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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渡自有渠道定制一把考究的消防斧，只要制造好了，就可以插入湖底了。虾头还在水里游来游去，沈渡喊他上来，他们要去下一个地方死人湾。
文杉回到船舱，换了衣服。她走出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潜水服太紧了，憋得她几乎要窒息。
她做了几个瑜伽的动作，松松了筋骨，沈渡等她做完，让她回副驾驶位，准备走。
虾头却抢先坐在了副驾驶位，他觉得好玩。
沈渡脸色一黑，挥手要驱赶，文杉说：“就让他坐着吧，我在后面待着，空间大，风吹着舒服。”她现在最大的渴望就是想放松一下。
沈渡看了一眼文杉，默认了，他发动引擎，开船走了。
虾头在船上比较兴奋，他挥着手，迎风大喊着：“唔唔唔……”
沈渡嫌他吵：“不要叫了，再叫就扔你下去。”
虾头吓得不叫了。
文杉坐下来望着四周，远处是漕运线的主干道，货船往来，如一只只移动的大怪物。她慢慢躺下来，学着沈渡，展开四肢，望着天。
白云苍狗，一息万变。
巡逻船到了死人湾，虾头说什么都不肯下船，也不敢上岸，他蜷缩着坐在甲板上，像个刺猬一样。
“我怕……”他哆嗦着。
文杉和沈渡下了船，走上岸，见虾头如此模样，无奈又好笑。
“他怎么了？”文杉问沈渡。
沈渡摇摇头，不知道。
文杉走上前，清了清嗓子，温柔地问虾头：“你怎么了，告诉我。”
虾头指着湖水，声音颤抖着：“那水底有死人，很多。”
“死人？”文杉疑惑，她看向了沈渡。
虾头还在说：“死人骨头，经常飘上来，吓死人。”
这时，沈渡突然笑了，他对文杉说：“我知道他害怕的是什么了？”
“怕什么？”文杉问。
“你知道死人湾的来历吗？”沈渡反问。
“这个名字挺不吉利的。”文杉一边说，一边看向了附近的水域。他们所在的死人湾，和乌鸦渡一样，也在漕运线的支流上，之所以叫湾，这里的河道真的是很弯，像一个v字。
此时的死人湾，没有货船来往，平静如镜，偶尔有野鸭扑腾腾飞起，没入了岸上的草丛里。
人间美景，怎么会和一个“死人”挂上钩，文杉怎么都想不通。
沈渡说：“死人湾下面的确有很多白骨。元末明初时，张士诚和朱元璋争夺天下，在这里打过水仗，沉过船，听说死了很多人。我也是看盐州的地方志看到的。”
文杉是历史盲，她关注的重点在死人上，问沈渡：“真的会有白骨飘上来吗？”
沈渡点头：“有时候会吧。”
文杉问：“那怎么没有收殓他们呢？几百年了，就让他们沉在湖底，还起一个死人湾的名字，有点不尊重他们吧。”
文杉这个提问超出了沈渡的认知，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在天鹅湖五六年，从来没有人有过和文杉一样的“圣母”想法。几百年的沉在湖底的白骨，跟今天的人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去打捞呢？有意义吗？所谓的死人湾，不过就是一个地名标志而已，谈不上尊重这些白骨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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