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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蔷指对面的快捷酒店,去开间房。她说得轻飘飘,将生听懵,“啊?”
贺蔷不说话,抄起将生的手出门,将生听到自己的心跳到嗓子眼,脑子剧场已来不及开,只想到一件事:不会吧?
没什么不会。贺蔷开了间双人房就泰然自若地拉将生进房间,让将生等会儿,她先去洗漱。将生坐在床头,心凉半截热半截。等贺蔷拿出将生的纸巾擦着脸上的水珠时,心已经凉到底的将生说,“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觉,我回家了。”
贺蔷却黏上来,抱着将生的腰说你也抱着我。贺蔷虽然瘦,但是没骨头。像一张绉纱滑过将生的皮肤。将生的手始终垂着,可心跳泄露了她的情绪。僵了片刻,贺蔷拉开距离看她,见将生一张要哭不哭的脸,想了想,“你不习惯在下面?那换你来。”
那张要哭不哭的脸更加难看,将生皱眉,“贺蔷,我不是这个意思。”可贺蔷这样的意思会不会对舒窈表达过?舒窈是否接纳过?那豆腐乳呢?别人呢?将生的心情乱到极点,酒店的窗户上悄然爬上几道水痕,猛一看让人觉得玻璃开裂,是外面在下雨。
“你不是喜欢我吗?”贺蔷说没关系,不要担心我和舒窈,我们只是朋友,没确定什么。
见将生还不乐意,贺蔷无奈笑了,“那是我想太多了,可是,你借了我十万。”
“我说了,不着急,你慢慢攒钱慢慢还。不是非要在三个月内还清。”将生诚恳地面对贺蔷,努力把裂了的心脏托住,“贺蔷,我不是那种人,我……我也不觉得你是那种人。”
贺蔷眼神黯淡下去,沉默了会,将贴着脖子的发丝聚拢后顺到背后,说我的确不想做那种人。但是……你为我做得太多太重,我心里不安。
“我说了,朋友间周转下救个急而已,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将生说你家里如果不清净,在这里睡会儿吧。我得回鱼鲜店搞下今天的卫生。
将生走出酒店时,天老爷的闪电照亮了吴中半边天,雷声随后滚到了她头顶。雨滴从疏到密,越来越急。台阶下的水流汇向下水道,但还是赶不上下雨的速度——地上的水很快漫过了脚脖子。
将生站在廊柱下,衣服也被雨水打湿,身体只有贺蔷贴过的那一片是灼热的。冷热交织下,她打了个寒颤。雨珠刮到脸上,再吸了鼻子,将生发现还好,泪只是聚在鼻腔。这时她很想找个人好好说说心里话,但是似乎没有人能承载接纳她古怪的坏心情。
她又有点怨白素贞的那位老乡,大姐,下着雨呢,我出门你就不能挽留下?我俩在房间泡杯劣质袋装茶聊聊天可行?就一条,你不要翘腿,一翘腿大腿侧露那么多搞得人浮想联翩的。
将生只希望在一间只用于躲雨闲聊的房间,听听贺蔷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将生不是那种积极发掘她人的人,但不代表她没有了解的欲望。
鼻子里的那股酸意终于化作眼角两滴泪,将生都懒得擦,靠在廊柱下继续等车。靠了半小时,等来了滴滴司机,也没等来贺蔷。果然这不是小说也不是小剧场,将生上车后看了眼酒店窗户,并没找到贺蔷的身影。
车行进在暴雨中,手机在黑暗中亮了,将生看到一则飘过的消息,“你回来。”她张大嘴,“啊?”打开软件问贺蔷,“啊?”
贺蔷说,你回来,下这么大雨呢。你放心,我真的不会吃了你。
但是贺蔷今天似乎邀请自己吃了她呢。一想到这,将生身上的那一出热滚到全身,一直滚上了头。
将生犹豫时,网约车已经进入一条单行道。回头看酒店,哪里还看得清。又看开得专注的司机,等过了红绿灯她才又“啊”出声,“师傅,不好意思,我要回去啊。”
“回哪里?回酒店?”司机问。
“是啊。钞票我正常付你啊。”将生这话让司机吃了定心丸,耐心开完单行道找地方掉头,将生下车后顶着一头湿发重新找前台要卡。
前台说419房啊,刚刚退呢。
将生的眉毛吊成了道八字,懊恼、后恨、急切、酸楚卷成了一个字,“啊?”贺蔷怎么不多等等呢?自己为什么戏这么多呢。
“她没带伞吧。”将生问前台。
前台说那位客人交了押金问我们借了伞,然后同情地看落汤鸡将生,意思是你怎么不借呢,给淋成这样。
将生掏出手机拨贺蔷语音,贺蔷在雨里接了,只是一直说,“啊?听不见。”
将生气鼓鼓地发了文字过去,“你回来。”发完她慌了,“回来以后呢?”她抹了脸上的水,平息了下才对前台说,“再开间房。”
前台麻利地接身份证开房,还用一种喜滋滋地语气对将生道,“不好意思,双人房没了,就剩下大床房,贵八十块。”
真是生财有道呢。将生心想,“行!”她爽快地回答,之前凉透了的心奇妙地被熨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