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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失宠(二十八):遂愿【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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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前,宫中开始流言,说是陛下过分思慕皇后娘娘,却因娘娘刚刚生产完,故求而不得,无以发泄,遂只能看春|宫图以解闷。

流言传入皇后娘娘耳中,羞得她总避林宣而不见。

流言传入后宫冷落已久的妃嫔耳中,以为是一场机会,却总无疾而终。

流言传入朝臣耳中,成为杨晋向杨挚欢奉送醉龙香的契机,又成为杨挚欢终于能逃脱这皇宫囚笼的契机。

皇统二年,后妃杨氏昭仪,不遵法度,逾越礼制,狐媚陛下,被罚于冷宫了却余生,终生不复得出,并不许任何人探视。

此诏一出,前朝后宫震动,再无大臣妃子敢妄图打破皇后独宠的局面。同时,后宫前朝势力受到皇帝的大清洗,多位妃嫔被贬出宫,心怀不轨的前朝大臣也诸多落马。自此,后宫安宁,朝廷整肃,势力洗牌。

皇统二年春末,朱戎国国主呼延颜烈收到表妹呼延真在大乾被打入天牢的消息,雷霆震怒,正欲发兵,却被接踵而至的大乾使者搞得晕头转向。那使者一会说大乾意欲遣返呼延真,等遣返后再开战不迟;一会又说呼延真要在大乾先沐浴斋戒一月,表示敬身回到母国;一会有说呼延真留恋其子,在大乾与陛下讨价还价……这一出又一出,却因为都事关表妹,呼延颜烈虽然不解愠怒,却只好将战事一缓再缓。

不过,他想,就算战事再怎么后延,也不出一年两载,必然开战。如今虚以委蛇,卖它大乾几分面子,让这个在他眼里已经迂腐冗杂的异族国度再苟延残喘,粉饰太平一番。他相信,只要开战,他朱戎铁骑定然能将那大乾打得落花流水!嘿嘿,到那时,他便趁机再开口向大乾讨要一笔优厚供奉,外加一个皇室郡主,就看那个乳臭未干的女皇帝敢不敢违逆他!

然而,呼延颜烈的如意算盘终究是空打了。一步错,步步错。

他给了大乾充裕的时间,便是给自己定下了惨败的结局。

皇统三年,初春。乾朱边境——北关草原。

乾帝林宣御驾亲征,亲临边关,士气大振。

朱戎发精兵四十万,志在让乾帝亲眼目睹她的大乾输得一败涂地,从此便只能对朱戎俯首称臣。周边小国惶恐不敢动,只能坐观两大国相争,待成败分明时,他们自会权衡究竟该向谁示好投诚。

然而大乾这边,却行事诡异。

北关总兵木杉,已经镇守此边逾七年。如今乾朱开战,他的边军本该是首当其冲。为了保命,他这一年也尽全力训练边兵,但常年驻守边关的他也深深地清楚,即便如此,他的军队也根本无法与强大的朱戎骑兵抗衡。

但是圣命难违,木杉是三代老臣了,深谙与皇帝作对便是自讨苦吃的深刻道理。所以,他一直拥兵偏安一隅,只求皇帝不要动他的荣华富贵就好。他想,即便战败,受辱赔偿的也是那个年轻气盛不懂事的女天子,他木杉照样做他的总兵就好,无非是折损了些手下。

所以即便皇帝宣布御驾亲征时,他也没太在意或惊讶。对他来说,无非就是把自己总兵的位子暂时名义上让给皇帝坐坐罢了。但当他发现,随着陛下一同来的,还有十万京军连同三边总兵陆云泽时,他隐隐感到事态不妙。

乾朱开战,皇帝不用他的兵而用自己的,意欲为何?不就是不信任他的表现嘛!那他这总兵的位置,怎么还保得住?于是,怀着仇恨,他计上心头。

木杉笃定,带着素有酒囊饭桶名声的京军,又弃他颇有经验的边兵不用,即便有陆云泽这个颇有才华的将领在,也是败局已定。于是他打算蛰伏在这边关,在战场上败局分明之时,便起兵谋反,亲捉皇帝献给朱戎国主,在朱戎讨得一番荣华富贵。

然而,他的如意算盘也是全盘打错了。

决战当日,木杉在城楼上和一众大臣将领陪在皇帝身后观战,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不屑漠然,迅速转变为目瞪口呆,与惊恐之极!

那大名鼎鼎的陆云泽根本没上战场,而是飞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陌生面孔,沉着指挥着十万京军,在开阔的平原上直面四十万朱戎精兵。

接下来,那变幻莫测的阵型,翻飞纷扬的领旗,最可怕的是两样从没见过却宛如死神镰刀般的致命武器,组合在一起,不仅叫战场上野心勃勃的朱戎起兵吓得魂飞魄散,顷刻溃不成军,更叫城楼上观战的他手脚冰凉,头皮发麻。

他忍不住隔着重重人幕,侧头去窥视那威严踞于最高宝座上的女帝——她面上波澜不惊,仿佛战场上敌人惨烈的溃败对她来说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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