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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致后来他一气之下主动辞职创办了自己的工作室,你知道他工作室叫什么吗?——红星工作室——弄得很复古。起初几年,他全神贯注的放在了创作中,但是画作很少有人问津,他便兼职开设美术培训班,后来很多奇形怪状的裸体画使得他名声大噪却又带来舆论压力,说他老不正经,为师不尊。又说他和学生引得妻离子散等等,各种谣言整得满城风雨。由于这些事情堆积起来,使得他压力超大,说话逐渐颠三倒四。有一段时间与周围总是格格不入,哪里都看不顺眼,乱发脾气,甚至他完全是活在自己虚构的世界里,说的话我们都听不懂!”阑珊解释着,我听着也是感到毛骨悚然。
“是吗,这倒是出人意外。哎,你看看,那几幅城市女孩怎么像画的是你吗?”我指着左边几幅画满脸好奇地对她说。
她顺着我所指带我走到博物馆的西边,那里挂着近十幅城市背景的画作。不仅有城市街道夜色中的彷徨的少女,也有清晨写字楼前的衬衫女模,还有拿着红酒杯摇搔首摆姿的夜店女郎,亦或有妙龄女子正拿着刀叉优雅的吃着从各加工坊流进餐厅的地沟油,他们或全身,展现着无尽的烦恼、欲念、孤独和孤傲,或半遮半掩,透露着女人的风情、优雅与荒诞的现实,而这些画中主人全是阑珊形象。
为了确认,我还仔细看了这些画的标签,取的名字是什么《街巷中的失意少女》、《夜店中的敬酒女人》、《的工作狂》、《高等食物》等等之类,没有明确画作中的主人是谁。但标价却是不菲,十几万到几十万甚至动辄上千万一幅,面对看似简单却又如此昂贵的画作使得我目瞪口呆。我注意到那些画有着一种奇怪的画法,我感到很多物体很突兀地出现但它却又很协调的存在。虽然当时我并不明白这是西方印象派的特点,至今对印象尤为深刻。
在我留神观察之际,一幅挂在墙角的校园制服女生画像,主人公穿着短裙制服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如清晨的阳光拂洒茵茵草地,使得沾在青草上的露珠泛出晶莹剔透的亮光,更是深深地吸引了我。
她指着其中的那几幅裸体画说,“你说的是这些吧?这些不瞒你说,是我后来在他画室给他做的模特。那时他工作也辞了,离了婚,保姆也走了,当时他一边在外面培训班兼职授课,一边在工作室搞创作。我常常去他的画室,看他画自己意识里出现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后来,教授给我看了那幅《十月丰收》农村少女的画,非常美,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你知道,美是无法拒绝的。我便要求他给我画一张,他很痛快地答应了我,把我画成了那幅制服画,添上学校的背景,显得很唯美吧。但他总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他告诉我,说我的出现,像他生命中遇到的那个农村少女一样,拼接了他心目中那些完美却又残缺的历史记忆图像,让他想起知青的日子,想起那段后人评判不一的知青生活。对于他来说,那是一种符号,永远的符号,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的印记。”
“是吧,这样,后来又怎么有了这些画?”
“后来他突然有一天跟我说,想要创作一些独特的作品,要以少女裸体为载体,说要进行道德伦理、自我精神的突破,当时他跟来访的朋友说的。我又毛遂自荐给他做模特。起初他一直不同意,但我要求画。他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方才答应了我。这些画前前后后他创作了近三个月,方才画完。当时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他画少女裸体成癖。”
“你这些都是裸体画,你不怕影响吗?”
“不怕。”
“为什么?”
“艺术总是要有人尝试,要有人开创和牺牲的。就跟人生一样,没有尝试,又怎么能有所突破和成长呢?”
“你这就是算是为艺术献身吗?况且非要你献身不可?”我不免有些质疑起来。
阑珊微微一笑,“画家可以画任何人,但是,不同人的价值也随之不一样。要知道一幅画的价值不仅仅在于这幅画画了什么,画得如何,还在于画的背后的精神价值,这精神价值要从文艺历史中才能看到它在哪些方面超越了前人。这些画在中国的一段时期来讲,它的水平已经超出了许多庸碌的画家很大一截,不仅从创作上来讲,还是从精神价值来讲。可以与那幅《十月丰收》相提并论。”
“哦,怎么说这些画的艺术水平就超出其他人一截,你可以给我科普一下,不介意的话”。
“真要说?”
“真的。”
“不嫌麻烦?
“不麻烦。”
“咱们国家一直提倡四个现代化,不知道这个现代化你清不清楚它从何而来?”阑珊望着我,看我的反应。
“不是很清楚。”我如实回答,对于观念性的东西,我只是按照常人使用而已,并非向专业的文科人一定要给出个清晰的界定。
“那咱就从现代这个概念开始说吧。按照我们常人的理解,咱们把历史分成古代、现代和当代,就是时间远一点就是古代,近一点就是现代,离现在最近的就是当代,但确切地说起来,你不觉得有毛病吗?”
“什么毛病,我们平日也不习惯这样认为吗?”
“习惯并不代表正确吧?何况很多习惯是陋习。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时间具有渗延性,就是前天含着昨天,昨天含着今天,今天包含着明天,他们如白糖水相互渗透相互交融,而不是我们平常认为的时间是线性的组合。所以,关于古代、现代、当代的划分不是按照时间的先后单纯的分割开来,而是从人们的生存方式和生活观念与以往的不同来区分的。我讲得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