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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照进刘长发的办公室，一夜没睡的刘长发觉得格外刺眼。刘长发想来想去也没理出来头绪。
望山水泥厂内夜班跟早班的员工正在交接班。刘长明死亡的消息在人群中慢慢传播开。朝霞笼罩着的熠辉集团似乎也在慢慢的被流言吞没。
三个版本的流言迅速在集团传播:
一，刘长明被人从高炉上推下来摔死了。
二，刘长明做投资失败自杀了。
三，有人跟刘长明夺权把刘长明杀了。
正如刘长发所预料的，无论刘长明是哪种死因。他的死对熠辉集团的负面影响是巨大的。
刘长发到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离开集团办公楼走到了望山水泥厂，路上他听到工人都在议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走到二车间门口，刘长明跌落的地方警方的标志线已经撤走。地上铺了一层土。刘长发走到车间办公室将刘长友叫了出来。
“安排人把那边的土清理干净。”刘长发小声的对刘长友说。
“行哥，我马上安排。”说完刘长友就要走。
“你回来，话还没说完。你一会先别走。一会儿上班了开会。”
安排完这些，刘长发回到集团办公室楼下开车去往刘贵茂家。
“三叔，我马上到您家了。一会我接您上班吧。”刘长发给刘贵茂提前打了个电话。
车开到刘贵茂家楼下，刘长发并没有下车。不一会儿刘贵茂打开车后门坐了进来。
“三叔，昨天晚上我问了，工人没看到有其他人到二车间。但是我总感觉长明是被人害的。早晨我去厂里工人们说什么的都有。有说长明是被害的，有说他自杀的。”
“长发啊，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事不是你现在应该考虑的。你应该想的是眼下怎么把这件事的影响降低到最低，长明的后事你来张罗，钱我出。你大伯那边先不要告诉他们。你嫂子那边你看看时间打个越洋电话。看看她娘家能不能回来。你开车吧。一边开一边说。”
刘长发发动了车子，行驶在回集团的路上。刘长发在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的刘贵茂。刘贵茂紧闭着双眼。刘长发看着后座上的刘贵茂心里踏实了一些。
“长发，一会儿通知一下9点开会。会上你主持。车间主任以上都通知到会。”
“好的叔。”
“遇事不要慌，人性都是从众的。在这个时候你不要想一把力挽狂澜。要顺势而行。不要企图将流言全部封杀。让他们说。你要在这个时候树立你的权威，表现出你的倾向性。让下面的人都明白。会有人顾全大局。会有人喜欢攀附。会有人喜欢权利。总之利益是人的弱点。你明白么？”
刘贵茂一番话让刘长发更加的云里雾里。
“叔，你说的太深奥了，你能给我直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做么？”
“现在不是还没有定论么，现在你要不清楚怎么给大家交代可以先以警方正在调查当说辞。总之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办就本着一个宗旨就可以。维护集团团结。”
九点钟集团会议室坐满了人。刘贵茂，刘长发，秦柯推门进来，刚刚喧哗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三人走到主席台坐下。刚要讲话的刘长发发现秦柯的脸上贴着一贴创可贴迟疑了一下。然后对着大家说道:“昨晚上的事情大家应该是都知道了，目前关于刘总的死因希望大家不要过度议论，一切听警方的通报。我跟董事长不希望流言蜚语在社会上给熠辉集团造成负面影响。你们回去后给班组人员开会将这些话传达到位。水泥厂日常的工作生产方面还是由刘长友负责。销售方面跟秦柯对接。人事行政来找我。我要说的就这些，下面请董事长讲两句。”
刘贵茂看了一眼下面的员工。然后说到:“羊群里有只羊对大家说老虎跟狮子联合起来要来消灭羊群。然后消息传遍羊群后羊开始集体离开自己的风水宝地逃亡。刚开始羊群里一边逃亡一边议论这狮子跟老虎会不会来，后来变成了这狮子老虎啥时候会追来。羊群逃离了草原眼看就要进入沙漠的时候羊群们又开始议论这狮子跟老虎怎么还不追来！”
台下一人没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一下会议室里哄堂大笑。刘贵茂冲着大家摆了摆手示意安静。笑声停止后他又接着说:“你们看流言是不负责任的。咱们不用怕狮子跟老虎，但是我们要养家，孩子要上学，父母要孝敬。说直白点我们得挣钱啊。只有集团好，生产好，效益好，大家的日子才好。那么咱们生产进度就不能落下。大家都干好自己的工作，带好自己的人，自己别去当那些没事传流言蜚语的羊也别让自己手底下的人去当爱说闲话的羊好不好？”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我老头子已经老了，这个董事长啊也是掐着手指头当了。我刚来厂里的时候扛过水泥，看过炉。那时候还没有这从料场直接通到窑口的传送带。我用手推车推石灰石就推了五年。我到四十岁才是车间主任。你们呢？刘全友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三十六吧！”
台下刘全友点了点头。
“三十六你是望山水泥厂副厂长了。你下过多大力你告诉你叔。”
刘全友冲着刘贵茂摆了摆手。
“二车间是我一手成立的。也是咱们厂第一个自动供料的车间。你们起点比我老头子高。前途一定也比我老头子光明。今天我是集团的董事长。但是集团不是我的啊。名义上他是我刘贵茂的。实际上呢，是你爷爷的，是你父亲的，也是你的。我马上要卸任了，这大家都知道，我想说的是，就算我不当这个董事长了。熠辉集团他依然是我的。”
台下所有人认真的听着刘贵茂的讲话。刘贵茂的短暂停顿一下让会议室安静的有些沉寂。
“人老了，就喜欢往回找补，等我退了我还要没事来集团转转，去我的水泥厂看看。等你们啊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钱啊，人啊，事啊，只要过去了都跟你无关。你就是你自己，还有你这辈子做了什么。我很骄傲，我为集团奋斗了一辈子。”刘贵茂声情并茂的说着。
“行了，人老了就话多，不讨各位嫌了。老头子有点累了。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开会。”说完刘贵茂起身，慢慢得走出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