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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我我先回家去了。”
郭默一行人,从洛阳出发,历时三十多天才到了临安。 快到城门的时候,李莫愁突然向黄蓉提出了辞行。 是了,要进临安了,城里有李莫愁的义父,当朝宰辅史弥远。 相处这三十多天,虽然大家刻意回避着,但是彼此心里都清楚,此次郭默回朝,一定会跟这位史相有冲突的。 “二妹,你也两三年没回来了吧?那就先回家看看,官家已经安排了府邸,就在长庆坊,你有时间就过来找姐姐玩。”
黄蓉知道没办法继续再留人家,一路上她也曾旁敲侧击过,李莫愁却始终装傻充愣。 说得多了,就以自己已经束发出家为由,说是在师傅的灵位前发过誓的,黄蓉也只好作罢。 她看得出来,李莫愁心里是有那个意思,似乎有着太多的顾虑,也许只是在等待着什么。 李莫愁走了,没有给这个车队造成任何的影响,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 老程珌也要离开了,不过在临行之时,还是告诉了郭默一件事情。 “殿下,您可知道官家赐给您的宅子,可大有来历啊。那是我朝曾经的权相韩侂胄的居所,占地及奢华程度,可为全临安之冠。”
“这些年来,咱们的史相一直垂涎三尺,想据为己有。听说太子殿下也在图谋此处,想搬出皇宫,作为东宫所在。”
储君制度,最早可以追溯到夏商时期,不过那时还只有实际的应用,而没有具体的制度。 秦朝没立太子,而招致篡改诏书,最终灭亡的教训,被汉朝深深汲取。 从而早早设立了太子,后世也一直沿用这一制度。 为巩固太子地位,不仅由德高老臣辅佐太子,还配备负责谋划的智囊团以及大量办事官员。 然而,宋朝却一改常态,不仅大幅虚化了太子的东宫,削弱了太子的影响力。 就连太子自身,也变得十分的脆弱,远远不复当初的实力。 比如现在的太子赵竑,只有太子的职位,却没有具体的东宫所在。 或者说,太子在哪里,东宫就在哪里,而赵竑也不过是住在皇宫里,一处独立的宫殿罢了。 “哈哈,那好啊,正符合我这个‘小霸王’的身份不是?那么好的地方,您这位燕王府的司马,就赶快来走马上任吧。”
“别的不敢说,每天好酒好菜的招呼着。我对朝中官员不熟悉,您老就看着哪些人合适,都往咱燕王府里划拉。”
“老少不限,文武皆可,我只有一个要求——能够踏实做事,‘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畏死勿入斯门’!”
后世国父的话,又被郭默甩给了老程珌。 “老臣受教了——” 老程珌恭恭敬敬地冲着郭默行了一礼,也许更多的是给他最后那句话行的礼,但是,转身还是把那辆限量版的马车给顺走了。 既然官家给准备了那么大的王府,郭默也就却之不恭了,直接将五百燕王府的护卫军,全部安排进了王府。 真正住了进来,才知道这座宅子,真的大得离谱。 让郭默估算,都不一定会比皇宫小,关键是整体规格方方正正的,比起官家皇宫的规划要强多了。 “蓉儿,先去给大家安排住处吧。娘亲和大哥、大嫂,以及岳父、岳母,都给他们留出独立的院落,固定下来。”
既然有这么好的条件,郭默自然想让大家都住在一起,有什么事情也方便照顾。 从正门进去,一直到后宅,居然是七进院子,在自己家里溜达都得骑马吧? 说是在长庆坊,那说的只是燕王府的正门。 整个府邸,无论东西还是南北,都足足横跨了两道街。 尤其宅子中间,居然有一个五层高的“摘星楼”,已经快赶上黄鹤楼的高度了。 都不明白,这样的宅子怎么被允许建起来,不知道有一个词叫“逾制”吗? “默儿,娘住在这里合适吗?”
李萍看到如此辉煌的府邸,内心里还是有些犹豫,这要比洛阳的燕王府还要气派啊。 “呵呵,娘亲尽管住下,世上再富丽堂皇的府邸,只要娘亲想住,孩儿都给您拿下来。”
“你这孩子,净说些不着四六的话。”
李萍还是很高兴,不过觉得自己一个人住那么大的院子,太冷清了。 而且大儿子郭靖也不在,索性让华筝带着小郭平,连同张婷一起住了进来。 这些琐事,郭默当然不会强求,院落都按他的想法分配好,至于怎么住,全凭娘亲李萍的心意。 燕王殿下回到临安的消息,不胫而走。 那么大的动静,会没人知道吗? 自打郭默五百多人的队伍,从临安西门进入,浩浩荡荡地穿过半个临安城,才折而向南,走的御街进入了长庆坊。 路线上,算是走了四分之一个城池。 幸亏临安处在后方,要不然来了几百人的骑兵大队,都会以为是来偷城的。 出奇的是,还没等队伍到御街呢,前方居然出现很多夹道欢迎的百姓,男男女女的,手里拿着各种酒肉瓜果。 这是要劳军吗? 貌似自己不是出征得胜回朝的啊? 在燕王府的门外,还有百十名七八品的官员在相候,手中拿着各种拜帖和礼单。 其实,郭默事先已经得到南希仁传过来的消息,说最近整个临安城坊间,都在流传着燕王殿下的“光辉事迹”。 什么走马取洛阳了,什么单骑定河东,什么在西夏战场,火烧连营八百里,在中都城连斩蒙古六十八员上将 还说,现在金国人正准备将熙秦路、庆元路、京兆府路等十来个州府,作为礼物送于燕王殿下。 只要燕王殿下点头,蒙古铁骑就愿意将整个西夏拿下来,给燕王殿下作为封地。 说什么,燕王殿下就是上天降下来拯救大宋的,大宋也只有在燕王殿下的领导下,才能重回故地,光复祖上的荣光。 好嘛,郭默知道他们会起幺蛾子,没想到暴风雨来得这样猛烈? 这要是随便换个臣子,恐怕都会受不了的,即便是再英明的君主,估计心里都会衡量一下。 无论是百姓的欢迎,还是百官的拜礼,郭默全部照纳不误。 用郭默的话说,“人家都送来了,如果我不收,是不是就寒了对方的心啊?”
原来,咱们的燕王殿下,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啊。 可惜,郭默让亲卫把那些官员的拜帖都收上来,一股脑都送到老程珌那里,告诉他这些人绝对不能收到燕王府来。 还让老程珌配合“皇城司”,将这些人的底子都查一下,有作奸犯科的,统统都送到刑部去,交给宋慈处理。 “默哥哥,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啊?你收了人家的礼,还要把人家送进刑部去?”
站在旁边的黄蓉有些不理解。 郭默也没避讳,当着所有人的面,语重心长地说。 “蓉儿啊,所谓‘行贿受贿、贪赃枉法’,都是为法律所不容的。我现在收了人家的礼,如果就那么心安理得,就是犯法了。”
“至少也有犯法的嫌疑,但是,我现在把这些名单主动供出去,甚至还将里边有些作奸犯科的人,告发到刑部。”
“那这些人就构成了‘行贿’,而我却没有‘枉法’,另外一会儿让人把这些礼物全部送到户部去。”
“直接交给户部侍郎岳珂,让他变现也好,折算物资也好,发给那些过冬困难的百姓吧。”
“这样一来,我也不存在‘受贿’和‘贪赃’了,百姓还得到了实惠,何乐而不为呢?”
好嘛,郭默这奇葩的言论,也在半日之间,就传遍了临安的大街小巷。 问题是,他是这么说的,更是这么做的。 老程珌也好,刑部正休假的宋慈也好,“皇城司”的南希仁也好,再加上户部的岳珂,那都是闻风而动,切实执行着郭默的指令。 “李御史,郭默这样一来,咱们明天弹劾他的罪证不是就少了一条吗?”
在御史台的李知孝,和他的同僚们,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很多人担心地问道。 “哈哈,果然是个粗俗的大头兵,不懂一点儿人情世故,他这简直就是在作死啊。”
“既绝了那百十名官员的路子,又会落下一个刻薄的名声,咱们弹劾不了他‘贪污受贿’,还不能弹劾他勾结朝中重臣,公器私用吗?”
“他一个藩王而已,竟然能调动礼部、刑部、户部、皇城司等大佬,你们不觉得这篇文章也许更有分量吗?”
李知孝的话,顿时开阔了御史台众位同僚的思路。 太对了,郭默本身是军队起家,已经算是拥兵自重了,现在又能在朝廷重臣中,有这么大的威望和掌控力。 如果你是当今的官家,你能坐得住吗? 你还能安稳地睡在福宁宫里吗? 答案是—— 能! 又到了掌灯的时辰,官家赵扩依旧待在福宁宫里,看着“皇城司”送进来的各种消息。 赵扩久居深宫,“皇城司”是他最得力的耳目。 很多时候,他未必是想掌控什么人,其实更多的是闲得无聊,想看看各种各样的“八卦”。 “哈哈,这个小七,一进临安城就搞了这么一出,恐怕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吧?”
“老货,明天让人送两套诰命到燕王府。一套是封给默儿的义母李萍,就封为‘越国夫人’吧。”
“一套封给郭靖之妻华筝,就封为‘赵国夫人’,虽然郭靖才是个都统制,但是这个华筝毕竟是蒙古的公主,不能显得咱们大宋太小气了。”
凡是跟郭默沾边的,官家赵扩还真都挺大方的,一出手就是两个国夫人啊,这可是最高级别的诰命了。 “官家,您看明日的早朝,要不要通知七爷别过来,老奴估计他们会对七爷下手的。”
站在一旁的老太监,将官家所言一一记下,却又提出自己的顾虑。 “无妨,他们无非是想在小七的兵权上下手罢了,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好嘛,这当爹的,就这么相信自己的儿子? 第二天,天还没亮,郭默就起来了。 这万恶的早朝制度,上的多了一定会影响身体发育的。 幸好燕王府这个位置,离着皇宫还挺近,郭默要是骑马过去,也就是出大门左转,到了御街之后再向南行。 前后最多一刻钟的功夫,这个年代也不用担心堵车,而那个时辰,也只有上朝的官员和随从。 郭默洗漱完毕,还特意穿上了一身燕王的蟒袍,早餐刚刚上桌还没准备开吃呢,老程珌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赶上饭点了,老臣就却之不恭了。”
程珌自来熟地坐下来,对着桌上的饭菜就开动了。 郭默差点儿忘了,这老小子现在是燕王府的司马了,进大门都不用先行通报的。 无奈地摇摇头,只好让亲兵再送来一些。 “程司马现在就来上任吗?那也不对啊,你怎么还穿着这身衣服?”
老程珌到燕王府当司马的旨意已经下来了,本来王府的属官,还是取决于郭默自己,上报朝廷也就是走个流程而已。 可今日的程珌,依然穿着礼部尚书的官服。 “哈哈,殿下啊,老臣知道一会儿您要上朝去,这不正在‘休假’期间的礼部尚书程珌,也被老臣请了出来,帮您站脚助威去。”
看着老程珌依旧那副混不了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令郭默心里暖暖的。 “呵呵,那就烦请程司马,多多替本王拜谢程老尚书了。”
二人早餐完毕,郭默骑马,程珌坐轿,赶奔丽正门。 “大庆殿”上,今日只是一般的早朝,又不是每月的大朝会,没想到文武百官却到得相当齐整。 连已经闭门思过几个月的程珌、岳珂、宋慈、孟宗政等人,赫然也站在了自己的班位。 郭默左右看了看,竟然有些为难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地方。 东边一排是文臣,史弥远站在文臣之首,后边依次是程珌、薛极等人。 西边一排是武将,太子殿下赵竑现在已经参与朝政,他就站着西边的排首。 郭默索性就在武将这一排站了,也没往前去,直接在靠着大门口的位置,找了一根柱子往上边一靠,闭目养神。 他这一个举动,可把他旁边的几名低阶武将给吓住了,自己这要排在燕王的前边吗? 几名武将有些手足无措,却没人敢去叫醒假寐的郭默。 功夫不大,官家赵扩在老太监的引领下,从后殿出来,在龙椅之上居中而坐。 赵扩环视了一圈文武大臣,居然没看到郭默的影子,有些纳闷。 这小七不会是躲了吧?还是没睡醒呢? “官家,您看那里——” 老太监似乎看穿了赵扩的心思,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地说道,眼神却望向“大庆殿”门口的柱子。 “噗嗤——” 赵扩赶忙用龙袍袖子遮掩一下自己,好在一开始,没人敢抬头直视他这个官家。 “这小子,走到哪里都没个正行啊?他怎么就能做到这样我行我素的?真羡慕啊——” 赵扩喃喃自语道。 身边的老太监却听到真真的。 好嘛,这要是换一个人,那就是妥妥的君前失仪,怎么到了您儿子这里,就成了“我行我素”的典范了? “众卿,可有事要奏?”
文武向官家见礼之后,赵扩公事公办地问道。 “启禀官家,昨日为臣收到燕王殿下的举报,汇同‘皇城司’,对一些不法官员的行径进行核实,查出四十二人有作奸犯科之嫌。”
“已经扭送到了刑部量刑惩处,臣程珌为燕王殿下请功。”
好嘛,赵扩的话音刚落,那帮腿脚像嘴皮子一样利索的御史们,还没来得及走出来,居然让老程珌钻了空子。 就连站在他旁边的史弥远都吓了一跳,这老家伙怎么这么敏捷? 对了,他不是在“养伤”吗? 程珌没退下去,还在等着官家的回复呢,刑部侍郎宋慈也出班禀奏。 “启禀官家,臣宋慈有奏。臣原本按官家旨意,在家闭门思过。突然程老尚书到访,言有大案发生,牵连到我朝数十名官员。”
“臣身为我大宋刑部官员,罪案当前,不惜违抗官家旨意,以戴罪之身回转刑部,连夜彻查此案。”
“已将涉嫌的四十二名官员,所犯案情全部查明,且人证物证俱全,这四十二人的口供和认罪书都带来了,就在‘大庆殿’门外,请官家明鉴。”
“哦,让人拿进来吧——” 赵扩觉得挺有意思,还没看到那帮御史们出招呢,竟被别人抢先了? 朕倒要看看,今天这场好戏会怎么收场? 宋慈径直走到“大庆殿”门口,还有意无意地,看了正靠在柱子上打盹的郭默一眼。 好嘛,咱都在拼命演戏不对,卖力地为国尽忠。 殿下您倒好,躲在这里睡大觉呢? 宋慈再回来的时候,后边跟进来两名殿前武士,每人都抱着厚厚的一沓供词。 本来该老太监出来接过去的,可这么多供词抱着,成何体统? “直接抬过来吧——” 官家赵扩再次发话了。 两名殿前武士将厚厚的供词,直接放到了官家的脚下,然后退出了“大庆殿”。 那么多供词,赵扩怎么可能看得过来? 随意拿起两份翻了翻,就勃然大怒,一脚将其他供词踢翻下去,散落了一地。 赵扩作为官家,那还算是好脾气的,很少有像今天这样当众发火的。 “都看看,这就是你们给朕录用的人才?尤其这个工部的书办,去年的考评还得了一个‘上上’。薛极,你们吏部就是这样考核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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