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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
大雪初霁, 云开见日,李浥尘等人就扶姜霂太子即位一事议定后,出了书房, 行至烟柳画桥上, 见桥下红梅攒动, 微风吹落花瓣, 簌簌落在两名少女的肩膀上。
两位姑娘都生得天姿国色,立在和煦的日光里, 身上渡了一层光纱,其中一名少女身量略高, 她伸出纤白的手,拾起身侧少女肩上的落花,置于掌心, 朝她嫣然一笑。
一时间, 仿佛全世界的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李浥尘和李湛尘兄弟停步,其他人也跟着驻足观看。
“霏霏。”李湛尘唤了一声。
身形娇小些的姑娘回头, 同月兮说了句, 小步跑过来。
“殿下。”
“嗯, 该回去了。”李湛尘道。
姜霏霏看了他一眼, 目光移向还在树下的月兮,脸上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
京中的人都知道,镇南王世子李浥尘夺宫那日,掠走了嫡三公主姜肹,藏在这摄政王府中, 传说公主曾经退了摄政王的婚,如今小公主成为阶下囚,还不知摄政王会怎么折磨她。
不过也有人说, 摄政王李浥尘是个痴情种,不仅没有为难公主,还把她护在掌心养得好好的,听说殿下已经在筹备大婚,命了百名御用绣娘为其缝制嫁衣。
可是事实真相如何,只有亲眼见了才知晓。
众目睽睽之下,李浥尘朝月兮走过去,脱下大氅为她细心系上。
今日晴天和风,可仍要注意保暖,月兮素面朝天,只擦了些玉容膏,而她的肌肤娇嫩吹弹可破,双颊未染胭脂,却浮着浅浅的粉,看起来气色极佳。
“怎么出来了?”李浥尘问道。
月兮细指微动,偷偷伸手揪住他的衣袖,轻声道:“想晒太阳。”
李浥尘看清了她的小动作,反手与她十指相扣。
月兮微微挣扎,“好多人看着……”
“无妨。”李浥尘在她耳畔小声道。
他牵着她的手,来到众人面前,道:“诸位,这是我夫人。”
谋士门客纷纷笑着拱手,道:“拜见主上夫人。”
月兮脸颊发烫,面上虽羞,心中却是如注蜜糖,她抽出手,给众人行了个万福礼。
“诸位安。”
众人见她形容得体,眼中大多露出赞许的目光,只有冀侯卫泱和江达将军神情有些凝重。霏霏这下安了心,同月兮和李浥尘告别后,推着椅车,同李湛尘出了府。
月兮看见卫泱,低声同李浥尘道:“李浥尘,我有东西在卫泱那。”
李浥尘望着她,心领神会,稍稍颔首。
待众人走后,唯留下卫泱,同他说把月兮的嫁妆全数送到摄政王府。
卫泱瞧着二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心中绵绵生痛,可现下后悔早已来不及。
人,是他自己拱手送出去的。
而月兮云鬓花颜金步摇,身穿上好的云锦绣衣,摄政王待她极好。
卫泱只得应了声好。
所有的来客走后,府里恢复平静,李浥尘同月兮一起在花园中散步。
少女偷瞧了他数次,欲言又止的模样,他问道:“月兮,有话要同我说?”
月兮的双眼在日光下莹莹流光,她怯怯地说:“李浥尘,我……我想进宫看望父皇和母后。”
虽然这几日他对她如珠似宝,事事依着她,然在母后这件事上,她还是有些怕同他直说。
李浥尘停下脚步,面向她道:“好,明日我与你一同进宫。”
身前的小美人由忐忑不安变为面带欣喜,李浥尘伸手搂住她的腰,在她眉心轻轻一吻,道:“我不伤你母后,但她曾经也做错过事,该有的惩罚,依然会有。”
“月兮,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让步。”他道。
月兮身子微僵,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前日,他寻回了他的母亲和妹妹,他们一家的经历,她也十分心疼。
“那……惩罚是什么?”月兮仰头,望着他的眼。
两人视线纠缠片刻后,李浥尘道:“拘在承德殿二十年,她也可安心照料你父皇。”
月兮默了默,眼眶微微湿润,侧脸靠在李浥尘胸膛前的衣物上,双臂缓缓拥住他的腰背。
“李浥尘,多谢。”
承德殿外。
月兮在朱漆圆柱旁来回踱步,是不是望一眼紧闭的殿门。
她方才进殿见了父皇和母后,父皇因病昏迷不醒,母后在一旁喂药,除了衣饰朴素
了些外,与平日并无二致。
她松了口气,李浥尘并没有诓骗自己,与母后聊了许久后,正要离去,母后却把李浥尘留在了殿内。
如今她在外头,也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正是忧虑之时,殿门突然大开,李浥尘一身墨金官袍,迈出来。
月兮立刻迎上去,问道:“母后同你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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