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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遇到闻子桁和郁明萱是乔冉冉没想到的, 她甚至以为他们之间的故事和交集都已经结束了,后来转念一想,都还在神魔战场遗迹中, 虽然这里幅员辽阔,可要遇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人。
闻子桁和郁明萱的修为肉眼可见的倒退了不少, 但残存的气运作用下,两人还能活蹦乱跳的。但是这次见面, 即使是乔冉冉也能清晰感觉到,两人身上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正如卫淮最初的变化一样,寻常人也能察觉到, 只是不知道缘由, 还以为卫淮中了什么暗算,不管是毒还是蛊或者是其他的暗伤, 也不会联想到是气运上出了问题。毕竟气运这个谁都会说,但是也不会真放在正常角度思考。
郁明萱反噬的内伤还没好,闻子桁心魔尚存——他不知道他曾经被裴陵搜魂, 更不知道那个被他吸收的残魂也早就被裴陵摧毁。连梦境的痕迹都没有,除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心魔, 闻子桁神识中一片空白。
人生最可悲的事情, 莫过于在失去之后, 却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闻子桁和郁明萱似乎都不太拉得下脸来找乔冉冉,钟云坤倒是直接跑了过来。不得不说, 他也觉得乔冉冉手里的丹药最好用,虽然他也可以炼制丹药,但是跟乔冉冉炼制的差太远,即使跟乔冉冉请教过,炼制出来的有了进步, 却依然差了很多。钟云坤也就知道自己在炼制丹药上没什么天赋,也就专心在针法和法诀上努力,不在炼丹上为难自己了。
看到乔冉冉,他的第一反应也是到乔冉冉手里买点丹药补充自己的库存。为了帮闻子桁和郁明萱疗伤,钟云坤手里的丹药消耗了不少。他也知道,这两人可能不好意思找乔冉冉,郁明萱又是他师妹,他也不可能丢下不管。
用更私心的话来说,他的针法确实是熟练了,但是心法却是刚刚接触,他也需要更多的练手机会。跟闻子桁和郁明萱讲清楚之后,两人还都算配合。因为他们知道,在这遗迹当中,除非有什么奇遇,大概只有跟乔冉冉同出一脉的医术能救他们。不然等他们离开遗迹的时候,伤势早就崩溃了。
钟云坤还暗地里询问了乔冉冉,因为闻子桁和郁明萱的伤势比较复杂,他还担心自己出手会不会有什么遗漏,乔冉冉让他放心下手的时候,他还心虚着呢!
不过见两人的情况得到了控制,并没有继续恶化,他就知道他成功了,见到乔冉冉,就忙不迭地跑过来汇报工作了。
虽然乔冉冉不待见这两人,但是神奇的案例她是不会拒绝的。跟钟云坤交流,并且给他一些提议之后,才目送这个真正热爱医术的修士离去。
晏青绥则蹲在一旁,听了好一会儿他完全听不懂的术语,“我总觉得,你对这钟云坤总是高看一眼的。但是你也知道……”他欲言又止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钟云坤。
“你想说什么?”乔冉冉把整理好的东西收好,顺手递给晏青绥一颗果子,“你想说钟道友的天赋并不好,即使我把针法还有心法都交给他,他也不能发挥出它们原有的作用?”
晏青绥默默地啃了一口果子,没说话。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曾经也是一个天赋很不好的人,可我却能治好你?”
晏青绥一口果子卡在喉咙里,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很是难过。挣扎着咽下去之后,才嘟囔着,“我不是这个意思……而且,你不一样。”
他不知道乔冉冉曾经经历了什么,即使乔冉冉天赋很不好,但是她那种笃定的样子,让他从没怀疑过乔冉冉的能力——跟钟云坤现在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乔冉冉却想到上辈子的自己,天赋比钟云坤都差远了,所以她能做到的事情,只要给钟云坤时间,他也一样能做到。
闻子桁他们这一路也遇到不少其他人,其中还包括不少天衍剑宗的弟子,都聚集在了向容溪身边。而闻子桁并没有遇到凤长冬,这让乔冉冉也很惊讶,毕竟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境地,这两人都能凑到一起。难道闻子桁气运的变化,还能影响到凤长冬?
乔冉冉眯了眯眼睛,仔细想了想,确实凤长冬的存在对于闻子桁来说,很多时候更像是金手指一般,特别是上辈子凤长冬在血蛊的折磨下修为和精力受限,很多事情都由闻子桁出面,也给了闻子桁不少出头的机会。
现在嘛——乔冉冉偏头看着正从不远处走来的凤长冬——虽然凤长冬还把闻子桁当朋友,但是两人之间的气场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乔姑娘。”凤家少主先打了招呼。
而他身后的凤家子弟也早就见惯了这样的场景,随着乔冉冉修为提高,她高明的医术和独特的炼丹手法也闻名遐迩。这些子弟在承认乔冉冉实力的同时,对凤长冬的眼光也更是心悦诚服。凤长冬可是从一开始就对乔冉冉另眼相看,甚至还要求他们也以礼相待,他们还不服气来着。
其实以神魔战场遗迹这种格局,如此多的人凑在一起,确实人多力量大,但同时也以为着瓜分机缘的人变多了,当然矛盾也就会变多。
最开始一群人,能有卫淮作为压制,如今人变多了,卫淮的面子也不好使,因此原本还算融洽的气氛,顿时就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也只有乔冉冉这边一片其乐融融。
晏青绥啧了一声:“这是要打起来?”他把正在看热闹的陶豆豆往身边薅了薅,“就这样了,你还要跟他们一路?人多了就是麻烦,卫淮就这老毛病,明明可以一身轻松,却总是给自己揽一堆麻烦。”
“这何尝又不是他的道?”
卫淮所作的一切,何尝不是坚定自己的道心,走自己的道?
晏青绥哼唧一声,“还要等他们?我看就快打起来了,咱们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就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怎么大的遗迹,还有好多地方没去呢!”
乔冉冉可没告诉晏青绥,这里她和裴陵是来过一次的,不少地方都已经溜达过了。神魔战场遗迹中方向十分混乱,以乔冉冉的方向感,根本分辨不清楚。
晏青绥还在嘟囔:“卫淮都混成这样了,啧啧,现在他更应该抓紧时间修复本命剑,还在这里耽误时间呢……”
身后,就传来卫淮幽幽的声音:“我听到了……”
晏青绥:“……”
乔冉冉忍俊不禁,冲卫淮点头示意,“小晏的话确实没错,即使缓解了你的伤势,但是你本命剑的损伤却不是我能治疗的,入如果你不抓紧时间修复本命剑,确实后果不堪设想。”
卫淮摊摊手,“这不是跟天地剑心失之交臂了嘛。”
乔冉冉偏头看了一眼一直安静地在一旁打坐的裴陵,念头一闪而过,“卫道友,你就没想过,在这神魔战场遗迹中,可能存在有足以替代天地剑心的秘宝吗?”
“想过啊!”卫淮直言不讳,“这不是没遇到嘛!”
“所以你还不去找!”晏青绥恨铁不成钢,差点直接用玄渊剑砸了过去,“你还在这里磨叽什么呀!”
卫淮摸着鼻子笑了
笑;“正如乔姑娘所说,这是我的道呀,顺从道心而已。而且我觉得,就算真有足以替代天地剑心的秘宝,也不是盲目寻找就能得到。这种时候,更应该表现出自己的剑道,让对方看看?”
“这我可不同意。”晏青绥手腕一翻,玄渊剑凌空落下,直接在他和卫淮之间划下了一道沟壑,“你说那是你的道,看我并不觉得你这剑道合适。剑之所指,才是心之所向。可你却慢慢走上了中庸之道,连拔剑都要找更多的理由,你这样的道心,真的合适吗?”
“好啦。”乔冉冉出言打断了晏青绥的话,“那是卫道友自己的选择,小晏你要做的就是坚持本心,就像卫道友他也一直在坚持本心而已。我知道你是担心卫道友再继续下去,失去自己的战意和剑道的锋利,我想他也会明白的。”
晏青绥一梗脖子,“谁担心他了!”
乔冉冉却对卫淮说:“卫道友就没想过,你的本命剑出现这么大的危机,何尝不是你的剑道出现了问题?”除了本来气运的影响,又何尝不是卫淮本身就出了问题?
在这一点上,乔冉冉是站在晏青绥这边的。失去了锋芒的剑意,到底还有怎样的存在意义?乔冉冉不懂,毕竟她不是剑修。有些话,她和晏青绥已经提醒了,最后会走到什么程度,还要看卫淮自己。
“此地混乱,想来卫道友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们就不再叨扰了。”
卫淮也知道,现在这个局面,乔冉冉他们也不会再跟他们一起组队历练,所以才过来问乔冉冉的意见,没想到会听到晏青绥的吐槽,还能听到乔冉冉的提醒。
“多谢乔姑娘提醒,也多谢小晏的关怀,我一定会仔细思考的。”卫淮拱手笑道,“下次有机会,一定再与诸位相伴而行。”
乔冉冉几人来去匆匆,仿佛就是为了跟大家打个招呼,顺便给大家补充一下丹药,然后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对于几人,讨论最多的不是乔冉冉和晏青绥,更不是陶豆豆,更多的话题反而聚集在了裴陵身上。
在这之前,大家对裴陵的认知十分稀少,仔细回想,好像看到乔冉冉的时候,总能看到那个人,然后他不声不响就变成了化神期修士,甚至那气息都从没变过,就像他一直都是化神期修士一样。
这种感觉是很诡异的。也是在这神魔战场遗迹中,裴陵身上的气势仿佛被放大了,经过与残魂的战斗,大家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影响,不少人神魂上都得到了一定的成长,也就能更明晰的感受到裴陵的不同。
特别是有了几位后来出现的化神期修士作为对比,裴陵的存在就显得更加特殊。
见识过那些即使只剩下残魂,也依旧强悍得让他们手足无措的神魔战魂之后,他们才了解到,这种特殊,是神魂上的差距——裴陵的神魂力量,是他们完全无法企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