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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校长有这么厉害吗?至于给你们留下这么大的心理阴影啊?”阑珊见我们俩姐弟对那校长心生畏惧,想来小时候这校长确实够威严的,不免转着明眸打趣我。
“你不知道啊,这校长当时上我们课,经常问我们问题,答不出来他眼珠子一瞪,简直就是一双老虎眼,吓得我们都不敢出声啊。不过他私下里对我们都挺好!”
“农哥,私下里对你们好,那你还这样怂啊?我还真看不出你还怕老师!”阑珊从晓晓手里接过相机,一脸不相信地望着我。
“不是怕老师,是怕这校长!我跟你说,我最怕的三个人,一个是我爸,一个是这个校长,还有一个是咱们的教导主任!在学校遇到他们哪一个,我都得绕着走!真怕!”我摊开双手,坦诚自己心中的症结。
“哈哈,农哥,怎么感觉你这是米老鼠遇上黑猫警长啊,我可从来不怕什么校长!”阑珊还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面颊带着甜甜的笑意。
“阑珊,你在红城见多识广当然不怕,可是咱这里就不一样,这学校就是校长和教导主任说了算!他们经常出入校园里做检查,要是被他们逮到,可是要扣分挨批评的。不仅当着学校三四百人的面点名批评,班里还要做检讨,所以啊,见到他们,学生个个都是有多远就要跑多远!真是跟老鼠过街似的,灰溜溜的跑!”大姐改革见阑珊戏谑我,不免笑着替我解释道。
“改革姐,小时候你们害怕这什么校长教导主任没什么,可是,呵,你们现在还害怕什么呀!都有小孩的人啦呀!农哥,是不是这校长教导主任让你们受过心里创伤没有童年啊?”阑珊咯咯地笑了起来。
“呵,说起来,到现在还真是有阴影,小时候太调皮了,没少挨罚,真是有一点怕他们。”我如实地袒露自己的心理笑道。
“这是自己心理作祟吧!上过自己的老师有什么怕的呀,上过我的小学老师到现在我们也经常去拜访他们,就像朋友似的,有说有笑的!我那小学语文老师还说给我介绍对象什么的啦!”阑珊捋了捋相机的带子,眨着聪慧地眼。
“是吧,那你和老师的关系不错,都放得开,说真的,我们的老师就像是太阳,我到现在都是仰望!以前那可都是我崇拜对象!”我见阑珊满脸笑靥如花,十分艳丽,但一想到介绍对象什么的话题,我便不想谈论下去,只好借着话题尽量避开。
“哎,学成,刚才那校长看了我们这边一眼,似乎没认出我们,你说到底要不要去?”大姐改革拉了一下我的袖子,使着眼色低语说。
“去啊,见到了总得打声招呼我,毕竟是我们的老师呢!怕也得去啊!”我和改革姐对视了一眼,下定决心,轻步慢慢走了过去。
“校长好”,——老校长还是穿着他喜欢的黑色中山装,扣子扣得整整齐齐,正好拉完那首曲子,——听到有人在旁边叫他老校长,面上突现一片茫然,似乎在仔细回忆这声音。一边把胡琴搁在芒果树下的花圃上,一边抬头望,见是我们姐弟俩,眼角快速没过一丝阴郁和狡黠,威严阴郁的脸上立马露出笑容站了起来。
“原来是学成回来了,——你俩姐弟好久没见了,——改革现在胖了不少,学成也长得越发精神了,——你俩姐弟可是好久没回学校看看了。”校长开心地对着我们说道,那副笑容还是十几年前的样子。
“没有啊,校长,我们也经常进来看的!只是没见到您!——学校变化很大啊!”大姐改革立即接过话来,表示对学校一片眷恋。这是怕我说错话,惹得校长不开心。
“是啊!”校长并不想就此聊下去,显然对此话题有些过敏。转了话题说道:“学成现在在哪呢?在读博还是出来工作了?”
“我现在在北京,出来工作已经两三年了。”我恭恭敬敬地回答他。
“哦,在北京好,那可是首都,那你现在做什么呢?”校长看着我的神色,十分关切。
“做城市信息工程相关工作,具体就是跟日常生活相关的一些智能设施与软件的开发与维护。”我还是恭恭敬敬地有问必答,就像十几年前在课堂上一样。
“智能设施与软件的开发与维护?这个不是指电脑吗?”校长继续关切地问道,还不时的扫视着我上下。
“也包含电脑,更多的话是城市地铁、路灯等设备的智能控制。”我谨慎地回答着。
“哦,这样,不错,这个可是专业活,一般人干不了。——你是在国企还是政府部门?有编制没有?”校长见我还是像以前一样规矩,他也就这样直接问着。
“没有,我在私企,——一个跨国公司吧。”我坦诚地描叙着自己的工作,估计校长听到私企二字后心理肯定感到失望。
果不其然,老校长听到,不免犹豫了一下,带笑的脸上立马涌上了一丝阴郁。“哦,这样,那你们的薪水应该不错吧?”
“还好,一般,刚够糊口。”我尽量选择适合的字句回答。
“哦,那这样的话,不在体制内以后可不好办,你们还是得考虑一下到体制内发展,——这样才有比较好的前程。”老校长眼里闪过一丝惋惜,口气中不免有些哀伤的味道。
“嗯,好的,校长,——”我毕恭毕敬地回道。
“对,我原先也是这样说的,但都随他了——”改革姐说道。
“不过,私企也好,只要有工作做有发展前景就好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得非去体制内不可!”老校长又安慰似的看了我一眼,像是依旧当我是儿时的那个不知世事的学生。
“嗯,校长,您说得对。——我们现在有点事,我们先走了。回头有时间我们再过来看你您。”我拉了改革姐的衣襟,客气地说道。
“哦,这么快,好的,——你们姐弟先忙去。”老校长见到远处操场上的我妈和姐夫等人,知道她们是在等我们,所以也不好挽留。尚带着笑意的脸上,眼里不免闪过一丝失落。
我的心里不免有些难受,那种难受就像吃了犀牛湖里的虾子,牙齿到处卡满了壳,不好开口。另外,身上的细胞似乎发生过敏反应还出了虚汗。
我们姐弟俩恭恭敬敬地转身,然后迈开脚步匆匆离开,刚走到家人所站之处,只听老校长拿起二胡又拉了起来,是名曲《二泉映月》。只听他琴声引子之后,由商至角,再由角至徵,比平常停顿要悠长一些,里面情思涌动,寂静处似乎又不忘顾影伤怀慨叹一阵。听到那里,我的眼泪就要下来了。
阑珊双眸盯着我的脸诧异的说,“农哥,你们那么快就走了,我都没见你们说什么话”。
我作了一个无辜的表情,“再不走,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然后,抬眼环伺了一周原本熟悉的校园,那些花圃里的美人蕉此时已过了花期,都结满了黑色的籽粒,孤独的呆在角落默默的随风轻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