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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时转头看去, 是一张从没有见过的脸。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又把头扭回去，一副不耐烦的神色, “关你什么事，我认识你么？”
那人顶着一副邪肆勾人的样貌, 嘴角勾得却温润端庄, “我只是想着你若是满意，我这儿还有更好的，你尽管拿去。”
听到这话，清时像是终于忍不住了，连在他脑子里一直喊着“答应他”的罗睺都不再去管，转过身去，“呵, 你早干什么去了？我去紫霄宫的时候你不说, 我离开的时候你也不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以为他会心软么？
顶着恶尸样貌的鸿钧抿了抿嘴角，他从混沌起就被清时追在身后, 就连表明心意都是他诓着清时先说出口的，不说两人从未有过争吵，就是两人闹了别扭, 都是清时先放软态度来哄他。直到现在。
直到现在, 清时是真的生气了，不再先让步，不再想着哄他。鸿钧眨了眨眼，看着一脸嘲讽却还带着本人也未察觉到的委屈，就算是心里那些恶劣念头都没有挡住内心的一片酥软。
“我错了。”
清时脸上维持地好好的嘲讽突然卡了壳，他像是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 诧异地将不远处的鸿钧上下扫了扫，也没被夺舍啊，那他怎么听见他那一向闷骚的道侣开口道歉了？
“我错了。”鸿钧又重复了一遍，“我应该相信你，和你一起面对这件事。你能原谅我了么？”
“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他呢？”坐着看戏的罗睺立志要做鸿钧求和路上最大的拦路石。“别忘了你刚才还说你不会心软呢。”
我当然没忘，清时用神念回应罗睺，他又抬头看了看一脸诚恳的鸿钧，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心脏。他道侣真的是太懂他了，知道什么样子会戳中他的心防。
不是他不坚定，实在是“敌人”太强大、太懂得打蛇七寸了。
在罗睺的冷哼中，清时沉重地叹了口气，侧过身子，“进来吧。”
鸿钧见状连忙跟在清时身后进入山谷结界，在清时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他就知道。
对于洪荒生灵来说，这三千年除了数着指头等待圣人第二次讲道以外不过眨眼而逝，无甚大事。对于清时来说，这三千年真真是水深火热。
平素闷骚腹黑、深沉莫测、喜怒不形于色的道侣就像是转了性子，若不是清时知道不可能有人能够夺舍鸿钧，他真的会以为道侣换了个人。
清时看着面前笑得恶劣邪肆的鸿钧，摸了摸隐隐作痛的额心。罗睺在挨过最初的一百年之后实在是接受不了当初打败自己的淡漠无情的魔神现在是这么个德行，沉匿了分舍在清时识海中的这道神念，窝在魔宫里不再搭理这对烦人的道侣。
没有了罗睺的分担，清时独自一人面对换了性子的鸿钧三千年，从最初的无语到现在的……好吧，还是无语，他还是不太能接受现在这种样子的鸿钧。明明知道这人是装的这幅样子，说他吧，他只是端的一脸无辜；不说吧，清时又实在看不得鸿钧为了自己做出这么一副违和样子。
“你到底想怎么样。”清时长叹一口气，看向对面撑着下巴盯着他的人。
这三千年来，他从没有出过这个屋子半步。每次他一有什么想要离开这间木屋的想法，鸿钧都能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想法，把他按在床上就是一顿双修。整整三千年，与在紫霄宫被关小黑屋的那三千年没有什么差别，唯一的差别就是他不是一个人、他能做的也不是只有睡觉一件事。
分离出善尸、本我尸只剩下恶尸·就算是圣人也压不住恶劣性格·真不是装的鸿钧：……
面对清时的诘问，鸿钧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脑海中那些叫嚣着的阴暗念头，“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他看着那双他最喜欢、尤其喜欢被染上殷红带着泪看着他的翠眸，又补充了一句，“只有我们两个人。”
被一记直球打中的清时顿了顿，“那你第二次的讲道怎么办，我记得马上就到时间了吧。”
“我把本我尸留在了紫霄宫。”了解清时的顾虑，他又道：“紫霄宫有迷惑天道的阵法，不必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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