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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富领着那群奇异的家禽“士兵”左摇右摆浩浩荡荡从村公所门前经过,我们终于体验了一番领导阅兵的快感,我们正襟危坐在椅子上,可是望着绵延不绝的这群长脖子戴着红冠的“士兵”不便动弹,害怕起身或者一个伸手就惊吓着它们。不过,这可让阑珊欢心死了,一个劲的举着佳能相机抓拍这动人的场面。
这群“士兵”虽然并不顾盼生姿,但左摇右摆完全通过村公所耗时也用了将近十分钟,走过去后,路上还散着沸沸扬扬的稀薄的扬尘,在阳光照耀下,就像一道灰黄的帘幕。
我见阑珊起身跟在队伍后面追拍,就侧身跟村梅商议,说“先去这孩子家吧,反正这边关支书做饭菜还需要一段时间,趁这空隙我们可以多了解些情况”。村梅含情脉脉地盯着我在晨阳中的脸笑着表示无异议。于是,我转身将椅子提回关支书家门口,和村梅回到那辆银白色现代轿车边,打开后备箱取出果箱,我扛在肩上走出村公所跟在那群鸡鸭后面。
村长卫红旗从关支书厨房出来,见我们把凳子放在屋前往这边走,知道我们过来小孩家打探情况,于是也匆匆跟了过来。
阑珊侧头见我和村梅也来了,悄然回头俏生生的给我们抓拍了一串合照,等村梅发觉的时候,她已经拍完事了。村梅见状,冲着阑珊笑问,“这样抓拍好不好看?学成他扛着东西,我跟在旁边,是不是很不协调?”
我一听,就知道村梅很在意她的形象,美和协调对于她来说,这才是至关重要的。毕竟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合照,就在阑珊的不经意间,我们就被定格在一个镜框里——谁也没有预料到。但这,村梅不便向阑珊明说,可是就在她张口的瞬间,我就知晓她的心意何在。
“没有啊,一点都没感到你们不协调,很搭啊。再说村梅姐,放心啦,你要看拍照的人是谁!”阑珊乐呵呵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自信满满地对着我们伸手做了个胜利的v字,还扮了个鬼脸。
我们远远看见高山富进了一座依山而建的外壁贴满银白瓷砖的二层小洋楼,小洋楼前面用水泥砖墙整齐地砌了一道护栏,掩映在苍翠的大蓝竹中。那些鸡鸭井然有序地爬进小洋楼院门的石条门槛,钻进院子前面围着的栅栏,然后散了队形,围着木槽喝水,或者啄食地上的谷粒。
我们跟着也走进了这家干净清幽的院落,只见屋子前面足有篮球场大小,听着满地鸡鸭的叫声,正准备跟方才的少年打招呼,却听见院子里响起了急促的狗吠声。
那小孩从屋里走了出来,就站在屋檐前指名道姓的对我说,“学成你来了,请屋里坐,妈前两天来看过我了”。
听他这样一说,村梅和阑珊望着我,一阵面面相觑,错愕不已,——他那口气,俨然是大哥工富的模样,顿时让我身上起了一股异样的感受,浑身都不自在,仿佛长了无数红肿疙瘩。而且让村梅和阑珊诧异地是,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少年对我的身份和来历竟然了然于胸,难道他刚才果真听到我们的谈话了?她们俩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同时又带着一股难以置信地惊奇。
我面对这从未谋面身上到处透着怪异的小孩,也不知该如何说起,和村梅对视了一眼,脸上难免有些发窘,还好我立马转念,不动声色地微微点头算是应付过去了。
“问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是学成,你见过我吗?”我对着这个被认为是轮回转世的小孩虽然初次见面,但由于母亲和工富的缘故,终究抱有一定的好感,客客气气地问他。
“没有,这是第一次见你”,他不容置疑地回答说,口气与口型却是真的像工富,仿佛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村梅也意识到了他的说话方式,使人精神恍惚,感觉工富他死而复生就存在那里。这种诡异的感受就像看马尔克斯那些魔幻主义作品给人的印象,突然之间就会让你感到毛骨悚然。
我于是顺口问他,“?额——那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学成,你去过梦花村?还是从我妈嘴里知道我的?”我说着的时候,脑子里不断推测各种可能性。
这个叫高山富的少年一边从堂屋拿出凳子来让我们坐,一边淡然地说着,“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去过梦花村家访过吧。我现在可以打包票,第一,我没去过梦花村,但去过清平乡两次,不过都是坐班车路过,没有下过车。这两次路过清平乡,一次是零三年,一次是零七年,第一次是去县城为了买种兔子,第二次是去县城为了买电脑,其余时间我一般在家,要不都是去远山乡街道买东西。第二,妈那天来,是她自己来的,我没有去梦花村。那天她也没说你,那天她只是背着一大袋米沿着村公路来认我。说我在这那么多年,她没能来照看,她对不住我。”
“那我还是没听明白,你怎么知道我的?是不是你能听到我们说话?”我进一步追问。同时仔细端详这少年,见他眉宇之间跟工富极为相像,只是右耳朵边缘有伤痕,像中间摔伤折断似的。我仔细观察,发现这伤痕像是先天印记,而不是后天造成的。
“说实话,你们刚才说话我身边鸡鸭太吵,再加上我听着歌儿根本没注意去听,所以你们说什么我并不清楚。我之所以知道你,是因为我跟你生活了十六年,这不值得奇怪。难得今天村长在这,咱们就把话说清楚,你心里有很多疑问,你都可以直截了当的问出来。”他见我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开门见山地说了出来。
“是吧,我想单独问问你关于我大哥的事”。
“这样,好的,既然村长们今天来我家,就在这坐会,咱家里有我这边爹妈刚从茶场采摘的新鲜白毫茶,我给你们泡上,尝一尝。待会他们也快采茶回来了”。只见那十岁的少年娴熟地打开热水器,插上电源,洗了小茶碗手脚麻利的将茶泡上递给大家喝。我端着茶杯,那茶闻着一股清香,沁人心脾,却是另一种天然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