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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文杉起了个大早来到园区，可果然总有人比她更早，沈渡坐在湖边，手里正拿着一根鱼竿，垂钓。
这副样子，倒和文杉第一天实习时遇到的他样子重合。
文杉多少有点心情复杂。
沈渡听到脚步声，主动转过身，在沈渡转过身的瞬间，文杉已经管理好了自己的表情。
空气中静默了半晌，沈渡：“你，你来的好早。”
这么尴尬的没话找话，文杉还是绷着脸，却走到沈渡身边。
沈渡有点拿不准，这是还在生气，还是不生气了。看到文杉兀自就要去解木筏的绳子，沈渡忙说道：“你等下，我给你看样东西。”
文杉的手停住，有点狐疑地看着他。
就见沈渡收起了鱼竿，才发现他的鱼线上根本没放饵，合着在这姜太公钓鱼呢。
沈渡拍了拍手，“跟我来。”
文杉将信将疑跟着，想看他到底卖什么关子，就看沈渡带她绕了个弯，走向了相邻的另一个小码头，刚接近文杉就看到那儿停着一艘陌生的船，之前都没看到过。
沈渡露出一丝笑，“早上刚刚送来的，已经修好了。”
“这船……”当文杉眼睛碰到这艘船，顿时眼睛就亮了。“这就是你说的那艘送去修理的巡湖船？”
说真的，文杉之前都差点以为沈渡说还有一艘机动船的事情，是骗她的了。
沈渡倒是一副很自豪的样子，望着船身说道，“怎么样，装备还不错吧？”
文杉仔细打量了船身，只见这艘船一眼望去就满目疮痍，表面坑坑洼洼，很多破损又修补过的痕迹，文杉刚刚扬起的心，几乎是瞬间又摔入了谷底。
”这船怎么这么破……“
沈渡居然一脸严肃说道：“破船还有三千钉，你怎么能这么轻视？”
文杉真是大服特服了，她感觉叫个回收垃圾的，都可以直接把这船回收了，她觉得心口疼，捂住胸口：“你确定这船能开？”
文杉都怕自己开到湖中央这船沉了。
沈渡居然直接上了船的甲板：”当然能了，破虽然破了点，但人家也是功勋船。“
功勋船又是什么意思？文杉一副初尝社会险恶的傻白甜，总觉得已经被沈渡忽悠瘸了。
眼看沈渡已经坐稳了，揶揄地看着文杉：“你上不上来？警长？”
看沈渡都能戏谑了，而他的目光落在文杉脸上，显然也还在试探文杉的意思。
文杉已经彻底被残酷的现实打败了，一脸认命地上了船。
就看沈渡再次咧嘴一笑，伸手摇了两下船头的把手，马达声起，文杉再次吐血，这个居然还是手摇马达？文杉只在小时候的拖拉机见过这种”功能“。
万万没想到，自己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电动船只”，居然是又一只变相“手动挡”！？
“没办法，经费有限。”沈渡兴致勃勃，“只要是还没有报废的船只，都尽量循环利用，这也是一种‘环保’。”
文杉无语问苍天。他说啥是啥
“走喽~”沈渡一嗓子下去，船就在马达声中冲出了湖边。
等到湖上微风习习，这机动船的效率很快就体现出来了，湖上水花在船尾泛起。文杉内心终于舒服了几分，甭管手动自动，有总比没有好，这船的速度起码确实比木筏快得多。
沈渡还指了指头顶：”这个好歹有船舱，等入夏天气热的时候，你就知道它的好了。“
沈渡没费多少力气就转了大半个圈，文杉的表情也终于绷不住了，明显地开始放松，还迎着风闭上了眼睛。
沈渡瞥向文杉，在沈渡看来，他这把年纪肯定不能和还没毕业的大学生上纲上线，而且，谁还没年轻过嘛，这个时候正是使劲儿敏感的阶段，他觉得他都能理解。
沈渡以成年人的大度心态打量着文杉。
文杉半耷的眼皮动了动，慢慢抬起来，她觉得是时候打破尴尬：“我听说，你是弄的什么什么古怪颜料……才把那些嫌犯抓到，那是什么？“
沈渡不由看文杉，文杉会这么问，说明她已经不在意昨天的事了，这让沈渡咧嘴笑了一下：”哦，那个，我从市场上买的水彩颜料。“
文杉惊呆了：“水彩颜料？”这答案跟文杉以为的十万八千里。
沈渡说道：“是啊，不然呢，一时间上哪弄复杂的？”
文杉：“……”
沈渡看文杉这么吃惊，也很吃惊道：“怎么，你小时候没画过画吗，那玩意洗不掉啊。”
文杉干咽了一下，等等，她需要缓缓，水彩颜料这个洗不掉好像……是真的？
小时候上画画课王文莉都让她单独穿个小围裙，千叮万嘱不能脱下来，饶是如此还是能记得记忆中那被染的五颜六色的袖口，似乎不管洗多少次都还沾着。
沈渡小心翼翼地问：“你该不会，没有童年吧。”
水彩颜料不溶于水，沈渡仿佛在科普一个常识。
文杉昨天一晚上想了无数遍的沈渡用了什么神乎其技的方式，结果却得出这个一个啼笑皆非的答案，文杉仰头望天，无语凝噎。
两人在湖面上飞驰，突然就听耳边一阵像是老爷喘气儿似的声音，随后一阵刺耳的噪音，像是齿轮被卡住了的声，而船身也猛地摇晃了几下，文杉和沈渡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下这条船竟然嘎牙嘎牙地……就这么停住了。
文杉：”……“
沈渡：”……“
两人在湖中心，互相望了望。
文杉的目光，不可思议地看向船尾，冒起一律可疑地黑烟。
只见一瞬间，沈渡也脸色有点尴尬，他意识到什么，赶紧起身再次摇了摇马达，可是这次怎么摇见马达都没反应，他有点焦头烂额。
文杉也走过来，她人现在都傻了。
沈渡只得尴尬地笑了两声，“这发动机太老，总是时不时容易熄火，老毛病了……”
文杉看着沈渡那张心虚的脸：“你不是说这艘船刚修理过吗？”
沈渡脸也有些裂开，不死心地在那来回检查发动机：“对啊，确实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