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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按照宫老爷子的指点,我将那阙《望海潮·东南形胜》送到太子巷东南角一家不起眼的书画装裱店。这家店既没有招牌,又没有醒目的标识,如果没有人事先指点,一般人根本意识不到这是一家字画装裱店。
走进店里,只见里面陈设很简单。一个玻璃柜台,柜台里摆着一些笔墨纸砚。玻璃上全是厚厚的一层灰,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擦拭过。墙上挂着不少已经装裱好了的书法作品和山水画。
柜台后坐着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正左手捧着把紫砂壶,右手拿着个平板电脑在看电影。
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家装裱店。那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与其说是位装裱师傅,还不如说是投资失败的店老板更贴切。
要不是想起老爷子的话,我差一点就掉头走人。
我轻轻咳嗽了声,算是提醒店老板来人了。不想眼前这位看电影看得入了神,脸上挂着莫名的傻笑,像是进入了身外无物之境。
没办法,我只得重重叫了一声“老板”。这时他才似有所悟,抬起头,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我一番。那眼神不像是招呼来做生意的顾客,倒更像是审视嫌犯。
“装裱?”他问。
我点点头,将老爷子的那幅字递了过去。
店老板接过展开,问道:“你是宫老师什么人?”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来之前,老爷子就说,别看那家店不大,论装裱技术,在滨州找不到第二家能与之相提并论,这么多年来,他所有的书法作品都是在这家店装裱的。
现在看了店和人的情形,我着实有点半信半疑。
店老板端起一只紫砂壶,呷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拿着宫老师的作品来这里装裱的人不多,你是我第见过的第三个。”
店老板顿了顿,又接着说:“宫老师一般不太会赠字给人家,除非这人与他极熟,或者是托了极熟的关系去求字。不知道你是哪种?”
我想了想,笑道:“承蒙他看得起,主动提出送幅字给我。”
店老板将准备放进嘴里的紫砂壶又拿了下来,神色之间颇有讶异之色。
不等他开口,我抢先问道:“这幅字我急着送人,大概什么时候可以过来拿?”
店老板抬头眼望天花板,嘴里喃喃自语了一番,也听不清在说什么。末了,他收回视线,对我说道:“今天是腊月二十五,你初五过来取好了。”
我有些急了,忙道:“能不能再快点,年前想送人,确实是急等着用。”
店老板听了这话,脸色一沉,回头将刚收进去的那幅字拿起,“啪”的一声扔在玻璃柜台上:“要想快,去找机器装裱店,那快,坐等半个小时就能拿。”
店老板将紫砂壶嘴放进口中,吸了口茶水,说道:“这个尺寸,本来起码得半个月。我是看在宫老师面子上,连夜加班赶工,按照十天时间算,就连过年也没得休息,你这人却……”店老板没再说下去,冷哼了声,又呷起茶来。
虽然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那就是你这人却不知好歹,得寸进尺起来。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谁知道装裱一幅字画得这么长时间。早知如此,就该先向老爷子问问清楚。
无奈,我只得陪笑道:“恕我孤陋寡闻,不清楚装裱一幅字画要这么长时间。也是一时心急,多有得罪,勿怪勿怪。”
见我说得诚恳,店老板面色有所缓和:“那就这么定了,正月初五你来取。”
出了八字胡装裱店,我拨通邱葵的电话。
“上次说送你的书法作品,得等到年后了。”我说。
“不急,你慢慢来好了。”邱葵在电话里说,声音有些急,似乎在忙着什么。
我正要挂电话,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银行给你反馈没有?”
“反馈什么?”邱葵一愣,有些不解地问。
“你那六十万呐,银行不是说给你找开户时的字据吗?”我说。
邱葵如梦初醒似的“哦”了一声,继而说道:“这几天忙昏头了,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反馈了,不过说隔的时间太长,当初的那些单据已经找不到了……真是讨厌。”
我哈哈一笑,打趣道:“那你先把这六十万收着好了,就当是补偿上次你现金和首饰被盗的损失。”
“哎呀……这笔钱想想就不心安,哪敢就据为己有呢?”邱葵顿了顿,说道,“不如报警吧?”
“报警?没理由啊!你说无缘无故多出一笔钱,但人家银行显示的记录是开户时就有的。即使报警,警察恐怕也认为是你当初存了这笔钱,时间一长,自己忘掉了。”我说。
邱葵“嗯”了一声,说道:“你分析得有道理,这还真是个头痛的事……先这样吧,我这边有点忙,回头再说。”
刚挂断电话,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是老孙打来的。
“这么大的事你小子还瞒着我,真不够意思。”刚接通电话,就听老孙劈头盖脸道,直说得我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什么大事?”
“你还跟我装算?”
我有些急了:“我是真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你慢慢说……我什么时候对你有过隐瞒的?”
“你是真不知道啊?”老孙显得很惊讶。
“确实不知道。快说,到底什么事情。”
“你被任命为副院长了!”老孙在电话里一字一顿地说。
“什么?”我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任命你为九院的副院长,文件都已经到院里了。你怎么会不知道,上次不是找你谈过话了吗?”老孙说。
“谈话是不假,可仅仅是就我回来后的工作安排,向我征求意见,根本没提副院长的事啊。”这次轮到我惊讶了。
“你当时是怎么说的?”老孙问。
“我还能说什么,当然表示没什么其他想法和要求,服从市卫生局领导和院里的安排。”我说。
“那就奇怪了。之前传得言之凿凿,说你回来代替老叶当办公室主任,不想现在跳了一级,变成副院长了。”
老孙虽然有些狐疑,可听得出来,他很是为我高兴:“你不知道,任命文件一到院里,所有人都大跌眼镜,都说你老周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出去一年就赚了个副院长。之前传你要当办公室主任的时候,有些人就经常说怪话。现在你是没瞧见,那几个平时和你关系不怎么样的,脸都绿了。”
“别说他们,我自己都晕头转向。不行,我得问问高院长。”我说。
“那行,年三十晚上咱们还在廖记,痛痛快快地喝它一顿。”
挂断电话,我正想打给高院长,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