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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之后,“桃花岛”众门人,纷纷离去、各行其事。 “东邪”夫妇,却将“妙手书生”朱聪和“南山樵子”南希仁留了下来,郭默、黄蓉也在一旁作陪,仆人再次换上新茶。 “朱二侠、南四侠,默儿和蓉儿认识时间不短了,年纪也都老大不小了。老夫的意思是,想让他二人尽早完婚,不知道二位意下如何?”
黄蓉没想到,爹爹留下众人,居然是为了商讨自己的婚事,顿时羞红了脸,却又有些期待地坐在那里听着。 “哈哈,黄岛主言之有理。”
“妙手书生”朱聪道。 “这件事情,原本应该由我们替默儿先提出来,既然您说了,不知道黄岛主是怎样一个章程?”
“今日是五月初八,拙荆的伤病大概一个月左右,就可以完全恢复,咱们再筹备一下,老夫觉得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了,就定在八月初八如何?”
见“东邪”说得合情合理,朱聪和南希仁当然不做反对。 “默儿跟蓉儿的婚事,乃是一件大事,老夫虽然不喜欢铺张,但是也想办得风光一些。如果可以,我希望默儿的师傅们尽量能多来几位,大家也热闹一番。”
黄药师说得有些隐晦,其实就是想让“飞天蝙蝠”柯镇恶过来,既然认可了郭默,自然不想双方之间存在太深的隔阂。 “妙手书生”朱聪,多聪明的人,一点就透。 “黄岛主放心,本来我大哥就想着亲自前来提亲的,恰好练功到了紧要关头,这才委托我跟四弟前来。”
“过些时日,我跟四弟就回一趟‘鸳鸯山庄’,默儿大婚之日,我们一定跟大哥、六弟同来道贺。”
“东邪”甚是满意,该做的他都做了,至于最终发展到什么地步,谁也无法预测。 “默儿,我建议你再写封信,让人送到大漠你娘那里,毕竟是你的婚姻大事,总得有个交代。”
冯衡在一旁建言道,虽然她已经“确认”了郭默的身份,但是同样从心里感激李萍那位母亲。 就这样,郭默和黄蓉的婚事被正式提上了日程。 之后的三个月,郭默完全待在了桃花岛上,每日的时间也安排得满满的。 跟后世结婚一样,首先要解决的是房子问题。 他现在住的“松风阁”虽好,奈何太小了些。 成婚之后,迎来送往的,这个本来就是客居的地方,总不像那么回事。 从“松风阁”再向西北去,大约两里左右,就是“桃花岛”最高的“安期峰”。 “安期峰”的山脚下,有着很大的一块平地,说是平地,却要比别处高上几丈的样子。 丈量一下,足有十五亩地大小,建一所宅院,绰绰有余。 “东邪”听说郭默想建宅院,一时技痒,竟然亲自到现场勘测地形,花费了三天时间,画了一份设计稿图。 要说这黄药师的才学,还真不是盖的,这宅院设计得宛如一个小型的宫殿。 前后分了三层院子,东西还各有跨院。 东边跨院,又分为三个独立的小院,用作日常待客。 西边跨院依据功能,分为书房、练功房等。 按黄药师的说法,这些还不是给郭默使用的,主要让弟子或孩子们学习、练功之所。 第三层院子是后宅,也是最大的。 除了分出下人住的房间,也分门别类的,安排了郭默和黄蓉两个人的书房和练功房。 甚至在后院,还特意分出一个小花园来,大约有两亩地大小,亭台楼榭、假山浅湖、小桥流水,应有尽有。 大的演武场设在了第二道院子,第一道院子则是半露天的,天气好的时候,如果人多完全可以将酒宴摆在此处。 “岳父,就我跟蓉儿两个人住,您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这要是晚上住进去,我们俩保证彼此都找不到对方。”
“而且,这也太大了吧?完全建成,得花费一年时间吧?”
郭默自是不用为钱发愁,他自己就算是有钱的,黄药师更是不差钱的主。 问题是婚期就剩下三个月了,这就算是想建,也来不及啊。 “默儿,工期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我可以让他们分三期来完成,不影响你们正常住就行。”
“如果真来不及,婚礼现场就在现在的大厅举办,地方也够用。”
看来这老丈人铁了心想给自己建房子,郭默也不好反驳,即日起就动工、大兴土木。 十日之后,陆氏父子从宝应回来。 陆冠英跟程瑶迦的婚事,最终也被定了下来,年底完婚。 陆乘风再一次把儿子丢到“安期峰”下,继续他“包工头”的生涯,而他自己则返回“归云庄”,处理庄园和太湖水寨的事情。 武眠风夫妇则接手了“桃花岛”的总管职务,南琴管内部,武眠风亲自跑去临安办理收购酒楼事宜。 郭默则先躲在“松风阁”里,将“朝阳落日掌”,相应地传授给了朱聪和南希仁。 陆冠英见了“眼热”,郭默也没藏私,按照他自身的情况,将“朝阳掌”悉数传授。 “桃花岛”的内宅,同样有人在练武。 却是黄蓉在教冯衡武功,别的武功她不想去练,就选了“兰花拂穴手”和“凌波微步”。 要说这冯衡的心态,也算是挺“奇葩”的。 睡了十几年醒了,女儿就十九岁了,而她自己的主要记忆还停留在十几年前。 很多时候,她总是被年龄概念给整模糊了,仿佛黄蓉不是自己的女儿,更像是自己的妹妹。 因此,就算是要学武,也愿意跟黄蓉一起练,而不是让“东邪”教她。 每一天,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中度过。 一个月后,冯衡彻底康复,“凌波微步”走得也有模有样,每走一遍,就有相应内力的增加。 她本就是博学聪颖之人,真学起武来,进境也是迅速,更何况“任督”二脉已通,内功的修炼真是事半功倍。 看得一旁的黄蓉艳羡不已,也抓紧一切时间,勤练内功,以求尽快突破境界。 “妙手书生”朱聪和“南山樵子”南希仁,学会了“朝阳落日掌”,起身暂时离开“桃花岛”,赶回“鸳鸯山庄”。 这下子,郭默倒成了最清闲之人。 索性拉着小南天操练起来,也算履行了做师傅的责任。 南天年龄虽小,却像个小大人似的,一丝不苟地完成师傅每天布置的任务,即便这些任务,在别人眼里看来是那样的荒诞不经。 比如要求小南天,从“安期峰”每天要上下跑上十个来回,锻炼轻功和内息。 比如要求每天拔剑一千次,要讲求速度、力度和准度。 比如要求下水抓鱼,还一定要尽可能去深水里抓。 比如 这是练功吗?很多人都有疑问。 每天小南天都被师傅“折磨”着,各种奇思妙想的折腾,等精疲力尽地回来,又被扔进木桶里去泡药。 到底是被“东邪”和“南帝”联手调教出来的,哪些药材有利于打熬筋骨,郭默自然明明白白的。 而“桃花岛”的药库里也不缺少这些,现在管药库的人,又是南天的老娘,自然是敞开了供应。 看到儿子每天被“折磨”得这么惨,南琴也没少偷偷地抹眼泪,曾经几度想出言阻止他。 可是,第二天一早,她却见到儿子又兴高采烈地,跑着找师傅去了。 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这小南天就变样了,身高都蹿了一节,皮肤晒得有点儿小麦色,更加阳光了。 一套“朝阳掌”打下来,无论是熟练程度,还是掌法的威力,连陆冠英见了也自愧不如。 郭默已经开始传授南天“南山剑法”,到手多日的“逐日”剑,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这套“南山剑法”,脱胎于当年南希仁的“砍柴刀法”,和韩小莹的“越女剑法”的融合。 郭默平时使用得不多,随着自身修为的增长,又不断地对“南山剑法”进行梳理、完善。 现在的“南山剑法”更加简捷高效,郭默近乎把它改造成纯实战所用的剑法。 “默哥哥,你看看我有什么变化?”
这一日,郭默正带着南天在练剑,突然黄蓉的声音传了过来。 除了吃饭时间,郭默最近已经很少跟黄蓉待在一起了,大家都忙着练武,整个桃花岛仿佛都掀起了一股“尚武”之风。 “师傅好”,见到黄蓉过来,南天赶忙前来行礼。 “南天乖,听说最近你练功很勤奋?继续加油,今日师傅亲自下厨,给你加两个菜。”
黄蓉显得很兴奋,勉励了南天几句,让他去旁边继续练剑。 “蓉儿,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不到后院去了?”
郭默知道,这两个多月,黄蓉主要在后院跟娘亲一起练功,后来南琴也抽时间加了进去。 “一大早,爹爹和娘亲就离岛去了,说是要为咱们的婚事做些准备,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不说他们了,默哥哥,陪我练一会儿,看招。”
说打就打,上来就是“狂风绝技”,“落英神剑掌”与“旋风扫叶腿”齐施,共六六三十六招,六掌六脚齐施,六招之下敌人若是不退,接着再六招,招术愈来愈快。 郭默从容不迫地应对着,还是他那套最熟悉的“南山掌法”。 见到两位师傅对练,南天也停了下来,静静地站在旁边,眼睛不眨地看着。 两位师傅用的掌法,他都见过,但是此时看来,却跟单独练掌时不同。 郭师傅的“南山掌法”,不拘于形,依对方的招式变化而定,一招一式,力求做到后发而先至。 而黄师傅的掌法,因为配合了“旋风扫叶腿”,现在使出来的“落英神剑掌”,要比平时更快。 到了后来,南天只看到掌影层叠,却难寻招式的痕迹,看得时间久了,让人头晕目眩,几欲作呕。 “南天,盘膝而坐、闭上双目、静息宁神,将‘全真心法’默念三遍。”
郭默一边陪黄蓉喂着招,看到徒弟的异样,急忙出声提醒道。 黄蓉似乎有意寻找郭默对掌,终于找到一个机会。 黄蓉左手单掌一晃,引领郭默的面门,右手一掌横切,直奔郭默的左胸。 郭默微微一笑,让过左手的虚招,虚提左掌迎上黄蓉的右掌。 “啪——” 两掌相撞,黄蓉身子微微晃动一下,郭默则待在原地没动,左掌却收进了袖子里。 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突破到一流境界了? 幸亏我的“九阳神功”能够自动护体,否则刚才那一掌还真着了她的道。 “默哥哥,嘿嘿,你没事儿吧?”
黄蓉笑嘻嘻的,一蹦一跳地走过来。 “哼,就凭你这刚突破,都不太稳定的一流之境,还真想把我给掀趴下啊?”
“切,‘九阳神功’很了不起吗?本姑娘马上就要开始练‘无我神功’了,等我练成了,再来向阁下讨教,告辞。”
还有模有样的抱拳施了一礼,拉着小南天,高高兴兴地跑掉了。 “阿衡,多少年了,我们又回到临安了。”
两匹马渐渐地放慢速度,当看到城楼上“临安”两个字的时候,黄药师不禁感慨道。 “药师,你就不问我,来临安要去什么地方?去见什么人吗?”
冯衡略微有些喘,虽然也练了两个多月的功夫,倒是底子还是薄一些,骑了一天的马,已经有些累了。 “阿衡,我说过,只要你能站起来,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难道这天下之大,还有我‘东邪’不敢去的地方?”
两人说着话,就进了临安城。 从东门进城,向西而行,横穿过御街,前面不远处就是西湖。 黄药师和冯衡,在一座三层的酒楼前停下,只见酒楼正面挂着一幅匾额“三元楼”。 “怪不得眠风花了五十万两银子,这个地段,此等酒楼,值这个价钱。”
没错,这个“三元楼”就是两个月前,武眠风来临安拿下的酒楼。 虽然比不得“中和楼”、“春风楼”和“日新楼”那样的日进斗金,在整个临安城,也算是能排得上字号的。 申时刚过,还未到饭点,酒楼里只有一些零星的散客。 “客官,您来了,里边请。”
早有伙计跑过来,将两匹马牵到后院。 黄药师跟冯衡就往里走,此时武眠风正好在柜台待着。 虽然还延用了原来的掌柜的,武眠风也想多跟着学学,尽快让自己变得像一个生意人。 抬头一看,居然是师尊和师母到了,武眠风赶忙从柜台后边转了出来。 “师两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好悬没把“师尊”叫出来。 “掌柜的,给我们来个包间,先吃点儿东西。”
黄药师说完,带着冯衡上了二楼,随便进了一个包间。 武眠风特意指定了一个伙计,端了壶茶跟了上来。 “师尊,您怎么到临安来了?”
看看四周没人,武眠风压低了声音问道。 “眠风无需这样小心,整个酒楼,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为师的耳朵。”
“我跟你师母到临安办点儿事,你就不必跟着忙活了。先给我们随便上两个菜,再开一间房就行。”
“瞧师尊您说的,怎么能让您住客房呢?后院我早就给您准备有房间,想着万一哪天您和师母能过来住住呢。”
“哈哈,眠风啊,你的角色转变的还挺快,那就住后院去,把饭菜也端过去吧。”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二更已过,酒肆里依然丝竹喧闹,划拳行令声此起彼伏。 “药师,陪我出去一趟吧?”
“好!”
出了“三元楼”的后院,二人也没有骑马,临安无宵禁。 路上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偶尔也走过一队队巡夜的兵士。 二人拐到御街上,从北向南直走,冯衡在前,黄药师略微落后半个身位。 一直快走到和宁门了,冯衡才侧过身,看着黄药师的眼睛。 “药师,我要到这里去,去见那个叫‘赵扩’的男人。”
“东邪”微微一愣,也仅仅一愣。 “好,我带你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