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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缘或是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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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很多年后,每次当我爬上一座山顶的时候我总是会想,很多事情如果一开始就注定要结束的话,是干脆不要开始好呢,还是轰轰烈烈的经历一次来的值得呢?可惜,没有人会告诉我正确的答案,即使今天的我,还是不敢保证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会怎样选择。或许当下那个年龄我是该可以放手去轰烈一次的,毕竟,没有经历过,该是个遗憾吧?时间不会给我们思考的余地,他总是匆匆而过,没有留给我们任何可以选择的余地。

下山的路上,雪凝的情绪明显没有上山时候的那么高,或许是刚刚的朝阳触及到了她心底的某个地方吧,我并不知道这样的一个女孩此刻心里思考的是什么,但是我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里的那股冲动,我很想保护她,抱紧她,告诉她,不要害怕,一切都有我。是的,我没有那个勇气,我承认。所以我只能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走到一半的时候,雪凝突然停了下来,我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个丫头又在搞什么。“学长,如果让你选择的话,你是愿意做朝阳刹那的柔美,还是阳光刺眼的光芒呢?”她突然问我。“啊?”这个问题我真的没有想过,在我的世界里,似乎除了中规中矩的学习外,很少会思考这样一个比较深刻的问题,是的,我承认,我不是个浪漫的人,甚至有些沉闷,我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怎么可以写出那么多忧伤的文字。或许这是天生的,我注定是个忧郁的人,只是我自己没有这样认为罢了。“其实,刺眼的阳光也是美丽的啊,只是他的美丽让人很多时候无法直视,不敢仰望罢了,但是藏在灿烂下面的微笑,我们看不到,却能够在冬天照耀身体那刹那清楚的感觉到不是么?其实不管是朝阳,或者是日头,他们都是同样的生长,只是不同的时期,他们被赋予的使命是不同的,我们需要的,就是看到他每个角度的样子,这才是完整的。”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来,似乎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雪凝的眼睛中散发着光芒,她对我说的这些似乎也感到很意外。接着我就看到了她招牌式的笑容,“学长,谢谢你陪我看日出,我想,我们还能一起完整看一次真正的日出的,对么?”我笑了,“当然,只要你想看,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雪凝似乎很满足,得到我这样的承诺之后,她就像个心满意足的小孩子,一蹦一跳的,哼着歌下山了。

今天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心虚,但是,纸总是包不住火的,所以,很快,我就露陷了。刚刚回到宿舍,师姐的电话就来了。“你还没死呢?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啊,今天早上我一起来就去找你了,可是你根本不在宿舍里,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打电话也关机,我差点都打110了!”师姐在电话那头吼,听得出来,她有些生气,我知道,她是关心我。可是我该怎么解释呢?“哦,师姐,我没事,好好的呢,电话没有电了,所以就没有接到你的电话。”我努力保持淡定。“那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啊?我记得,好像是丫丫把我们送回来的,可是你去了哪里,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我啊?其实昨天喝的确实有点多了,我现在头还晕着呢!后来雪凝告诉我,丫丫送走你们之后她本来想送我回去的,但是后来我酒醉发作了,吐了很多,然后就倒在路边起不来了,她一个人也弄不动我,加上她电话也没电了,就只好让我在路边睡了一晚上。”我都不知道自己编的是什么烂借口。“那么说,雪凝陪你在路边呆了一夜?”师姐明显吃惊。“呃她可能是担心我一个人出什么事情吧,就在我旁边守着我,今天我醒的的时候她还臭骂了我一通呢,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呵呵”“你这个臭小子,真是丢人到家了,居然让一个女孩子充当护花使者守了你大半夜。回头你可得请人家吃个饭好好谢谢一下人家,毕竟人家可是你的学妹。”师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放心吧师姐,我知道的,我已经跟她倒了歉了,她看起来想狠狠的宰我一顿,师姐,到时候我荷包不够的话你可得救我啊!”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和平常一样。“好吧好吧,看在你陪我相那么多次亲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怎么我都会帮你这次,为你挽回面子的!”“师姐最好了,我就知道,师姐一定不会忍心看着我受苦受难的,哈哈。”“少来这套,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否则的话,一切,免谈!”“师姐,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落井下石了啊!”“答不答应,一句话!”师姐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好啦好啦,怕了你了,说吧,什么事情啊?”“继续充当我的表弟啊!做我的军师!”表姐在电话的一边笑的坏坏的。“啊?师姐,你又要去相亲啦?不是消停了一段时间么,怎么,又急着嫁啦?”“妈妈逼得紧,没办法,何况那谁不是说过么,忘记一段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我听不出师姐语气里更多的是伤感还是坚强,我开始恨自己,为什么在师姐面前我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呢?“好吧,为了师姐的终生幸福,我这个表弟义不容辞!”这样一句卑微的话,让我自己都恨不能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呵呵,好了,知道你疼师姐,那好吧,回头请客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哈!我挂了,你再睡会儿吧!”师姐挂完电话之后,我仰面躺在床上,却怎么也不能入睡。眼前闪过的是一张张脸,有王丽娟,有师姐,最后,定格在雪凝日出光晕中的背影。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眼前出现的雪凝那么的模糊,我只能看到那个背影,甚至背影也是隐约的,我开始有种负罪感,这种负罪感就像一个小孩子打碎了邻居的花瓶一样,深深的印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在这样的负罪感中,我昏然睡去。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头也已经不痛了,简单的洗漱之后,我打算去图书室一趟,或许是想让自己安静下来,我甚至还没有弄清楚自己在逃避什么。来到图书室,人不是很多,我知道,现在这个时间,很多学弟学妹在上课,没有课的也去周围逛了,毕竟要在这里呆上几年时间,年轻的时候,我们总觉得自己有的是时间挥霍。我在图书室逛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文学书架前。随手挑了一本自己比较喜欢的书,我打算去找个位子坐下来。正在我四处寻找位子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爱华学长,你也来看书么?坐这里吧!”转身,雪凝在靠窗的位子上一脸笑容的看着我。我笑了笑,走了过去,然后,人就怔住了。“你发什么呆啊,看见我很奇怪么?”是的,师姐居然也在这里。“你们两个怎么会一起在这里呢?”我还是有些不解,不懂这两个女人怎么会在一起。“有什么好奇怪的啊,我们也是在图书室遇到的,看来我们几个还蛮有默契的哦!”师姐坏笑着。“呵呵,是哦,就算提前约好的,在这么大的图书室都不一定能遇见呢,看来我们几个的爱好还是很接近的嘛!”雪凝也笑着说。我此刻只剩下苦笑了,越想避开的越是遇上,老天爷真是会开玩笑。我走上去,在雪凝旁边坐了下来,看了看她们面前的书,还很好的合在那里,明显,她们根本没有开始阅读,应该一直在聊天。我没有想要加入的意思,翻开书,准备阅读。雪凝和师姐也没有理我的意思,开始继续他们的话题。“雪凝,你刚刚说到哪里了?你很喜欢日出?那你去看过么?其实我偶尔也想小小浪漫一下,去看一次日出,但是一直找不到那个陪我的人,我想,一个人看日出应该也是件很悲哀的事情吧?”师姐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我开始紧张起来。“其实我也只是看过一次,而且还没有等到日出完全升起来就离开了,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再去看一次的!”雪凝说这些的时候,眼睛的余光明显在看我,我赶忙当做在专心阅读,躲开了这个眼神。“是么?哇塞,其实我还是很羡慕你的,年轻,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有的是时间去浪漫,只是到了我这个年纪了,似乎没有那个精力去浪漫了,呵呵。”师姐话中带着很深的伤感,虽然她刻意的掩饰了,但是我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出来。“那么下次我们一起去看日出吧师姐!其实看日出不是件浪漫的事情,我们眼睁睁看着朝阳温柔的升起来,然后灿烂,最后光芒会让我们不敢睁开眼睛看清楚他,这个过程,就像我们的人生,最终一切都会消失,归于平静。”师姐明显也被雪凝的变化吓了一跳,她皱了皱眉头,“雪凝,你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女孩,你的故事我很想和你分享,等到有一天你想要找个人聊聊,而又找不到合适的人的时候,我随时欢迎你来找我。”“呵呵,师姐,你不要总是觉得你比我老好多一样的好不好啊,说话越来越老气横秋了。”雪凝的情绪变化总是让人措手不及,“爱华学长,我们等会去哪里吃饭啊?”雪凝突然把话题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啊?哦,吃饭啊,你们去吧,我还想多看一会儿,就不去了。”“什么啊,你想赖账啊,师姐可以作证哈,你说了请我吃大餐的!”雪凝狡猾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我眨了眨眼。我心里一怔,请雪凝吃饭的事情是我临时瞎编的,可是师姐为什么会告诉雪凝呢?雪凝没有说出来我们昨天晚上的去处,反而顺着师姐的话质问起我来。“哦,学弟,我和雪凝约好了,今天就去吃饭,地点就选好了,就在丽娟工作的咖啡厅。”师姐漫不经心的翻着手里的书,说道。“啊?去王丽娟兼职的咖啡厅?她知道么?我们这样去会不会打扰他的工作啊?”我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师姐这是想干什么?“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啊!我们已经和丽娟约好了,春明也会去的,不过我们说好了,今天滴酒不沾,呵呵。”师姐合上书,看了看图书室的挂钟,“差不多了,我看我们可以出发了。”“好吧,走吧,今天我可要狠狠的吃一顿。”雪凝说完特意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我。无奈,我只能合上书,和她们一起走出了图书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