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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试着打破沉默的局面，语速配合着手上的节奏，轻轻问道：“你刚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又生我的气了？”</p>
这话听上去像是明知故问。</p>
而尤霓霓也确实是在明知故问。</p>
她知道陈淮望生气的原因，但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要不然他每次遇见这种事只会憋在心里。</p>
尽管这不是一件容易实现的事。</p>
不过尤霓霓有信心，因为她发现，和清醒的时候比起来，喝醉酒的陈淮望更好说话。</p>
只要连哄带骗，他就会一五一十地说出不开心的事，像个小朋友似的。</p>
然而陈淮望今天真的还没到醉的程度。</p>
就算现在酒的后劲儿上来了，他也顶多只是觉得有点头晕而已。至于意识，完全清醒。</p>
所以，一听尤霓霓提起不愉快的事，他的情绪立马发生变化。</p>
其中最明显的一个表现是，他松开了抱着她的手，还故意避开她的视线。</p>
幸好尤霓霓猜到了他会是这个反应。</p>
见他不说话，她蹲了下来，两只手搭在他的膝盖上，凑到他的跟前，他往哪儿躲她就跟着往哪儿挪，玩捉迷藏似的，非要捉住他的视线才罢休。</p>
陈淮望躲不掉，只能让她得逞。</p>
尤霓霓满意地笑了笑，不逗他了，好好和他说道：“以前上学的时候，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如果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要告诉我，不能一个人生气，也不能和我冷战？”</p>
陈淮望记得她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这句当然不例外。</p>
生气归生气，该履行的承诺还是要履行，这一点他是知道的。</p>
然而对于一向习惯自行消化所有事的人来说，要想一下子说出隐藏的心事并不是一件容易事。</p>
陈淮望依然没说话，只是捏着她细细软软的手指。</p>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嗓音沉闷，问道：“为什么和他住在一起。”</p>
……嗯？</p>
尤霓霓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路程后，如梦初醒。</p>
对哦，陈淮望好像一直不喜欢路程来着。</p>
大概是因为间隔时间太久，她已经差不多忘了这事儿，听陈淮望这么一说，她才重新恢复记忆，想起来早在第一次见面，他就对路程充满敌意。</p>
只不过当时的她并不知道原因，甚至还觉得他莫名其妙针对路程。</p>
现在回头看，所有的事全都一目了然。</p>
如愿听见陈淮望亲口说出为什么不高兴的同时，尤霓霓顺便弄清楚了当年的困惑，没想到他的吃醋史原来可以追溯到这么久以前。</p>
她有点心疼，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这下不再明知故问，把误会从头到尾和他解释了一遍。</p>
“我没有和路程住在一起，照片里的房子是我的，只是一直被他霸占着而已，因为我平时都住单位公寓，很少回去。”</p>
“昨晚我也不是故意无视你，只是那时候我正好在和路程打电话，他说他要送我回家，我没多想，直接上了他的车。要是知道你在，我肯定会跟你走的。”</p>
解释完，尤霓霓话锋一转，主动承认错误：“不过我知道，这些都是借口，没有第一时间考虑到你是我不对。这种错误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了，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p>
显然，她已经忘记刚才答应过丛涵的事，又习惯性地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p>
末了，她把最重要的一点单独拎出来，着重强调道：“如果你不想原谅我也没关系，但是我和路程真的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你就算不信大海没有水，也要相信我和他没有一腿！”</p>
也许是她说得太过笃定，好像完全不记得过去发生的事，陈淮望终于抬眸，直视她的双眼。</p>
他神情认真，一字一句地确认：“真的只是朋友吗？”</p>
“当然是真的啊！”</p>
尤霓霓还不知道他在意的事情，点了点头，加重语气，肯定道：“周围认识我俩的人都知道这一点，我不可能编一个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拆穿的谎话吧。”</p>
闻言，陈淮望沉默了一瞬，扣紧她的手指。</p>
再次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里带着微不可察的涩意，低声问道：“高中毕业那年，你在马尔代夫发的那条朋友圈忘了吗。”</p>
在这几天的相处过程中，陈淮望不是没想过问她这个问题，但每次好像都会下意识地避开。</p>
或许是因为不愿意听她讲述和别人的故事，又或许是不愿意再去回想当时的情景。</p>
因为每回忆一次，就意味着他要被迫重新见证一次她的喜悦。</p>
可他不可能永远逃避，现在不得不面对。</p>
而尤霓霓一听，第一反应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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