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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八点, 余苗苗准时出现在签约仪式上。
她抬眼就看到坐在长桌对面的郁兼，他的嘴角上正挂着意味不明的笑，余苗苗眉头微凝, 撇开视线, 不想理这个神经病，“既然人都到了, 那就开始吧。”
杜薇点点头, 将两份一模一样的合同分别摆在余苗苗和郁兼面前。两人同时翻开合同查看。
签约仪式平稳且有序地进行，毕竟价格、合同细节前一天就已经商定好，只要校对一遍，确认无误，签上名字就可以了。
余苗苗将自己那一份签好名字后, 准备与郁兼交换, 却没想他在这个时候搞幺蛾子。
郁兼两只手分别抓住一份合同，眼神紧紧地盯着余苗苗，“你还记得么？”
余苗苗：？
郁兼也不多说，嗤笑一声, “你果然忘了。”
他松开手, 两份合同各自回到应有的那人手中。
余苗苗一边检查第二份合同，一边对999吐槽道：“他突然说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又没有下文, 把人不上不下地吊在这, 是不是有病？”
“呃……”999刚刚去查了一下这本书中郁兼的故事线，然后发现，他还真的……没病，人家师出有名啊！
余苗苗从999的态度里看出不对劲，她刚想问, 就听郁兼道：“合同立即生效，现在‘九号地’已经属于你们。”他勾起嘴角，“希望你们可以在这块地上有所收获。”
余苗苗也没心思再追问，她立马不甘示弱地回道：“当然，有些人怀揣瑾瑜而不识，配不上这件宝贝。”
“瑾瑜？”郁兼眉峰上挑，哼笑出声，“希望明天也可以听到你这么说。”
话音未落，他便起身向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不用送了，有这个时间赶紧去看看你们的‘瑾瑜’吧。”
其中的嘲讽简直要溢出来。
杜薇捏紧手中的文件夹，咬牙切齿道：“他什么意思？”
余苗苗垂眸思索，肯定道：“他应该是想把‘九号地’挖出墓室的事捅出去。”
“可是那个墓室明明是……”
余苗苗冲着杜薇比了一下噤声的手势，眨了眨眼，“可是他不知道啊，要不然也不会急着卖地了。”
她想起另一件事，“工头的儿子呢？”
“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呢，”杜薇无奈道，“孩子的妈妈，也就是工头的老婆死活不让儿子去报警，她好像脑补了很多，我们怎么劝都没用。”
余苗苗叹口气，“可以理解，毕竟老公连着一百多工友失踪，一看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她不想儿子牵连进去也正常，是我一开始没考虑周全。”
“那现在怎么办？”杜薇有些急，过了这个时间点，即便将这事爆出去，效果也没那么好，更何况，那批人马上要到非洲，万一安全上再出点问题，岂不是让她们内疚一辈子。
余苗苗神情坚定，“看来只能我亲自去一趟了。”
“什么？”
“其实仔细想想，我才是那个最好的人选，”她解释道，“不管是余氏继承人还是‘玖玖’大股东，我的身份都比一个孩子受重视，而且，现在的时间也正好。”
“我们刚接手‘九号地’，发现防护布过高，有些蹊跷，而且偶遇来探班的工人家属，发现工人可能集体失踪，连忙报警，合情合理。”
杜薇还是有些迟疑，“那也用不着您亲自去，不如让我或者其他人……”
余苗苗摇头，“你们都是外籍身份，容易把事闹大，还是我去吧。”
杜薇也知道她说得在理，有的时候外籍身份给他们带来很多便利，但有些时候也会招来麻烦。
余苗苗：“既然决定了，宜早不宜迟，我现在就去。”
她雷厉风行地说做就做，一路稳稳当当地将车开到警局，以她的身份，自然得到局长的接待，小警员将她带到局长办公室，却没想到有个人已经坐在里面。
“郁兼，你怎么会在这里？”
郁兼坐在局长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看到她进来也不起身，吊儿郎当地道：“来警局能干嘛，不是报案就是自首，不如你猜猜我是哪个？”
局长想到他刚刚说的话，再看看余苗苗，如坐针毡，他给门口的小警员使了个眼色，小警员显然很有眼力见，接收到局长的信号，立刻道：“局长，大队长那边有个案子，需要您帮着参谋参谋，您看……”
局长立刻站起身，“我这就去，那个案子耽误不得。”他对余苗苗和郁兼歉意道，“两位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他们也看出来这不过是局长找的借口，自然不好留人。
局长带着小警员快速走出办公室，小警员心直口快，“他们虽然有钱，但我们也没必要怕他们吧？”
局长：“老子怕个屁，老子是心烦，这些商人搞商战就搞呗，折腾我们这些人民公仆干嘛。”
说着他大手一挥，“走，去看看大队长那边的案子，反正我一时半会也回不去办公室。”
办公室内，郁兼看着还站在门口附近的余苗苗，仿佛他是主人一般，站起身热情招呼道：“来，进来坐啊。”
余苗苗不为所动，“你到底来干嘛的？”
郁兼走近她，距离她只有一臂距离时停下，“你来干嘛，我就来干嘛，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想让对方不好过。”
余苗苗换了个话题：“你今天签合同时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郁兼盯着她的脸看，漫不经心道：“哪句？”
“为什么问我还记得，我应该记得什么？”
郁兼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站在她身边，仿佛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他忍不住抬手，“你曾和我约定，等你长大，到了可以结婚的年纪，就嫁给我。”
“可是你失约了。”
他的手向余苗苗的耳边缓缓凑近，即将挑起那缕不听话的发丝时，一道仿佛含着暴风雪一般，冷冽又暴躁的男声传来，“如果你的手碰到她一根头发，就不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