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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看到三个初中生欺负一个同学,我借着高大的身材上前阻止了他们。突然想起小时候我经常遭到同学欺负殴打戏耍,连攒了两年的零花钱也被洗劫一空。那时候却没有人站出来帮一帮我,今天那个男生比我幸运,我请他吃了甜筒,但愿他不要有阴影,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大。”
“奶奶的坟在农村,许久不去,长了好多杂草。拔草的时候,我哭了。世界上最好的奶奶,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梦到妈妈了,那时候我还小,嘴里塞着奶嘴,她哄抱我,一遍遍叫小巫,我的宝贝,快快长大。”
“我买了些水果,去妈妈家,妈妈说弘叔股票跌落,正在气头上,让我暂时不要进家门了。我被关在门外的那一刻,同母异父的弟弟回家,瞪大眼睛瞧着我,问我是哪家亲戚的孩子。那一刻我的心有点凉。我是妈妈的儿子,让她那么难以接受么,甚至连弟弟都不晓得自己有个哥哥。”
“收拾冬装时,发现一条戴得发旧的红围脖。那是高考那年妈妈买给我的。南方的冬天湿冷,宿舍里没有空调,不许开小太阳取暖,抱着红围脖的那一刻,我可耻的心软了,本来打算不再联系妈妈的。”
“最近总是失眠,有时很爱这个世界,有时很麻木。我有点不了解自己。”
“看了一场很好哭的电影,哭得一塌糊涂。回出租屋的路上,见一个人被车扎死,那一刻我没有丝毫同情,好像这个世界的悲欢与我无关。我想我病了。”
“百忧解,曲舍林,艾司西酞普兰,吃了整整两年。感觉没什么用,仍旧失眠,抑郁,但药物的副作用让我胖了几斤。”
“开始做自媒体,因为长得比较秀气,适宜古装。短视频流量不错,突然觉得小时候因被同学嫌弃长得娘娘腔而挨的揍值了。粉丝的喜欢,让这个冬天不再那么冷。”
“今天吃了一碗面,吐了,之后再吃不下东西。电话放在床边,一整天没有一通电话打来,怪我太孤僻。没什么朋友。或许有一天我死了,无人知晓。也许是饿晕了,我竟看见自己长了蛆虫的尸体飘在眼前,我当即吐出来,然后,清洗地板。”
“去爬了山,听了山涧流水声,看见蚂蚱打架。路遇一个女生脸红的加我微信,问我是否单身,想做我女朋友。我委婉拒绝,她不知我是多么糟的一个人,哪里配人爱。”
“连续两个月,一直在做一个梦。回家的路上,起了雾,我明明进了小区,却怎样也找不到自己的房间,小区没有行人,没有灯火,我借用手机光亮,在黑暗中走了很远很远,直到清醒也没找到回家的路。”
“周末,小区花园里的玉兰开了,有小朋友和狗在树下玩耍。我幻想那个小朋友是小时候的自己。”
“很努力很努力再接触人,接触大自然,读书运动,一切治愈自己的方法一直再用,没人知道我有多努力。对一个人笑,似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说一句话,要极力抗争心里那个不想说话的哑巴。我总看见那个躲在阴暗角落的自己,我想拉他出来,向他伸出手,可他从不理我。他越长越大,我越来越小。”
“妈妈第一次来找我,因我的视频小有成就,成了小小网红。她最近手头紧。我第一次感受到我存在的意义,于是把所有钱拿出来。”
“晚上,我梦见阴暗里的我把自己杀了。”
“妈妈打来电话,说弟弟想要个架子鼓。我给他买了。弟弟说了句谢谢哥哥。我心里所有的不甘烟消云散,只为那句哥哥。”
“拍古装段子只是单纯的喜欢,不想那么复杂,可网络亦非净土。或许活着就是要面对各种质疑和麻烦。”
“牙龈出血,买了樱桃吃。一颗一颗吃,吃到最后发现没吐核。最近总是神情恍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睡醒了晒太阳,然后再睡,我还活着,我想奶奶。”
“这个夏天,省了不少空调费,总是感觉冷。我看见黑暗里的自己慢慢长大,长成巨人,用空洞麻木的眼神盯着我。”
“我还在拍视频,是不是说明我很好,没关系。人活着都有烦恼,都有抑郁的小情绪。得抑郁症的又不止我一个,我觉得林小鹿比我严重,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我养的绿萝死了,我哭了好半天。好像下一刻死的就是我。我知道那只是一个盆栽而已,可我驱不走内心深处涌来的巨大悲伤,我要溺死了。我很脆弱,不堪一击。”
“躲在家里的我,如阴沟里的老鼠。我想去接触太阳,心里的我硬拽着我,不许我出去。他一遍遍告诉我,我本属于黑暗,老鼠是见不得光的。”
“剃须刀划破下巴,流了血。我已感觉不到疼,用刀片划破胳膊,刀入肉的感觉真的一点不疼,只是有点凉。”
“镜子里的人,眼窝深陷,颧骨高耸,若被人瞧见真实的巫大是这副德行,没人再爱我了吧,本来就没人爱我呀。我对着镜子里恍若乞丐的人笑。”
“今天,累。不想动,不想吃饭,似乎有点发烧。实在没力气端水吃药。”
“上午,阳光很好,心情不错,这个世界很可爱。可夜晚刚到,我就开始恨这个世界,因为我要出门,我要和人讲话,微笑。我不想。”
“林小鹿说抑郁症没什么大不了,你不把它当回事,它自己就不是回事。只有抑郁症患者才明白,她说这话有多绝望。”
“绝望到深处,除了保持沉默,还有另一种方式,是自欺欺人。有时候真的会骗到自己。”
“……”
不断有瓶子打开,不断有低沉压抑的声音自瓶口飘出……沙滩上已累积了不少碎裂的瓶渣,空寂海边有时乌云遮月,有时会亮出个月牙,碎裂的瓶渣泛着孤独的光。
唐年年拾瓶子拾得沉重,因有扶伯伯的参与,这是入遗拾界以来最简单,也是最抑郁的一个任务。
涌上沙滩的蓝色瓶子越来越少,扶伯伯落在沙滩上,不知从哪里搞来的炉子及食材,现场烧烤小龙虾。
一边调作料,一边哎呀呀道:“我老头果然上了年纪,翻江倒海的体力活可累死我了,估计一顿麻小补不过来,对了你们加快速度啊,巫秋实那孩子彻底不想活了,你们加紧拾瓶子。”
白亦琛抱起个刚被浪头涌来的瓶子,“老头,你好意思让我们干活你一人海边bbq啊。”
“谁让我是领导呢。”扶伯伯嘚瑟的往龙虾上浇蒜蓉,“别磨磨唧唧了,我让谈歌看着巫秋实,瓶子不多了,你们加紧干活。”
唐年年拽了下徒弟的手,示意不要跟老人家一般见识,外头的巫大需要瓶子救命。
白亦琛拔掉瓶盖,继续见证巫大的抑郁日常,“我怎么觉得即便把瓶子送回去也不管用呢。瓶子可是当人面碎的,即便一模一样,遗主也认为是赝品。他需要的不是赝品。”
“死马当活马医。”唐年年说。
唐年年拾起浪花涌来的最后一个瓶子。
沙滩上闪闪发亮的一堆玻璃碴,重新幻化成一个漂流瓶。
月光下,泛着蓝晕。
里头空荡荡,似又装着一整片包容万物的海。
师徒俩的活干完,扶伯伯的海边bbq圆满结束。
老人家打个饱嗝,抹一嘴油,颇有环保意识的吩咐光光收拾一地龙虾壳子,捞起瓶子,“走。”
师徒俩这才觉得腰酸背疼胳膊抽筋。
一千零一瓶,是个不小的任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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