后传来。
他扭头看去,就见四盏黄豆大小的明亮车灯在视线中迅速的膨胀变大。
几乎是下意识的,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他朝那个“白裙贞子”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