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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旌南知道关于蒋超的很多事,比如他打小混不吝,小学打同学,初中打老师,高中谁都打,为了治他这横行霸道的脾气,蒋家把他从国外接回岄州,怕他在岄州拉帮结派,又把他丢去无人认识的冬城。
结果蒋超变本加厉,在冬城又惹了一屁股事,被他爸派人送去国外,别人是不许回家门,蒋超牛哔,被勒令不许踏入国门一步。
蒋超十八九岁,被丢回国外的时候,蒋承霖二十出头,刚好也在国外读书,就这么一个亲堂弟,管着吧。
有一天乔旌南接到蒋承霖的电话,他没头没尾的说:“我以后不会结婚,也不会要孩子。”
乔旌南吓了一跳,连忙问:“出什么事了?”
蒋承霖:“我怕我命太好,老天嫉妒,让我生个蒋超这样的儿子。”
连蒋承霖都忌惮的人,那必须要用人物来形容了,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未成年就犯了半本法的人,大学会去读法律?
蒋承霖想得到,这个损招儿就是蒋承霖出的。
乔旌南万万没想到,蒋承霖说给他找个好律师,找的竟然是蒋超。
他承认自己戴了有色眼镜,但弟弟终归是弟弟,除了宠着也没其他办法。
“我去找一个人,在我去之前,她一直被一个楼上的神经病男的騒扰,每次都是半夜不停地按门铃,每次都说找错门喝醉了,大概一年四次的节奏,我按门铃的时候,她以为我是那个神经病,泼了我一身颜料,然后我打了那个神经病一顿,打得不轻,现在我要告那个神经病,越重越好,我不想走民事纠纷,最好能判他,你帮我想想办法。”
乔旌南说话的时候,目视镜子里的自己,没有侧头,身旁阿玲在给他剪头发,蒋超半晌没说话,乔旌南自己安慰自己:没事,也不能指望一个学渣提供什么场外救援。
乔旌南自己帮自己:“我被泼了一身防水颜料,从头到脚,处理过程中经受了过敏,打针,疼痛等一系列折磨,限量球鞋废了,这不是钱的问题,主要对我个人身心造成的伤害无法估计……对,还有我的头发,有些人就是爱头如命,现在我头发剪了,我感觉我要死了,我算是替那个神经病挡的,没有他我根本不会出这样的意外,不用糟这样的罪,我不要钱,我要他坐牢。”
蒋超依旧沉默,乔旌南忍着没有侧头偷看,怕蒋超会尴尬,不晓得蒋承霖做什么孽,这不是考蒋超,这根本是考他呢嘛。
考演技!
能有十来秒的样子,蒋超开口,声音低沉:“知道了,我回去准备。”
他起身往外走,乔旌南客套:“坐一下,等会一起吃饭。”
蒋超:“不用了。”
他拉开门出去,乔旌南见人影走远,这才换了副表情,瞪着镜子中坐在沙发上的人道:“你也不问问他去准备什么,准备打人吗?”
蒋承霖优雅地翻着杂志,不急不缓:“他还不知道打谁。”
乔旌南蹙眉:“你缺不缺德啊?我刚才说话,他明显接不上来,好好的干嘛给孩子叫过来让人难堪?”
蒋承霖:“是你让他难堪。”
乔旌南提了口气:“你让他来的,我怎么说?我不实话实说,我还现给他编个案例吗?”
蒋承霖低头看杂志,嘴上道:“他上高中时喜欢过一个女生,对人家校园暴力,那个女生被人泼过油漆,头发也剪了。”
乔旌南沉默数秒,紧接着更加无语:“你故意的吧?”
蒋承霖:“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或露脸,或现眼,都是自己选的。”
乔旌南蹙眉:“你教育弟弟,拖我下水干嘛?”他还不想当坏人呢。
蒋承霖:“我等了好多年,难得遇上你这么倒霉的案例。”
乔旌南心脏突突跳了两下,证明自己依旧活着,半晌,他还是好奇:“我今天才知道超是学刑法的,以前说他学法律,我以为他跟你一样都是经济法。”
蒋承霖:“他这样的人,民法和经济法都没用,必须让他把刑法全都背下来,做事之前先想想自己有生之年够犯几件事。”
乔旌南:“好像还挺管用。”
蒋承霖:“他自己知道后悔,跟学什么没关。”
后悔这两个字,跟蒋超就没有半毛钱关系,乔旌南在线八卦:“他因为什么后悔了?”
蒋承霖:“他喜欢的那个女孩。”
乔旌南十足诧异:“超还有喜欢的人呢?你说那个他上高中时喜欢的女孩?”
“嗯。”
乔旌南:“看不出来,超够长情的,我一直以为他没谈过恋爱,没长这根筋。”
蒋承霖:“谁说他谈过恋爱?”
乔旌南透过镜子往后看,蒋承霖鼻梁上架着镜框,背脊笔直又不僵硬,坐相很好。
乔旌南:“没谈过还记到现在?”
蒋承霖:“得不到的才会念念不忘。”
乔旌南抿着唇,没有接话,本以为这茬就算过去了,谁料蒋承霖又说了句:“沈全真上高中时就开始追你了吧?”
乔旌南绷着一根神经,警惕道:“你想说什么?”
蒋承霖淡定的翻了一页:“以前会花半年时间给你画一幅画的人,现在泼你一身颜料只需要几秒钟。”
乔旌南太了解蒋承霖的为人,蒋承霖看着和气好相处,实则非常记仇,这是还记着他之前跟阿玲聊付阮的事呢。
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乔旌南道:“她最狠也就是泼我一身颜料,总好过直接扎刀,溅一身血强。”
蒋承霖:“我没让人骂得狗血喷头,只会回一句,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乔旌南:“我是好男不跟女斗,不像有些人,认真斗了,未必斗得过。”
蒋承霖:“我不会主动去人家门口找泼。”
乔旌南:“……”
阿玲小心翼翼道:“麻烦您低下头,我给您下面推一下。”
推子一响,乔旌南彻底破防了,他就想问问蒋承霖,英文名是不是叫‘茶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