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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默众人,回到洛阳已经过去了十天。 原本郭默是打算离开的,自己现在还算是在“病假”期间,要不是为了北上接应“七贤庄”众人,他现在估计还待在“桃花岛”上晒太阳。 只是洛阳城的事情,总该有一个结果的,他只好暂时待在这里等消息。 同时,也好好地陪一下娘亲李萍,带着李萍、韩小莹、张婷、华筝她们,把洛阳周边逛了个够。 这些事儿,郭靖并不擅长,只能跟着当个“保镖”,或者给小郭平当坐骑。 而郭默的三个徒弟,自然也成了苦力,负责跑前跑后地张罗,大包小包地扛着各种买来的东西。 洛阳牡丹、龙门石窟、各色小吃、首饰衣服 李萍一个劲儿地说不要浪费钱,小张婷却不管这些,可劲儿地嚯嚯郭默这个二师兄。 第十天的时候,从临安来的宣旨官到了,足足有五百余人。 毕竟这一路走得有点儿绕,从临安出发,没办法走最近便的路,那是要通过金国境内的。 而只能绕走襄阳、过邓州、穿汝州,进入河南府。 其实,郭默提前五日就得到了消息,心里有点儿澎湃,又莫名地有些失落。 只是暂时隐瞒了下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只想安安静静地陪娘亲几天,也踏踏实实被小师妹敲诈几天。 一旦消息公布了,也许很多东西就真的发生改变了。 一大早,郭默就带着众将在洛阳城东门等候着。 刚到午时,就看到从东边的官道上,来了一队人马,五百名护卫和百十名匠作坊的工匠。 护卫的五百人,是禁军的人马,还都是当年在临安城外,参与过“敦武军”选拔的。 可惜当时“敦武军”名额较少,只有五千人,筛选的要求难免严格点,这五百人都是当时没能通过选拔的。 即便如此,也都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训练,回到原来的岗位,也是拔尖的存在。 更是怀着一颗重返“敦武军”的心思,私下里没少给自己加练。 一年多过去了,倒是没能重回“敦武军”,却也在各自的军队里,因为表现出色得到不同程度的提升。 现在有些人已经是校尉,甚至更高的领兵将领,这次来洛阳传旨,很多人是临时托关系过来了。 重新变成大头兵,跋涉几千里地远,就为了来见见自己当年的老长官。等完事之后,再回到自己的军队当领兵将领。 “郭状元,老夫自告奋勇而来,你可要好好请老夫在洛阳多喝两杯啊,哈哈哈——” 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从逍遥马上跳下来一位须发花白的长者,直接奔着郭默就走了过来。 “程尚书?您老怎么亲自来了?”
郭默很是感动,来的人竟然是当朝礼部尚书程珌。 到地方传旨,事关官员升迁的,如果没什么影响的,随意打发一个小黄门就行了。 较为正式的,都要经过礼部,由礼部派遣相应的官员前往。 没想到,这次来给郭默传旨的,竟然是礼部尚书本人。 这一方面,因此此次宣旨的内容太过重大。 另一方面,老程珌自己还真想亲眼来看看洛阳城,这个只在书本上见过的历史文化名城,对程珌这样的人还是有很大吸引力的。 因此,传旨的任务到了礼部,他这个礼部的老大直接“假公济私”,自己抢了任务跑来了。 这未必不是在向郭默这位新贵示好,更是一个爱国之士,对郭默他们这些收复故土的将士们的尊敬。 “听说要来洛阳城宣旨,礼部就闹翻了天,都抢着要过来。”
“为了不让礼部各同仁之间,因为这点儿‘小事’而产生怨怼,老夫只好委屈一下自己,亲自揽下此事,他们就不用再争了,哈哈哈——” 老程珌的面皮,这两年在跟蒙古、金国乃至西夏诸多使节打交道中,进一步得到升级,郭默却感受到浓浓的爱护之情。 “是要在这里宣旨吗?”
郭默挥手想通知后边的人,过来排摆香案,虽然他自己不是很喜欢这些。 “哈哈,官家说了,郭状元不喜欢这些俗礼,就一律都免了,咱们先进城吧。”
“靖难军”攻取洛阳之后,来不及逃走的金国官员,一举成擒,郭默已经让人把他们集体关在一个院落,等候朝廷的处置。 所有官员的府邸,当然就如数没收了,查抄出所有的金银细软、房产地契,所有物资登记造册,除了拿出一部分犒赏三军,其他大部集中封存。 但是,官员的府邸总不能浪费吧? 郭默就私自做主,给各军那些主要将领都分了一处宅子,郭默自己临时住在河南府知府的府衙里。 礼部尚书程珌,也被郭默等人接到了河南府衙。 等程珌当众宣读完圣旨之后,除了郭默之外,所有人都兴奋无比。 虽然诸将中,已经有些人早已知道了郭默的身份,可这是官家亲自颁发圣旨,明告天下的,完全不能同日而语啊。 “哈哈,燕王,老夫给您道喜了!”
程老尚书难得也如此兴奋,都不知道多少年没这样过了。 虽然这个消息,多日之前在“大庆殿”官家已经公布了,圣旨也在自己手里攥了很多天。 真的等到当众宣读这一天,他还是异常的激动。 “小子当不得老尚书的夸赞,这只是洛阳城而已,真等哪天要能在中都领旨,郭某才算是不负君父所托。”
郭默这一句话可不得了,中都啊,那可是大金国的都城,处在幽云十六州之内,脱离汉人的统治已经几百年了。 有宋一朝,就没能拿回来,一直是整个宋朝统治者心中的痛,更是被后世诟病最甚的地方。 底下军将听了郭默这句话,一个个热血膨胀,恨不得马上就上马杀奔中都而去,老程珌竟然激动地掉下了眼泪。 郭默还是不能完全体会到,这个时代众人内心最纯粹的情感,那是刻在骨子里的。 “燕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老夫就算是爬,也要亲自将圣旨送到中都去。”
“诸位,在下感谢官家的信任,赐爵‘燕王’,更以天下兵马相托,郭默受此重恩,深感惭愧。”
“官场是‘燕王’,以后在军中,我还是喜欢大家叫我‘都统’,至于‘燕王’,等哪天咱们拿下了中都,让这个‘燕王’名如其实了再说吧。”
听到郭默这样说,老程珌心中更是满意,甚至都对赵汝述充满了嫉妒。 凭啥那老小子能来当燕王府的长史?老夫差啥了? “程尚书,圣旨里怎么没有说,该怎样处理战斗缴获的财物,和这些俘虏的金国官员和兵将怎么办?”
郭默仔细看了一下圣旨的内容,他还以为刚才程珌读的时候落掉了一些内容,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提及。 “哈哈,燕王殿下,官家的意思是,仗是你指挥人打的,那么打胜之后这些‘麻烦事’,就你自己解决好了,不用上报临安。”
众人听了,全都一头黑线。 这叫“麻烦事”?那可是数不清的金银细软,土地房舍更多,就连粮食都不少,这就都归郭默所有了? “那就多谢官家的赏赐了。”
郭默还假模假式地,冲着临安的方向拱了拱手。 “些许财物呢,郭某打算用于军用,以及救助辖区内的穷苦百姓。”
“这些俘虏吗,回来等赵长史上任了,让他跟金国人交涉一下,看看对方愿不愿意买回去。”
“普通一个士兵就换一匹战马好了,当将官的就换三匹五匹不等,这个得好好合计一下,不能让兄弟们打这一仗,太吃亏了。”
众心拱月中的郭默,如今的燕王殿下,居然当众算计着该怎么把这些俘虏给卖出去? 老程珌更加震惊了,他发现自己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真的应该找机会,好好地跟燕王殿下学习学习,不能在对外邦交中吃亏才是。 程珌在洛阳整整待了一个月,主要是按规定,把洛阳现有的宫殿,改造成“燕王府”。 难度倒是不大,去掉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总不能汉人的王府,却处处看到金国女真的烙印吧? 这估计算是最气派的王府了,要知道宋朝现在的太子,都没有自己独立的宫殿,而是住在皇宫里的。 赵汝述也在三天之后赶到了洛阳城,他在外“漂泊”了一年多,人反倒更精神了。 小儿子赵成宇,在“敦武军”中也得到了锻炼,郭默甚至让陆冠英传了他“杨家枪法”,而郭默更是将“大漠七式”前四层相授。 这下子,赵成宇简直就成了郭默最忠实的小弟,一直跟随陆冠英待在中军里,凭借几次战斗的出色表现,也得到了晋升。 已经成为“敦武军”中军护卫队的副统领,职权仅在陆冠英之下。 即便郭默离开了“敦武军”,但是这支中军护卫队还在,五百人独立的编制,算是一直给郭默留着的。 这次正好中军护卫队整体脱离了“敦武军”,成为燕王卫队。 五百的人数太少了,孟珙直接给划拨了最最精锐的五千步骑,由陆冠英和赵成宇统领。 “六伯,你既然是燕王府的长史,那么王府该有的架子,还是要搭起来的。武官尽量从‘敦武’、‘靖难’‘忠顺’三军中选拔,不要影响他们的战斗力就行。”
“文官嘛,就要发挥您多年来经营的人脉了,我只有一点要求——善待百姓。”
“当然,该给的俸禄我一文钱都不会少,官职、钱财、房舍、土地,无论什么都可以给他。”
“把军队练好、把经济搞好、把民生搞好,文官不爱财、武将不畏死,我不想把临安那套腐朽的风气带过来。”
“在洛阳,在河南府、汝州,我们要做出个样子,就当是王朝初创那样来建设。”
“以后每打下一处,就这么来办理,最后再反推向江南,改变整个官场和民间的风气。”
“官场上,您是刑部尚书,是燕王府长史,私下里我叫您一声‘六伯’,您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我希望您能助我一臂之力。”
“如果您觉得太过为难,我也不会勉强,该有的荣华富贵,我也不阻拦您,只好换一个人来做这些罢了。”
认识这么长时间,郭默第一次跟赵汝述说这么多,或者说他也是第一次跟自己的属下说这么多,可见郭默心中的抱负和不安。 赵汝述听完,竟然撩衣服跪倒在郭默面前,要知道只有特别重大的场合,臣子才会出现跪礼,平时对官家也只是行拱手礼而已。 “燕王殿下,老臣能在垂暮之年,得遇殿下,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即便赔上身家性命、粉身碎骨,也愿意陪殿下闯上一闯。”
“否则,真等老死床榻了,也无颜去见我赵宋的列祖列宗啊——” 赵汝述说着,已经潸然泪下。 赵汝述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出身宗室,已经算是位极人臣了,都不敢过分显露自己。 向史弥远靠近,无非也是为了自保而已。 在锐利进取的郭默面前,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能给对方构成威胁,这个发现让他欣喜若狂,大有知遇之感。 “好,六伯若不负我,我自不负六伯,功成之日,王位之中必有六伯一席之地。燕王府所属大小事务,我就交给六伯了。”
这就算是正式承诺了,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吃草,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更何况郭默现在才是个“燕王”。 “河南府知府杜杲,汝州知州魏了翁,都是一时之人杰,此二人你务必多亲多近。”
“另外,我琢磨着明年春天,在洛阳来一次‘科举’,面向天下选才,补充咱们所需的基层官员。”
“无论是什么地方的人,无论出身如何,都可以报名参与‘科举’。具体怎么个流程你全权掌控,事先要征得临安官家那里的支持。”
郭默把事情的大概交代完,又做了甩手掌柜的。 军队方面,郭默也特意召集“敦武军”、“靖难军”、“忠顺军”,三军校尉以上的将官,开了一次大会。 随着身份的公开,虽然郭默自己不觉得什么,这些军中的将领,不自觉就对郭默充满了敬意。 这既是这个时代无法改变的事实,也是军中对强者形成的天然崇拜。 在新修整的燕王府内,黑压压坐了将近百余人,很多人郭默都叫不上名字。 刑部尚书兼燕王府长史赵汝述、礼部尚书程珌、河南府知府杜杲、汝州知州魏了翁,此四人也被郭默专门请来,作为“观察员”的身份全程参与。 虽然这几位没完全明白“观察员”是什么意思,但是,一个个都很乐于参与其事。 难得军中诸将聚得这么齐整,郭默又过了一把当讲师的瘾。 还是以“武穆遗书”为蓝本,穿插了一些郭默自己知道的,后世的一些军事理念,甚至结合这两年自己对阵金国骑兵,对阵蒙古铁骑作战的一些经验和教训。 重点还讲述了军队跟百姓的关系,要如何看待百姓、如何善待百姓、如何调动百姓的力量和积极性。 虽然不能完全照搬后世的说法,即便郭默做了很多“本地化”的处理,毕竟是划时代的理念,依然引起了广大将校的共鸣。 从郭默一开讲,坐在旁边的赵汝述就感觉,这些内容应当很是难得,急忙让人去取来纸笔。 只是没想到郭默能讲那么多,最后河南府知府杜杲也参与进来,两人合力才将郭默今天讲述的内容记录、整理完毕,并命之为“燕王军略”。 “燕王真乃大才也!”
第一次见面的魏了翁,立马也变成了郭默忠实的拥趸。 稍稍年长的杜杲,眼睛里除了崇拜,居然还露出一丝莫名的担忧。 在座的一大半人都没听过郭默讲兵法,更有很多人是第一次见面,通过这漫长又短暂的一个多时辰之后,所有人都变成了郭默的崇拜者。 那些曾经在临安城外军营里,听过郭默兵法培训的“敦武军”老人,更是受益匪浅。 他们本来就已经有了这些军事理论的底子,经过一年多的战争熏陶,认识更加深刻,这一次算是进一步升华了自己的理念。 这一点儿,倒是郭默始料未及的。 他只是想着,尽自己所知多做一些提醒,将士们就有可能在战场上,少一些失误和伤亡。 最终,按圣旨所述,“敦武军”要扩编到五万,而“靖难军”和“忠顺军”要扩编到三万。 私下里,郭默却告诉孟珙,借此机会“敦武军”再多扩军一两万,保证兵源质量就行,明年另有他用。 孟珙也没多问,不就是多一两万人嘛,反正此次攻占洛阳所得,都能养活这一两万人好多年的。 事实上,郭默是在为明年重建“岳家军”做准备。 此次又见到了岳翱,除了一如既往的勇猛、好爽,又多了一丝沉稳。 看来一年多的军旅生涯,让这个将门虎子成长了不少。 不过,郭默依然没有提前透露消息给他,还暗地里要求孟珙,多多给岳翱追加任务和训练量。 大宋的武举又进行了一届,却再也没有他们那一届那样的风光。 用王坚的话说,如果他参加这一届武举,完全能够轻松获得“武状元”的。 孟珙不可会觉得郭默是在惩罚岳翱,隐约觉得燕王是要重用岳翱了,就倾己所能,不断地帮助岳翱。 实际上,单论马上厮杀,当年武举之时,孟珙也不过胜在经验老道。 如今再要下场放对,孟珙已经不再是岳翱的对手,但不妨碍岳翱像对待大哥一样对待孟珙。 事实上,他们那一届武举出身的,只要现在还留在这三支劲旅的,彼此关系都一直很好,尤其是被赐予“天子门生”的前十人。 郭默令孟珙的“敦武军”驻防河南府,并趁机在黄河上训练出千人左右的水军,这也算因地制宜的一个增设。 令郭靖的“靖难军”驻守汝州,令余阶的“忠顺军”驻守唐州、邓州一带。 从金国手里夺回来的地盘,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守住它,并逐步消化掉,真正变成大宋的疆土。 郭靖作为“靖难军”主将,自然不能总待在洛阳城里,他的“嘶风”终于也派上了用场。 被遗留在大漠这几年,昔日的小红马现在也逐渐进入壮年,正是驰骋疆场之时。 郭靖现在的马上功夫,练的也是枪法,而且“杨家枪法”和“呼延枪法”都得到了传承,在郭靖手中发挥的更好。 郭默让六师兄冯默风,专门给郭靖打造了一把铁枪,重达四十八斤。 现在整个军中,已经没人敢跟郭靖一对一的厮杀了,倒是岳翱不信邪,每次见到都要跟郭靖厮杀一番。 郭靖忠厚,不愿意让他难堪,只是每次都把岳翱累得,从马脖子上滚下来而已。 冯默风已经搬到了洛阳,郭默在燕王府之下也设立了一个“将作监”,由冯默风来执掌。 程珌带来那百十名工匠,郭默全数留了下来。 有家眷的也让通知来河南府居住,田舍、土地、农具、种子,全部免费配给,而且免税三年。 在郭默眼里,这些工匠可都是宝贝啊,来多少都不够的。 甚至通知赵汝述,发出“招工令”,招募百工,但凡有一技之长者,都可来应招,一经录用、待遇从优。 表现优异者,甚至可以做官,后代也可读书科考。 郭默同样忙的脚不连地,娘亲李萍也不好再提回牛家村的事情,只能在洛阳城里住了下来。 本来郭默是想让李萍住进燕王府的,只是她要住进去,势必华筝和郭平也要住进去。 郭平倒也罢了,关键是华筝,这是自己的大嫂。 要是郭默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估计也不会在意这些,可是他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燕王”殿下了。 郭默只好无奈地,在燕王府旁边又选了套宅院,也是五进院子的大门楼,作为郭靖在洛阳的府邸。 李萍才安心地带着华筝、郭平住了进去,还邀请“江南七怪”几位和张婷一起入驻。 这张婷住进去了,郭默那三个不争气的徒弟,竟然以“代替师傅早晚伺候娘亲为名”,也跟着住了进去。 这倒好,郭默这下子,彻底成孤家寡人了。 因此,在洛阳的这些日子里,郭默要么在军营里同将士们一起吃饭,要么“体察民情”地跑去洛阳各大酒楼吃喝。 更多的时候,还是就跑去娘亲李萍那里蹭吃、蹭住的,燕王府竟成了他白天“上班”的地方。 郭平已经四岁了,长相随了华筝,性格却活脱脱是一个小郭靖,只是要比郭靖当年聪明多了。 郭默觉得大哥有些“残忍”,孩子这才四岁,他都已经开始教他练武了,也不怕把孩子给折腾坏了? 看着那小子可怜巴巴的劲儿,郭默一把就把郭平扛走了,带出去各种好吃的,各种玩。 把奉命监督郭平练武的小张婷,气得鼓鼓的,没地方撒气就冲着郭默那三个徒弟去了。 把那三个小子操练得死去活来的,谁让他们步下的功夫练得不到家,一对一都不是张婷的对手呢。 郭默疼惜小师妹,已经将“九阴真经”传给了张婷。 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们兄弟那样逆天的,张婷慢慢修行,能在三十岁到达一流境界就不错了。 同样的,“九阴真经”郭默也都传给了“江南七怪”几位师傅,和封戈、叶瞿两位师弟,至于他们自己能够学会多少,那只能各凭造化了。 这一天,郭默正在陪着娘亲李萍说话。 洛阳城的事情,已经告了一段落,各项事情都走上了正轨。 礼部尚书程珌也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据说临安那边催的紧,金国的使者已经去了好几波人,强烈要求大宋对汝州和河南府发生的事情,给出合理的解释。 这不,老程头只好兴高采烈地,回临安给人家解释去了。 相信亲眼见识过郭默麾下三支劲旅的强悍,又受郭默“熏陶”了一个月,再次面对金国使者,老程的功力还能再彪悍几分。 “江南七怪”的几位,也回嘉兴去了,同行的还有叶瞿一家四口,和二十几名无法再上战场的护卫。 只有三师傅“马王神”韩宝驹留了下来,带着封戈一起进了“靖难军” 郭默终于腾出时间,就想着回“桃花岛”一趟。 毕竟也出来好几个月了,连女儿郭襄周岁的生日都给错过了,郭默想想都觉得有些遗憾。 好吧,至于儿子郭逸,那是被他完美地遗忘了。 “娘,我想回‘桃花岛’一趟,正好您也多年没回江南了,大哥现在没时间,就让我陪您走一趟吧。”
“杨铁心叔父也在‘桃花岛’住着,默儿的媳妇儿和孩子们,您还没见过呢。”
郭默说的让李萍有些意动,其实李萍的年龄并不算大,才四十岁出头,却已经怀有“落叶归根”的感觉。 只是被儿子、孙子牵绊着,很多事情也身不由己。 对于郭默这个儿子,李萍的思想其实挺复杂的。 最初的收养,只是出于本能的善良,母性泛滥的李萍扛住了生活的压力,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现如今,看到眼前的郭默,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再以母亲自居。 这个时代特有的烙印,让李萍有些退缩,却因此让郭默平添了烦恼。 “师傅,师娘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整天见不到人影的张世杰,突然从外边跑了进来。 这小子,啥时候也变得这样毛毛糙糙的了? “蓉儿来了?”
郭默有些诧异,来不及多想,急忙跟娘亲李萍打了个招呼,急冲冲走出门去。 来的正是黄蓉,郭默见到她的时候,已经进了二道院。 居然由张婷拉着手,正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蓉儿,你怎么来了?怎么还跟婷儿这小丫头碰到一起了?”
黄蓉显得有些憔悴,毕竟赶长途来的。 自己一个人赶路,那还是几年前,没有认识郭默的时候。 “默哥哥——” 看到郭默,黄蓉的鼻子一酸,眼泪好悬没有掉下来。 郭默赶忙上前去,一把拉住黄蓉的手。 “蓉儿,是‘桃花岛’出事了吗?”
郭默知道,一般的事情,黄蓉不应该离开“桃花岛”的,毕竟有一大家子在那里,两个孩子也才一岁出头。 “默哥哥放心,家里没什么事,只是我担心是爹爹出事了。”
看到郭默着急的样子,黄蓉赶忙解释道,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并且,从衣袖之中,拿出来一根玉箫。 郭默一眼就认出来,正是黄药师形影不离的那根玉箫。 “蓉儿,这是?”
“是爹爹的玉箫,十日前,和这封信一起,被人送到了‘桃花岛’。”
黄蓉说完,将信件递给了郭默,眼泪终于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