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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队都有,交替掩护,向西南方向撤退。”
“马王神”韩宝驹,看到自己的亲卫队才放了四轮火箭,蒙古的骑军竟然已经集合完毕,就明白这两千人恐怕是窝阔台的精锐部队。 在对方骑兵还没有冲过来之前,韩宝驹急忙向全队下了命令。 留下一半人继续放箭,射完两轮之后马上后撤,而另一半人,则已经在前边不远处摆好了阵势。 等放完箭这一半人,从身边经过之后,也连放两轮箭再次撤离。 就这样,两队交替掩护着,向西南方向退去。 这还是当年郭默在的时候,给韩宝驹出的主意。 经过多年训练,熟练的配合程度,再加上精准的箭术,发现效果真的不错,就成为了亲卫队杀手锏之一。 就连“七贤庄”的护卫队,平时也在进行这样的训练,只是一直没在大军中推广而已。 蒙古军接连损失了三百多名骑兵之后,终于追到了一箭之地。 此时,韩宝驹的亲卫队,在时间上已经无法有效地安排交替掩护。 “全队都有,实施‘放风筝战术’——” 韩宝驹再次高声大喊,而这时候,已经距离“七贤庄”二十里开外了。 随着他的发号施令,一众亲卫队,纷纷在行进过程中,完成了换马动作。 众人向西南奔逃的同时,略微向南倾斜出一个弧度,这样他们就不是处在蒙古追兵的正前方,而是出现在他们的前方偏左的位置。 一边奔跑着,一边不停地回身放箭。 韩宝驹更是凭借超人一等的骑术,几乎半斜着身子坐在马背上,不停地向后面开弓放箭。 一边是在逃,一边是在追,两者之间速度几乎相当。 但是前者不断向前,后者却是迎着箭雨上来的,死伤比例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亲卫队又占着一人双马的优势,每跑出二十来里,就更换一次战马。 而且人少好掉头,凭借稍稍向南拉出来的弧度,亲卫队竟然逐渐出现在蒙古追兵的左侧。 等蒙古追兵也调整过来角度,发现韩宝驹的亲卫队,竟然跑得更远了。 “放风筝战术”当然也是当年郭默所留,在“敦武军”中其实也有过这样的训练,只是一直没能有像大草原这种展示的环境。 从“七贤庄”出发,一口气已经跑出了两百多里地,蒙古追兵的战马,又怎能跑得过对方一人双马? 再加上蒙古追兵,始终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 当其中一名千夫长下令整队休息时,才发现原本追出来的一千三百多人,现在竟然只剩下不到六百人。 而且,另外一名千夫长,在追击的过程中,已经被韩宝驹亲自击毙。 从对方骑兵的掉落来看,自己损失了七百多人,最多才射杀对方三四十人而已。 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自己这点儿人,很可能就全军覆没了。 黑夜里追逃,双方都是凭借着少量的火把在照亮。 蒙古追兵人数众多,倒成了弊端,对方不用太瞄准,就有可能随时带走自己这边一条性命。 他急忙派出一个十人队,去向窝阔台报信请求支援。 同时,又接连派出四个十人队,分四个方向去寻找附近的蒙古部落,寻求援助。 至于“七贤庄”那里,他认为留有五百人足矣,只要刚才那伙人被打跑了,就没有机会救走“七贤庄”里的人。 殊不知,他恰恰是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本来有两千的骑兵,三面围困不算太大的“七贤庄”,也算是绰绰有余。 一下子被调走了一千三百多,几轮火箭中又丧生了一百多人,只留下了五百骑兵。 忙中出错,竟然两名千夫长都参与追击去了。 剩下五名互不统属的百夫长,当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将五百人全部守在了“七贤庄”的大门口,也就是西门。 冲天的大火,和人喊马嘶的声音,早已惊动了整装待发的“七贤庄”众人。 当打头阵的叶瞿,小心翼翼地从东门出来时,竟然没遇到任何阻挠。 他仗着胆子,进到蒙古军驻扎在东门的营地去看了一眼,完全就是一个空营,只是在后营里还拴着几十匹备用的战马。 叶瞿当然不会放过,招呼几十名庄丁过来,毫不费力地牵走了这些战马。 本来还想着一把火烧了他们的营寨,又担心引起西门外蒙古骑军的注意,只好作罢。 一行人出了东门,仗着熟悉路径,也没打火把就转向南方下去了。 一直走出十几里地去,发现真的没有追兵赶来,众人才长出了一口气。 零星地点起几支火把,加快了南撤的速度。 事分两头,不能单表一方。 蒙夏前线,待三更时分到来时,被韩宝驹派出去的拓海和莫力,就发动了对西夏城池的进攻。 按正常思维,深更半夜敌人突然攻城,无论佯攻也好,真打也罢,作为守城的一方,当然是以“守”为主,不会轻易地杀城而出。 拓海和莫力,虽然不是什么名将,也算是跟随韩宝驹多年,参加大小战役不下数十场,乃是经验丰富之辈。 二人分别指挥着各自的八百兵卒,也不敢靠得太近。 一边呐喊着,一边将带来的弓箭,不要钱的射向城头,不时地就有人从城头掉落。 偏偏今日,他们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了不信邪的主。 今日黄昏时分,这座西夏城池,迎来了一支从后方增援过来的金国军队。 名叫“忠孝军”,人数不多,才两千余人,可架不住这支军队的统帅叫做完颜陈和尚。 此时的完颜陈和尚,刚刚三十岁,还没有成长到“金末第一名将”的地步,但也早已在战场上崭露头角。 放眼近二十年,乃至此后数十年,无论蒙古、西夏、金国还是大宋,单比三千人马之内的野战,无人是这位完颜陈和尚的对手。 别说区区的夜战,这位完颜陈和尚最大的兴趣,就是主动出击,在野外决战中击败蒙古铁骑。 他的战斗水平很高,率领麾下两千多的“忠孝军”,去冲击对方数万的军队,以少胜多的战例不胜枚举。 完颜陈和尚如此强悍,主要是麾下的“忠孝军”能打,这是一支类似于金国初年“铁浮屠”的重甲骑兵,战斗力非常强。 此外,“忠孝军”擅长使用各种兵器,平原战、山地战、水战、夜战、肉搏战,都非常给力。 拓海和莫力刚刚进攻不到一刻钟,就惊动了正在城中休整的完颜陈和尚。 他来到城楼上,仔细观察了一下夜袭的金军,发现两处城门的进攻,都不足千人。 喊杀声挺大,弓箭也放得挺欢,就是不怎么向前冲。 “疲兵之计?”
围在城外的蒙古军,总数有三万余,而这座西夏城,原有守军不足一万,从来都是龟缩式防守,胶着的战斗已经持续七八天了。 “李将军,打开东门,本将出去灭了这帮聒噪的蚂蚱。”
“完颜将军使不得,这必然是敌人的诱敌之计,若是出城交战,恐落入敌人的圈套之中。”
负责镇守此城的,还是一位西夏的皇室,只是跟当今西夏皇帝,血脉疏远了一些。 虽无大将之才,胜在对西夏王朝忠心耿耿。 “哈哈哈——李将军尽管放心,本将出城之后,李将军迅速关闭城门,将城中守军里,所有骑兵集结到西门。”
“但看蒙古军中火起,就引所有骑军,杀奔敌营。交战七八天了,都是对方在进攻,今夜咱们反杀一场,一定让他们始料不及。”
完颜陈和尚的话,还是引起了这位李姓皇室的兴趣。 他今日见过这位完颜陈和尚的军队,也听说过这位猛将的威名,关键是自己城中骑兵不多,也就不到三千人。 可如果对方愿意打头阵,胜了自己可以乘胜追击,说不得围城之困旋解。 如果对方失利了,自己三千骑兵就趁着夜色,将其接应回来,难度应当不大。 权衡再三,李将军还是答应了完颜陈和尚。 拓海正指挥着蒙古兵在城外放箭呢,突然城门大开,一队重骑兵冲了出来。 还没等拓海反应过来,黑压压的钢铁巨兽就到了眼前,耳轮中就听到一声声长矛、大刀入体的声音。 “快、快撤退——” 拓海眼见不好,拨马就跑。 重骑兵的弱点是不能长距离持续奔驰,可惜现在是有心算无心,一个冲锋,拓海这八百人就被杀得七零八落。 完颜陈和尚铁兜罩头,冲杀在最前边,百余名最强悍的亲兵卫队紧紧相随。 他没追击那些散落的蒙古士兵,而是直奔着蒙古军的大营而去。 蒙古军围城,主营设在城西,东西门之间也不过四五里地距离,眨眼就到啊。 此时的蒙古大营,中军大帐里,牛油大蜡高点,照如白昼。 主帅窝阔台高坐在帅位,下边站着数十位千夫长级别的人物,郭靖、郭默的结拜安达,蒙古四王子拖雷正在跟窝阔台争论。 原来,白天里的攻城,窝阔台有意消耗韩宝驹麾下的军士。 虽然大多数也是蒙古人,但在窝阔台的眼里,这些人跟随韩宝驹多年,已经不能完全相信了,还不如直接让他们作为炮灰,死在战场上。 只是,他这样的做法太过明显,是个脑子清醒的人,在一旁都能看得出来,拖雷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毕竟窝阔台是这里的主帅,更是自己的亲哥哥,拖雷也不好当场提出反对意见,因此才在夜间前来找窝阔台理论。 按理说,大家是亲兄弟,把话说开了,即便拖雷再不痛快,最多也就 是去成吉思汗那里闹腾一下,窝阔台自己也就不用担这个责任了。 可惜,虽然这几年蒙古对外扩张持续获胜,铁木真的身体却不比当年了。 毕竟也五十岁的人了,征杀了一辈子,雄心尚在,精力却时有不继,身上的老伤也常常困扰着他。 好在有一众杰出的将帅追随,四个儿子又都是精明强干之人,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拖雷,无一不是一时人杰。 铁木真很多时候只是总揽大局,真正出力的事情,已经下放了出去。 窝阔台同样是野心勃勃之辈,对比草原或者西域,他更喜欢的是黄河内外、长江上下汉人居住的大好河山。 在四兄弟中脱颖而出,最终能坐上父汗的位置,一直是他追求的梦想。 而他更知道,军中诸将最拥戴的,不是他窝阔台,而是眼前这个正在跟自己争辩的四弟拖雷。 他也知道拖雷跟韩宝驹的关系,那也算是半个师徒的,更何况拖雷还跟韩宝驹的徒弟,郭靖、郭默是从小的结拜安达。 而自己的小妹子华筝,跟拖雷关系最是密切,更是韩宝驹的徒弟,郭靖的妻子。 在窝阔台眼里,这韩宝驹就是拖雷的人。 虽然在成吉思汗的虎威之下,这四个兄弟没有一个人敢炸刺,可明争暗斗早已在四人的从属之间展开,谁不想自己拥戴的人,坐上最高的宝座? 兄弟二人正在争辩的时候,外面就有军士来报,说韩宝驹所部,出了大营去进攻西夏的城池了。 这个消息让这兄弟二人都很是纳闷,不明白这韩宝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难道是白天自己的队伍死伤惨重,趁着夜间前去报仇的? 也不能够啊。 窝阔台就感到这里边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急忙让传令兵召集诸位千夫长,前来中军大帐议事。 等众千夫长感到窝阔台大帐的时候,拓海和莫力的攻城之战也开始了。 这边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西夏的东门大开,完颜陈和尚就带着“忠孝军”冲了出来,一路杀奔蒙古大营。 “报——窝阔台汗,西夏军突然从城里杀出一队重骑兵,已经快到大营了。”
“什么?重骑兵?西夏什么时候有重骑兵了?”
还没等窝阔台想明白呢,营帐外就传来了喊杀声。 顾不得继续讨论,先应付来敌才是。 窝阔台急忙命令各千夫长,迅速回到自己的营帐,带领蒙古铁骑,灭了来犯之敌。 也该得这位完颜陈和尚露脸,蒙古军这些千夫长一来一去之间,这是各营寨无人指挥的空档期。 虽然蒙古军同样骁勇,可惜千夫长不在,彼此之间的配合和联动就差了许多,被完颜陈和尚的“忠孝军”冲的七零八落,顺手点燃了无数营帐。 夜间袭营,旨在制造混乱,而不在歼敌人。 完颜陈和尚连续攻破两处营地之后,就来到了蒙古军主营附近。 “兄弟们,前边就是蒙古军的主营,窝阔台那老小子就在里边,随老子杀进去,取下那小子的头颅来下酒,杀啊——” “嗷”一嗓子,完颜陈和尚就率先杀了过去。 有一说一,蒙古军攻城悍勇、野战无敌,在安营扎寨的本领,还有待提高。 现在的蒙古军队,跟几年之后横扫欧亚的那支蒙古军队,还存在一定的差距。 但窝阔台岂是易于之辈? 就算事起仓促,也在一刻钟之内完成了军队的集结,帐下有五个千人队归窝阔台直属,对来犯的“忠孝军”进行阻击。 只杀的天昏地暗,“忠孝军”要是一旦被围困,杀伤力将大打折扣。 完颜陈和尚又岂能不明白这一点? 短暂接触之后,见蒙古军的中军不能一举击破,完颜陈和尚就大喊一声,队分两列从侧翼穿插,与蒙古军强势接触,杀散他们的军阵。 同时,命令所有“忠孝军”,近用刀矛,远放火箭。 如果郭默在此,一定感慨这支“忠孝军”,简直就是这个时期的特种部队。 一支军队的战力,在一定程度上,等同于几支军队的叠加合成。 “窝阔台汗,先退出营帐吧,再待下去恐怕很多人就要葬身火海了。”
守在窝阔台身边的一名千夫长,眼看着周围的营帐一个个被点燃,却没人敢分心去灭火,急忙向窝阔台建言道。 蒙古军军令严明,更何况窝阔台亲身在此,没有他的命令,众军不敢后退一步。 但窝阔台又怎能轻易放弃? 一把推开旁边的千夫长,也飞身上马,抽出腰间的弯刀。 “蒙古的勇士们,来的是傲慢的金国人,用你们手中的弯刀,割下他们的头颅,为伟大的长生天献礼,杀啊——” 然后,亲自率领亲卫队,向完颜陈和尚的位置杀了过去。 不能待在大营里等着被杀,那就只有两条路,撤退或进攻。 窝阔台选择了后者。 见主帅如此决绝,守卫主营的蒙古将士也就杀红了眼,不要命地去阻挡“忠孝军”的进攻,夜袭战活生生被打成了硬碰硬的对攻。 “哈哈哈——这个窝阔台还真有点儿血性,‘忠孝军’的兄弟们,让这些大漠来的杂碎,在咱们的铁蹄下颤抖吧。”
然后挥动手中的“独角娃娃槊”,不再考虑防御一味加紧了进攻,那真是挨着即死、碰着即亡,瞬间竟杀出一条血路。 将是兵的胆,完颜陈和尚这一发飙,率领的“忠孝军”自然也战力暴涨,一时间杀的窝阔台的中军,连连后退。 毕竟对上“忠孝军”这样的重骑兵,事先没有做任何的准备措施,几乎就是一边倒的局面。 短短两刻钟的时间,窝阔台的中军,竟然死伤过半,三千多具尸首留了下来。 城中的西夏李姓将军,也已经准备就绪,让副将守城,自己亲自率领三千骑兵从西门杀出。 西门距离蒙古军的大营,不足三里,可见蒙古人多么的不可一世。 李将军也没跟完颜陈和尚合兵一处,而是专门阻击两翼的援军。 少的就直接挥军歼灭,多的就远远的放箭牵制着,而对方的蒙古军无心跟他纠缠,去增援窝阔台汗要紧。 既然打成了攻坚战,完颜陈和尚也就不再保留,全力厮杀。 看着不远处蒙古军的帅旗所在,完颜陈和尚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健硕的身影,也许那人就是窝阔台吧? 完颜陈和尚将“独角娃娃槊”挂在鸟翅环得胜钩上,摘下铁胎弓、搭上破甲箭,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 “嗖——”的一箭,他所瞄准那人,应声栽落马下。 “窝阔台已死,兄弟们去把他的脑袋割下来啊——” 完颜陈和尚再次抡起了“独角娃娃槊”,向前冲杀。 其实,他刚才射中的并不是窝阔台本人,而是窝阔台的亲兵队长。 可是,夜间交战,即便是大营里已经火光冲天了,也不能看得真切。 蒙古中军本就不战优势,此时更是无心恋战,且战且退变成了节节后退。 窝阔台看到单凭中军这点儿人,实在是无法抵挡对方的攻势,只好下令后撤。 这样一来,“忠孝军”一下就有了更有效的冲击空间,蒙古军兵败如山倒。 好在各处的千夫长也领兵前来援助,窝阔台才化险为夷。 即便如此,完颜陈和尚的“忠孝军”,再加上西夏李将军所率的三千骑军,硬生生又追杀了三十多里地,才收兵回城。 此役虽然比不上历史上,完颜陈和尚率四百选锋,破蒙古八千铁骑的奇迹,但也足以让其一战成名。 蒙古军一直退出五十里地,才止住了逃跑的脚步。 窝阔台重新整理军队,却发现原本三万两千人的军队,回来的已经不足两万人。 这是蒙古西征西夏以来,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次,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完颜陈和尚的名字。 恼羞成怒的窝阔台,将战败的责任完全归咎在韩宝驹的身上。 韩宝驹手下的两位百夫长,拓海已经战死,莫力也丢掉了一条左臂。 当他将韩宝驹的之前的安排,一五一十地当众讲述一遍时,连拖雷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明摆着就是有预谋的叛乱,只是韩宝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窝阔台可不这么想,他一边派人到各部落调兵,一边让自己的心腹之人,再向“七贤庄”派出两千骑军。 并言明,“七贤庄”内,除了华筝母子和郭靖的母亲李萍要生擒之外,其他人格杀勿论。 这派出的两千骑军,正好碰到被韩宝驹打败那支千人队,派来向窝阔台报信的十人小队。 分出五人继续向窝阔台报信,其他五人引领这两千骑军,直接在后面追赶韩宝驹的亲卫队。 等韩宝驹的亲卫队和从“七贤庄”出来的众人,在抚州庄园汇合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 这里属于金国的领土,因为位置较偏,并不属于金国的重要防御范围。 只有两千金兵在此守卫,亲眼看到这伙人跟后边的蒙古追兵厮杀,就没去为难他们。 两千蒙古骑军汇合了之前围困“七贤庄”的那几百骑兵,就地扎营,并派人向窝阔台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毕竟对方已经进入到金国境内,自己要是越境追击,万一打乱了大汗的整体战略布局,就罪不可恕了。 一天之后,窝阔台的军令再次传来:继续追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个时候,木华黎的五万大军也正在攻打居庸关,战事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此处两千金国守军,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蒙古追兵,绕过城池进入了抚州境内。 虽然蒙古追兵耽搁了一天,但是“七贤庄”众人毕竟有老人和孩子拖累,马车走的也不快。 他们前脚刚到抚州的庄园,才半天不到,蒙古的追兵就过来了。 庄园里还是有些军事储备的,汇合后的“七贤庄”的实力已经达到五百来人,依托有利地势足足抵抗了五天。 而每到夜里,“江南七怪”这四位,还带着亲卫队到对方的营地里厮杀一番。 就这样,在五天之后,蒙古追兵锐减到一千人出头。 而“七贤庄”所剩不足三百,参战之人几乎人人带伤,连韩宝驹的左臂都中了一箭。 在这样守下去,终非长久之计,而且守庄的器械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就在第六天的夜里,韩宝驹、张阿生带着封戈、叶瞿,和亲卫队仅剩的百余人,再次袭击蒙古追兵的营地。 与此同时,“妙手书生”朱聪率领大家和其他不足两百名庄丁,从另外一个方向,继续向南撤退。 等天亮蒙古军发现的时候,众人已经出去一百多里了。 可是,窝阔台下的是死命令,必须要把这伙人给解决掉。 为首的两位千夫长,也算是狠人,直接就下达了继续追击的命令。 声称自己奉命捉拿蒙古的逃犯,并将此事和要捉拿之人的身份,照会沿途的金国驻军。 好巧不巧的,欧阳克此时正在此处坐镇。 这原本应该是完颜康的差事,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小王爷去了一趟大宋的临安,回来之后就一直在闭关。 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没看到他有出关的迹象。 当此用人之际,完颜洪烈只好将自己府上这几位供奉也派了出去,而欧阳克和灵智上人正好被派在此地。 郭靖、郭默的家眷?“江南七怪”中人?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直接杀了就是。 因此才出现了诡异的一幕,欧阳克也带领了一千多金国骑兵,就算报仇他也不能忘记,旁边还有一千多蒙古骑兵的威胁。 这将近三千的蒙、金骑兵,竟然在这个敏感的时刻,组成联军,携手去追杀“七贤庄”的三百多人。 朱聪他们被追杀的实在是太惨了,马车也丢了,李萍、周莲等人都不得不骑在马上,用绳子绑着,以免掉下去。 而两个孩子,被华筝和韩小莹,一个一个绑在怀里带着。 随着人员的减少,马匹却富余了起来,三百多人带着五百多匹战马,倒是勉强保持着机动性的优势。 就算是这样,等他们逃到泽州境内的时候,箭支也用完了,多次战斗所用的兵器也多有折损,只好困守在珏山之上。 一次蒙金联军的夜袭,众人被彻底打散了。 而小张婷和十几名韩宝驹的亲卫,在逃跑途中,迎面正好碰到欧阳克。 这一路的被追杀,小张婷的剑法倒是被好好地磨练了一把。 平日里,无论怎样刻苦的练习,永远也比不上这样生与死之间的淬炼。 连续斩杀二十几名金兵之后,就引起了欧阳克的注意,亲自出手来对付小张婷。 那张婷怎么可能是欧阳克的对手,也就二十几个照面,被欧阳克一掌打在左肩之上。 当时左肩就不能活动了,更是感到一阵寒意的侵袭,浑身使不出一点儿力气。 旁边那十几名亲卫见了,拼死杀了过来,一半亲卫护着张婷向另外一个方向逃走,一半亲卫留下来断后。 也不知道是欧阳克不屑于对他们出手,还是想要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自己反而在旁边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对方这八名亲卫,硬是杀死了三十多名金兵,才力竭而死。 这时候,小张婷他们已经逃走两刻钟了。 “分成四队,从不同方向去追击。”
欧阳克身边只有两百多骑兵,每队分出几十人,继续追击小张婷。 剩下的,就是后来丐帮那位陈兄弟看到的一幕。 当张婷被救醒之后,认出眼前之人,正是自己阔别多年的二师兄,才哭着讲述了发生的事情。 “婷儿,你放心。二师兄一定将大家都救回来,终有一天也会将欧阳克绑在你的面前。”
体弱的张婷再次睡去,郭默也离开了厢房,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