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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很多人想走。袁明也怕误了大家赶路,劝众人离开,并让郑静骑他的自行车先走。他仍坚持修郑静的车。众人劝不走他,只好纷纷离去。
袁明费了好大功夫,才将铁丝插入链儿孔,将链条重新连接了起来。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拍着手蹦了起来,却看到郑静静静地站在洞口。他一愣,接着喜出望外地问:“怎么,你没走?”
郑静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吱声,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袁明心头涌上一股暖意,推起刚修好的自行车,走向洞口,发现雨又下大了,还夹杂了冷风,一股股地扑打进桥洞里。袁明只好支起自行车,拉着郑静回到了桥洞中央。
郑静抖动着双肩,冷得有些瑟缩。袁明赶忙脱下了白衬衣,要往她身上裹。郑静见他光了膀子,坚决地推拒,袁明也不肯收回。俩人都无声地坚持,终是袁明力大,将衬衣裹到了郑静的身上。郑静一时间百感交集,泪如雨下地拍打着袁明健壮的胸脯,哭诉道:“你少假惺惺的,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比什么都强。”
“火男她……她不是不三不四的人,是……是我哥们儿。”袁明仍试图辩解。
“她还不算不三不四的人?她在六十九中,顶风臭八百里,谁不知道?偏你还……还替她说好话。当什么……什么哥们儿。”郑静激动地喊了起来,“你们算什么哥们儿?她对你是不怀好意,偏你还看不出来。你瞧她那天骂的话,真恶心!那样的字眼儿,一个女孩子也能骂出口。我……我从小到大,从……从没让人那样骂过。这些天,我一闭眼,就是她那副蛮不讲理的凶恶样儿,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她凭什么……凭什么那样骂我?呜……”郑静泣不成声了。
袁明本能地正要将她揽入怀中安慰,却猛地听见有人大声说:“阿明,我的自行车也出毛病了。赶快帮我修一修吧!”两人急忙扭头,就见蒋玉婷和乔慧丽一前一后地跑进了桥洞。袁明和郑静都沮丧地低下了头。
阴天黑得早,刚过八点,天色已完全暗下来了。雨虽然停了,路上的行人却寥寥。火男踽踽独行地走在五井胡同里,脸色依然铁青。下午,她掏出刮刀正要冲向徐力侃,却被随后赶进屋的杆子等人夺下了刀子,按在了地上。
徐力侃和欧曼曼才得以穿起衣服,从屋里逃脱。火男余恨未消,回家后,晚饭一口没吃。八点整,她接到了杆子打来的电话,约她到五井胡同口见面。她虽然摔了电话,还是下了楼,赶赴约会地点。
离着胡同口十多米远,火男就看见徐力侃和杆子、老片儿汤站在一棵树下,焦急地向胡同里张望着。她怒不可遏,加快了脚步。杆子、老片儿汤一见火男过来便远离了徐力侃。火男凶猛地冲上来,恶狠狠地踢打徐力侃。徐力侃却不还手,任她拳打脚踢,只是在她打他的脸时,抬手挡一下。这样一来,火男反而不忍心下手了。
徐力侃见火男住了手,却从身上拔出一把军刺,递向火男说:“解气了吗?不解气,再扎几下,给我放一放血。”
“你混蛋!”火男在他胸脯上连捣了几拳,就伏在他胸前抽泣起来。
“我没想到,你会发那么大的脾气。我心里只有你,这你是知道的。”徐力侃将火男抱入怀中,抚摸着她的头发说。
“就是因为太相信你了,我才放松了防范,让那个狐狸精乘虚而入。”火男抬起头,激动地说,“你以后还会和那个狐狸精鬼混吗?”
徐力侃冷笑了一下,平静地说:“我发誓,我心里只有你,和你才最真心。可我不敢保证,不去碰别的女人,我毕竟是男人,不能压抑自己。希望你以后不要像今天一样胡闹,一定要顾全我的脸面,这才像我的贴心人。”
“你敢?!你这个王八蛋!”火男又恼怒地踢打徐力侃。
徐力侃用力推开了她,冷酷地说:“你想想吧!你要能接受这一点,我们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相处;不接受,我也不强求。”说完,扭身走向了一旁等候的杆子和老片儿汤。
望着三人渐渐离去的背影,火男捂住脸,伤心地啜泣起来。她想,袁明一定不会这样待自己,更不会像徐力侃这样背叛她。她便越哭越伤心,忽然听到有人问:“火男,你怎么啦?侃大佬欺负你了吗?”
火男一抬头,竟然看见袁明站在她面前。她又羞又惊,急忙止住哭声,用衣袖擦着眼泪说:“我没事,你忙你的去吧!”说着,朝徐力侃所走的方向跑去。
袁明原本是要追的,可见火男越跑越快,便止住了脚步。
袁明替蒋玉婷修好自行车,又把郑静、蒋玉婷和乔慧丽挨个送回了家,才往家赶。回到五井胡同时,正要往里骑,却隐约发现胡同南口似乎有人在打架。他便扭转车把,向南骑过来。
等他骑到火男近前,徐力侃已离去。但他们的对话,他还是远远地听到一些。此刻,看着火男远去的背影,他不禁想,徐力侃果然是薄情寡义的混蛋,火男为什么执迷不悟地还要跟着他呢?
六十五中坐落在东城的护城河畔,它的两翼还分布着五十中和五十五中,形成了闻名全市的校园区。每到上下学的时间,附近的道路上拥塞的几乎全是学生。蒋玉婷为了避开路上的拥堵,提前五分钟走出了教室。虽然刚开学,学校已让高一年级开了晚自习。开学前,学校公布了分班表,蒋玉婷、袁明、郑静、和乔慧丽又都分到了同一班里。
蒋玉婷骑着自行车出校门时,天刚擦黑,万物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黑纱,模糊而又神秘。蒋玉婷骑的是一辆崭新的“锰钢车”,上次郊游自行车损坏了,袁明虽然修好了,她还是让父母设法为她买下了这辆新车。八十年代初期,像她这样的自行车,特别紧俏,没门路的话,有钱也没地方买。
她今天是第一天骑这辆新车上路,感觉满大街的人都投过来艳羡的目光,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她还未意识到,遭人眼热的东西是会带来灾祸的。
蒋玉婷昂首挺胸地骑行过了一条繁华大街,拐进了一个僻静的小胡同里,光线越发暗下来。她不得不放慢了车速。一个瘦高的男青年冷不丁从路边朝她走来,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嘴上客气地说:“哎,同学你好!跟你打听个事儿。”
蒋玉婷见自己如果不停下车来,就会撞到对方身上,只好皱了皱眉,跳下了自行车,不悦地问:“什么事?问就问吧,干吗拦车?”话音未落,就感觉腰眼一阵剧痛,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栽去,自行车车把也脱离了她的手掌,向一旁倒去。她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上,但她忍痛翻了一个身,看到她背后还站着一个矮胖男。而她身前那瘦子敏捷地抓住了车把,拎起了自行车,向前推了一步,飞身跨上车,快速骑离。
蒋玉婷忍着剧痛,撑起身子刚要去追,那矮胖子恶狠狠地又在她肋上踩了两脚,她惨叫了两声,倒在了地上。
矮胖子追赶上瘦子,坐到了自行车后架上,两人一溜烟地离去。
等蒋玉婷忍着剧痛撑起身子,抬起头,向那俩劫犯逃跑的方向看去,就见他们已踪迹全无。
而这俩劫犯其实并未逃远。那个瘦子骑着这辆新车,拐了几个弯儿,来到另一条胡同的一个院落前,便放慢了车速。徐力侃、杆子、老片儿汤以及一群人正站在这里胡吹乱侃。瘦子在徐力侃面前停下了车,矮胖子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了下来。瘦子指着胯下这辆新车,冲徐力侃献媚地说:“侃哥,簇新的锰钢车,不容易见呀!你骑吧!”
徐力侃不屑地瞟了一眼,淡淡地说:“你这么稀罕,就留着自己骑吧!”
“谢谢侃哥!”瘦子欣喜地说完,下意识地又看了杆子一眼,殷勤地说,“杆哥,你喜欢吗?要喜欢,归你了。”
杆子冷笑着摇了摇头。
一旁的老片儿汤一脸坏笑地说:“杆哥喜欢的是骑新车的女学生。”
“哎哟,巧啦!骑这车的还真是一个漂亮女学生。”那矮胖子一拍大腿说,“我真不知道杆哥喜欢,知道的话,连她一起擒来。”
“漂亮?有多漂亮?能比六十五中的女校花儿还漂亮吗?”老片儿汤冷笑着问。
杆子不悦地瞪了老片儿汤一眼。老片儿汤一缩脖子,急忙躲到了徐力侃身后。
蒋玉婷被劫的第二天,六十五中就取消了晚自习,对于这所本市最著名的重点中学来讲,这可是破天荒的。袁明感到纳闷,一打听才知道,每到下晚自习后,总有一伙人乘着夜色在路上抢劫敲诈学生的财务,甚至还拦劫、调戏女学生。校方怕出大事,迫不得已,才取消了晚自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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