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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大将军！”张二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端木璃挑挑眉，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你这是做什么？”
“璃王爷……”
低着头，展天白强压住内心汹涌的怒意和不甘，从齿缝间挤出他死也不愿意说出的话语：“璃王爷，我求你……求你饶了他。”
从展天白的口中听到“求”这个字，端木璃心情大好。4
沐浴端木璃居高临下充满嘲讽的视线，展天白听得到自己左胸口破碎的鼓动，两只扶着地面的手忍不住攥成拳头。
他终究……还是得求端木璃。
展天白心知肚明，端木璃其实不屑于杀一个侍卫，就算要杀也没必要等到他回来，端木璃就是想当着张二的面羞辱他而已。
“区区一个罪奴，你的话本王为何要听？”
循声抬起头，展天白凝望端木璃，端木璃高高在上，雕刻一般棱角分明的脸有着清晰的明暗，深不可测的黑瞳好似沼泽，吞噬了议事厅里全部的光线。
这样的端木璃，带给了展天白莫大的压迫感。
仿佛一座高耸入云的巍峨山峰死死压在他的头顶上。
咬紧牙关，他俯身叩拜在端木璃的脚下，清冷的声线终于透出浓浓的哀求之意，“璃王爷，求求你，求求你饶了张二这一回吧……他并不是想背叛你，而是为了还当年我救他母亲的恩情。”
“那也不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端木璃沉甸甸的男低音从高处压下。
砰！
展天白的头狠狠磕在了地上。
“大将军！”张二大喊，喊声带着哭腔，“不要……不要啊大将军！”
他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的，他只是想报恩，只是想救展天白。2
结果却是因为他，曾经的瑶国战神必须要在南楚的璃王爷面前下跪磕头。
砰！砰！砰！
展天白一直在给端木璃磕头，声音响亮。
端木璃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冲过去扶起展天白。
但是他忍住了。
展天白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13
“赤焰大将军，您不必为了我这样，我放您走就已经做好了被杀头的准备……”
“闭嘴！！”展天白突然吼了张二一声，吓得张二三缄其口。
明明展天白打扮得像花魁，然而在场所有人没一个敢看轻展天白，其他侍卫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瑶国的这位“赤焰大将军”能够和他们的王爷势均力敌，成为他们王爷的心腹大患。
不管打扮成什么样子，不管处在何种不利的境地，展天白就是展天白，能屈能伸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端木璃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狂跳。
他好想吻住面前的展天白，将他剥光了狠狠压在身下。2
这股冲动，对此时此刻的他而言更像是一种煎熬、一种酷刑。
“恳请王爷高抬贵手饶了张二……若王爷执意要杀张二，展天白愿意代张二而死。”仰头看着端木璃，展天白道出斩钉截铁的话语。
与展天白对视半晌，端木璃威严的脸突然绽放出笑容。
“呵……你知道本王不会让你死的。”
蹲下身，端木璃凑到展天白耳畔轻声呢喃：“本王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命……”
磁性的男低音，像妖魔的蛊惑，展天白静静闭上眼睛。
端木璃想要什么，他知道。
议事厅里陷入令人惊恐的安静，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消失了一般。
“若是……”
沉默半晌，展天白在睁开双眼的同时开了口，声音一如既往清冷淡漠，却掺杂了一丝丝令人心疼的决绝。
“若是王爷大发慈悲饶了张二，我展天白愿意一生作为王爷的xing奴，侍奉王爷左右，至死方休。”15
“大将军！”张二震惊了。
其他侍卫也目瞪口呆。
只有端木璃一人眯起眼睛，内心溢满了征服的快感和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激动，“展天白，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直视端木璃的眼睛，展天白听到了自己身上某种东西破碎的声响。2
是他的尊严？是他的灵魂？是他的傲骨？15
怎么可能……
他早在饮下鸩酒之时，早在瑶国战败之时，早在被端木璃贯穿之时……就将那些东西统统丢掉了。
“大将军！！”张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泪流满面。
然而展天白的内心却像波澜不惊的湖面，平静得连他自己都害怕。
反正他无论如何也逃不出端木璃的手掌心，那么还不如用他那不值钱的尊严、灵魂和傲骨来换取一个无辜之人的性命来得划算。
而且，这才是端木璃真正想要的结果。
最终，端木璃自然是答应了展天白的请求饶了张二。
夜色深沉，展天白的房间里一灯如豆，摇曳的烛光照耀着铺好被褥的大床，床上有展天白，还有端木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