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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夏天,陈峰来奥兰已经一年了,他的长签办了下来。这段时间,李磊忙得不可开交,一边要组织林总那边的货源,一边要筹措资金,保证国内及时发货。陈峰不好意思打扰他,便让迪里陪他到警局换领长期居留证。
一路上,迪里不停吹嘘自己有3个老婆,让陈峰感觉奇怪,一边是严格的教规戒律,一边竟然也如此开放。
到了警局,迪里领着陈峰来到换证窗口,在这里陈峰第一次见到了西娜,是一种惊艳的感觉。当陈峰将手中的材料递了过去时,她漠不经心的接了过去,瞄了他一眼,突然转头对旁边的警察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句,然后用鄙夷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虽然听不懂阿拉拍语,但一般日常用语还是知道的一些,陈峰明显听到有一句意思是“恶心的……”他莫名其妙的盯着面前的这位警察,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气愤的问她:“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不是吗,你这个不尊重人的中国佬?”
这次陈峰听懂了,一脸懵逼的问:“有吗?”
“你不尊重我们的信仰?”她一脸严肃的注视着他。
他似乎想起了那次醉酒事件,但她既不是两个巡警中的任何一个,也不是办案的警察,抱着侥幸的心理心虚的问她:“什么时候?”
“哦,你是被抬进警局的,你这个酒鬼当然不知道了……”她一脸不屑的说。
陈峰突然闹了个大红脸,尴尬的傻站着,不知道怎么说。
“酒鬼是不应该呆在我的国家!”她补充了一句,翻了翻手中的材料,扔给了陈峰的面前,一脸不高兴的说:“材料不全,补齐了再来吧!”
这时,迪里接了过来,大大咧咧的问:“还需要补什么材料?”
“你是什么人?”
“这是我的老板……”
“居留证需要本人申请,那就请你的老板来吧!”她白了一眼,不客气的说。
迪里无奈的对陈峰耸耸肩,站到了一边。陈峰只得腆着脸,问她还缺少什么材料。西娜指了指墙上说:“居留证需要三张照片,你这没有……”
陈峰记得档案袋里有的,翻了翻,真的没有,心里疑惑:“难道是落在公司了?”只得收起档案袋,灰溜溜的出了警局。
回到公司,陈峰找遍办公桌的角角落落也没有。吃过午饭,让迪里陪他上街花了200第纳尔又拍了3张快照。拿到照片刚准备去警局,李磊打电话过来,让迪里赶紧回来送一趟货,说客户催得紧。
陈峰只得先紧着公司的事情,让迪里开车先回去。第二天一早李磊就去林总那催材料款,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情绪低落。陈峰问他什么情况,李磊叹了一口气,也不出声。知道他货款没有要到,安慰了两句。看着还有一点时间,让迪里陪他再去趟警局。两人急赶慢赶,到了警局,服务大厅已经关了门,只得打道回府。
晚上回家,陈峰硬拉着李磊出门散步,问他林总那边什么情况。李磊兴致不高,好半天才说:“呆了一天,也没见到林总。打电话给他……”
“嗯……?”
“说委建方那边工程款没有过来,让我再等等。”
“要不要给他们的材料往后押一押,多少得让他们给一点啊,国内那边也在催款呢?”
“我知道,真难啊,过几天我找比奥多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找银行贷一点,先缓过这阵再说……”
过了两天,陈峰又去了一趟警局,西娜拿着照片看了看,又拿着长签左瞧右瞧了一会儿,抱歉的对他说:“无法确认,是不是同一人,请到驻奥兰领事馆开个证明吧?”
陈峰比着长签上的照片和现拍的照片看看,虽说一个是穿着冬装,一个穿着夏装,头发也理了,但同一个脸型总认不出来吧?
陈峰拿着材料递到她的面前,想让她再瞧瞧。西娜脸若冰霜,埋下头忙事情去了。
陈峰一肚子闷气,也无处发泄,心想:“你这死丫头寻我开心是吧?”狠狠的也没办法,只得去领事馆开了一份证明。
拿着证明,陈峰马不停蹄,直奔换证窗口,心想:“这回看你这死丫头玩什么花招。妈的,再不给我办,看我不怼死你?”想到这儿,陈峰竟“嘿嘿”的笑了起来,好象占到了什么便宜一样。
……
这回,西娜倒是没说少什么材料,让他坐到一边等着。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快要下班了也没给她办,陈峰腆着脸过去问她:“阿眯(你好),可以给我办了吗?”
“没看到一直我忙着吗?”西娜白了他一眼,怼他。
“妈的,你这死丫头刚才还转来转去呢,现在竟然说一直忙。”陈峰心里想,但嘴上还是十分客气的问:“什么时候可以给我办?”
“对不起,今天来不及了,你明天来吧,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不容置疑的说完,西娜从位置站了起来,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丝毫没有顾及一旁的陈峰。
“要不要投诉她,或者向你们的领事馆求助……”迪里提醒他。
陈峰倔强的说:“不,我倒要看看这小妮子到底玩到什么时候?”
从那天起,只要公司没事,陈峰就带着材料坐在西娜的对面,静静的看书读报,什么话也不讲。
第一次去,西娜没有理他;第二次去,西娜还是没有理他。
……
第五次去,有人偶尔会看一眼这个天天来的“怪人”。
……
第八次去,开始有人开始问:“你是不是在等西娜下班?”或者是:“这个人是在等你下班吗”陈峰笑而不语。
……
第十一次去,西娜终于沉不住气了,生气扔了一个卡片给他说:“你的居留证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