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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左右局势的关键
关于董四和陆六之间的冲突虽然还没有真正的爆发，但道上多少还是有些风声的，杜寅知道这事儿，邹吾并不感到奇怪。可是，董四、董向山的儿子董昂刚刚才离开，结盟还只是一个意向，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审慎思考其中的利弊，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呢？
“杜寅，”邹吾不再亲切的称呼他“小子”，声音低沉，“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杜寅是怎么知道的？其实很简单，他刚刚坐的那张椅子，就是那名叫董昂的年轻人先前所坐的那张，左手往扶手上一放，董昂跟邹吾的交谈就全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当然，再拿算卦那套来忽悠邹吾也挺无聊的，所以他眼珠子转了两圈，就淡淡笑道：“邹叔，你又唬我，这么明显的事情，稍微一猜就猜出来了啊！”
“哦？”邹吾眼中闪过一道意味难明的光芒，指指对面说，“回来，坐下继续说。”
杜寅坐回去，好整以暇道：“刚才来的时候，听您跟那个年轻人提到了‘四哥’，范大彪又叫他董少，显然，他应该就是四爷董向山的儿子董昂了。”
邹吾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杜寅又道：“董向山跟六爷陆雪之间的矛盾，风声已经传出来差不多有两个月，他的儿子出现在您这里，临走之前还说请您好好考虑，并静候佳音，除了想要从您这里得到援助之外，我想不出别的可能来。”
“为什么？就不能是董老四有生意要跟我谈吗？”邹吾挑了挑眉，淡淡问道。
“不可能！”杜寅摇摇头，说，“人所共知，因为顾家的存在，齐海道上没有“大”，五个大佬按资排辈，分别是“二爷”丁天成，“三爷”宋千青，“四爷”董向山，“五爷”邹叔您和“六爷”陆雪。
但是据我了解，如果要论起实力的雄厚程度，丁天成和宋千青基本并列最大，而邹叔叔您次之，董向山和陆雪则稍逊于您。
后者两家的实力也基本相当，一旦双方发生冲突，一时半会儿必然谁都奈何不了谁，董向山怎么可能还有闲心来找您谈生意？”
听到这里，邹吾脸上的赞赏就再也掩饰不住了。
五位大佬的势力大小虽然不是什么机密，但一般人还是很难看透的，特别是像杜寅这种社会底层，可他小小年纪，不但把道上的势力划分看的通透，还分析的头头是道，这就不得不让邹吾赞叹了。
这小子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心里这样想着，邹吾不动声色道：“这也不能说明董老四找我就一定是为了结盟吧？毕竟丁天成和宋千青都比我要强的多。”
“可他们的胃口也肯定会比您大的多啊！”杜寅接口道，“而且，在我看来，董向山要是不想死的话，除了寻求您的帮助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选项。”
“何以见得？”
“很简单，因为丁天成与宋千青实力相当，不管他们中的谁帮助董向山，到最后获得利益后都足以成为齐海道上实至名归的老大，这是另外那位所绝对不能容忍的，这样一来，董向山与陆雪的冲突，就很可能演变成丁天成与宋千青的冲突。
丁二和宋三能走到今天，肯定不是蠢货，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如果我是他们的话，既然随便插手董陆之争风险太大，那最好的方式就是坐山观虎斗，等董向山与陆雪分出胜负，或者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出手，直接瓜分两家。”
“说得好！”邹吾再忍不住心中的赞叹，拍手感慨道，“前晚我觉得你是个人精已经很难得了，没想到你小子居然是个妖孽，娘的，幸亏你不出来混，否则假以时日，还让老子怎么活？”
杜寅挠挠头，谦虚道：“邹叔您过奖了，我这顶多也就是纸上谈兵，胡说八道罢了，再说，这些道道儿您肯定也都门儿清，我这就是典型的班门弄斧。”
马屁拍的邹吾哈哈大笑，摆摆手，说：“先省省你的迷魂汤，听你刚才的话音，你好像不赞同我跟董向山结盟？”
杜寅点点头，说：“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了，我总觉得这事儿就是冲着您来的。”
邹吾俯身向前问：“为什么？”
“就是因为您是左右齐海江湖局势的唯一关键所在。”
邹吾不是傻瓜，只是当局者迷，一时间没能看透，听杜寅这么一说，只是怔了怔，随即就瞳孔急缩，久久沉默不语。
天朝没有黑社会，这句话虽然可笑，但从天朝独特的司法制度来看，却是非常有道理的。在这种制度背景下，能够混出来的一方大佬即便不说能力非凡，但肯定也不会随便是什么阿猫阿狗。
董向山与陆雪实力相当，二者也没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怨，即便双方发生了龌龊，坐下来谈判就是了，无非就是利益而已，有必要冲突两个多月、争个你死我活吗？
不说他们谁都奈何不了谁，就算一个真把另一个干掉了，也肯定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完全两败俱伤的路子，他们俩不可能看不透。
再者，丁天成与宋千青不会帮他们，这一点连杜寅都能猜出来，董向山与陆雪不该不明白，也就是说，除非邹吾掺和进去，否则他们就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邹吾的实力比二者都强，不管选择帮助谁，都不用出多大的力气，最后所得到的回报却丰厚无比。
如此来看，整个齐海道上，能在这件事情中得到最大利益和好处的，竟然只有他邹吾一人，简直就是天上掉馅儿饼啊！
可是上天真的会掉馅儿饼吗？丁天成与宋千青会任由他坐大，成为第三个与他们分庭抗礼的大佬吗？
显然不会。
相反，如果换个角度来看，丁二、宋三实力相当，董四和陆六的势力也持平，他们四位，不管谁想发展壮大，唯一的选择，就是吃掉他邹五。
这就是为什么杜寅会说他是左右齐海江湖局势的唯一关键所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