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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金收兵——” 一场袭击战,仅仅持续了半个时辰,张世杰就命人鸣金收兵了。 不是他不想继续厮杀,实在是这些蒙古骑军太过悍勇,尤其是其中的五百人。 强如燕王护卫军,在一对一当中,竟然丝毫也占不到半点便宜。 硬生生地把一场奇袭战,打成了攻坚战,这个闷亏张世杰可不愿意吃。 幸好对方真正强悍的,只有这五百人。 另外五百人虽然也不错,却要比护卫军差了一筹,剩下的那些蒙古兵就更不足为虑了。 而真正跟燕王护卫军交手的,就只有这一千名蒙古铁骑,和将近五千名失去战马的蒙古军。 其他五六千蒙古骑兵,在窝阔台和博尔术的带领下,早已仓皇北逃。 留下的蒙古人,还真的悍不畏死。 即便是那些失去战马的徒步之人,明知自己难以脱身,还死死地纠缠着燕王护卫军的人。 到处可以看到,这些人三五成群,不要命地扑过来,死死地抱住战马的腿,很多护卫军的人,也被摔倒在马下。 呼延德挥动“丈八蛇矛枪”,在蒙古人中横冲直撞,他却更喜欢去找那五百悍勇的蒙古铁骑。 那五百人,当然就是窝阔台的亲卫队,也就是一部分“怯薛军”。 曾经铁木真的亲卫,后来就归属于窝阔台了,不过现在的“怯薛军”总人数也只剩下了三千多人。 其中,在蒙古草原的王帐还留着将近两千人,保护着铁木真的家眷们,中都城里也留下了五百人。 张世杰骑在马背上,在阵后督着队,哈吉则策马跟在一旁,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哈吉,你本不该跟着来的。”
张世杰悠悠地说道。 不管怎么说,哈吉毕竟是蒙古人。 虽说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对刚刚十四岁的哈吉来讲,让他挥刀斩向自己的同族,还是有些残忍。 “大师兄,我没事的。从草原出来的时候,爹爹就告诉过我,一旦跟着师傅走了,就先是师傅的徒弟,然后才是一个蒙古人。”
哈吉不知道爹爹说的是不是对的,只是,他从来就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张世杰能看得出来,小哈吉是在用哲别的话,极力地说服自己。 张世杰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样的事情,谁又能真正说得清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呢? 既然都是自己选择的,那么就只能由自己来承受,其他人是帮不上忙的。 看到窝阔台已经遁走,燕王护卫军反而跟对方展开了消耗战,张世杰就觉得不妙,急忙让人鸣金收兵了。 “大师兄,怎么好好的就鸣金收兵了?我的‘丈八蛇矛’尚且饥渴难耐呢——” 好嘛,这个呼延德妥妥的一个好战分子,这都厮杀半个多时辰了,他还饥渴难耐呢? “二师弟,速速清点一下伤亡情况,派出斥候队,在后边跟着这些蒙古人,他们有那么多步卒,跑不远的。”
这三个师弟,真正靠谱能派上用场的,也就武南天了。 时间不大,数据就统计上来了。 阵亡三百四十七人,重伤一百零五人,轻伤无算。 一场仗下来,竟然将近失去了十分之一的战力,这还是在偷袭的情况下。 “命人将弟兄们的尸首火化,骨灰务必带回大宋去。”
这是燕王护卫军的传统,从护卫队建立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当然,这一仗杀伤敌人的数量也是可观的,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就发现了两千七百多名蒙古人的尸首。 大多数是步卒,也有被那一轮弓箭和三轮投枪杀死的骑军,蒙古人的战马也俘获了四百多匹,其中一半毫发无损,可以直接使用。 “四师弟,你带五十名兄弟,将重伤的兄弟们和这些骨灰,送到后方去吧,大师伯应该拿下潞州了。”
与其让哈吉跟着难受,不如直接让他做护送伤员的事情,而张世杰则率领着剩下的四千多护卫军,不远不近地吊在蒙古人的后边。 他在等,等这些蒙古兵彻底崩溃的时刻。 不能跟你们的骑军硬拼,我还吃不下残存的三千多步卒吗? 燕王护卫军骑着马,还有吃有喝的,难道还对付不了没吃没喝,还一天一夜没休息的步卒? “博尔术将军,已经探查明白,后边跟着的应该是大宋的军队,有四五千人,清一色的骑军。”
“他们的斥候凶悍的很,咱们派出去哨探的人,出去了五十名勇士,却只回来了十四人。”
一名斥候长模样的人,来到博尔术面前禀告道。 “大宋的人?他们怎么会到了这里?大宋的骑兵真的已经这么强了吗?”
早在一年多之前,蒙古的军方高层,就接到过西夏貼木哥处的军报。 说到大宋的燕王郭默,曾经率领一支几百人的骑军,强悍无比,甚至都要强过普通的蒙古铁骑。 还将战场上遗落的几十把斩马刀,一并送到了铁木真那里,博尔术自然也能看到这样的军报和斩马刀。 蒙古跟大宋在疆域上并没有接壤,表面上双方甚至还是盟好的关系。 郭默出现在西夏战场,蒙古高层得出的结论,只是郭默针对“七贤庄”事件的报复行为,就没太在意。 至于说大宋骑军的战力,这几百人的强悍表现,也当成了燕王亲卫队的特殊性。 大宋积弱已久,多少年了,一直处于金国人的压制之下,而最近几年的反弹,也被蒙古人看做是金国人无暇南顾的表现。 没想到,今夜却在此遇到了一支五千人的宋国骑军,同样的强悍无比,甚至能够跟“怯薛军”对攻。 短暂的交锋,就算是蒙古人客观上处于不利状态,这战损比也太夸张了一些。 刚刚博尔术也让人清点了一下,原本一万两千出头,现在剩下的不足九千人,带伤的也不在少数。 就算是有黑夜走丢的,恐怕被宋军杀死的也会接近三千人。 让博尔术更加头疼的是,现在这九千人,还有三千多的步卒,他又不能直接抛弃这些人,仅仅带着五千多骑兵逃走。 宋国骑军跟在后边的目的,作为统帅的博尔术也心知肚明,却又无可奈何。 有心直接带着五千多蒙古铁骑反杀过去,看着一个个都饥肠辘辘的,纵然是用兵如神的博尔术,也束手无策。 “博尔术将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只有舍弃那三千多步卒,方有机会为剩下的五千多蒙古铁骑,争得一线生机。”
眼前的窘境,窝阔台也看在眼里。 北归中都,尚有八九百里地之遥。 步卒恐怕要走上十来天,即便带着五千多骑军行进,也得五天左右。 这个道理,博尔术如何不知,只是要他生生舍弃三千多袍泽,他于心何忍? 这就是博尔术和窝阔台最大的不同,一个是从行伍中崛起的领军将领,一个是高高在上、野心勃勃的政客枭雄。 “大汗,我已经让人快马回中都,让失吉·忽图忽将军率军南来接应,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咱们应当能在真定府与失吉·忽图忽将军相遇。”
失吉·忽图忽,是成吉思汗铁木真的四大养子之一,塔塔儿氏,随成吉思汗统一蒙古诸部,也是一位难得的军政皆通之人。 被封为千户长,任札尔忽赤,掌管司法和财赋,他作为蒙古首任法律官员,建章立制,治世理政,赏罚分明。 窝阔台三路大军南征之时,就将中都城全权拜托给了失吉·忽图忽,替自己守护后方。 此时,中都城内尚有近两万蒙古铁骑,真能南下接应窝阔台,一切问题就迎难而解了。 “好,博尔术将军,撤回中都的事情,你全权负责,连本汗在内统统听你调遣,我去跟那三千多儿郎告个别吧——” 博尔术也没办法,只能到一旁去,将仅存的五千二百多名蒙古铁骑,进行必要的整编。 成规模的军队,无论是行军还是打仗,不仅仅是人数和战力的比拼,如果没有统一的指挥,一盘散沙也无济于事。 现在这五千二百骑军,有将军们的亲卫,有不同属的同袍,还有几百名高丽仆从军。 关键时刻,胳膊肘总是要往里拐的,以整编为名,将六百多高丽仆从军剔除了。 空出来的战马,又从那三千多名步卒里,挑选了六百多名蒙古勇士。 这五千二百多人,除去尚存的近四百名“怯薛军”,那是窝阔台的亲卫队,剩下的四千八百人,被分成五队。 博尔术重新任命了四名千夫长,自己直接统带剩下的八百多骑军。 博尔术这样的调整,其实也无可厚非,人数没改变,却将战力增加了。 “大蒙古的勇士们,刚刚本汗接到军报,驻守在中都的失吉·忽图忽将军,正率领着三万蒙古铁骑,向南驰援而来——” “昨日已经过了真定府,算算路程,最快今天夜间,最晚明日早上,就能赶到此地。”
“我们蒙古的勇士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勇士,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大家都饿着肚子,才被那些南蛮子欺侮,博尔术——” “末将在——” 博尔术知道窝阔台这是在使用心理战,也是在玩弄权术,但是他也只能上前配合着。 “去看看,方才本汗看到有五六匹受伤的战马,全部杀了让勇士们饱餐一顿,尤其是这三千多步卒,他们用双脚跑了大半夜,实在是太辛苦了。”
“把本汗那匹马也杀了,咱们就守着这处高岗,静等明日失吉·忽图忽将军的到来。”
“窝阔台汗——” “窝阔台汗——” “窝阔台汗——” 窝阔台的豪言壮语,立刻引起了九千名蒙古军的响应,尤其是那三千多步卒。 他们看到窝阔台竟然杀掉自己的战马,这就是要和他们一起同甘共苦啊! “大师兄,对面那些蒙古人在杀马充饥,咱们是不是冲上去杀了他们?”
大约离着两里地,张世杰率领四千多护卫军,也停下来休整,吃点干粮、喝点水。 天已经亮了,一晚上没睡觉,这三兄弟还都精神得很,刚啃了两个炊饼,呼延德又渣渣呜呜地想要厮杀了。 “哎,我说老三啊,你怎么满脑子就知道打打杀杀的?咱们只有四千多人,对方看样子将近一万人,大多数还是骑军。”
“要不是他们缺吃少喝的,又折腾了一天一夜,你以为师兄我敢把军队带得离他们这么近吗?”
张世杰喝了口水,看着远处的蒙古军,也听到了他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只是不明白这群败兵之人,现在还有什么好欢呼的? 张世杰可不敢脑袋一热,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昨夜一战,虽然也算是大胜,但是毕竟自己也折损了将近十分之一的战力。 如果真像呼延德说的那样,痛痛快快地过去冲杀一番,不说能不能歼灭对方,自己这四千多人还能活下来多少,还真不好说。 “派斥候回去,问问大师伯的军队到哪里了?把这里的情况详细地报给大师伯,请求他的增援。”
张世杰知道,此次北进河北,郭靖的“靖难军”才是主角。 现在还不是大宋和蒙古直接全面开战的时候,此次北上抗蒙,还是打着替成吉思汗报仇的旗号来的。 蒙古的华筝公主,就在后边的“靖难军”中,而郭靖也是蒙古的金刀驸马。 成吉思汗被窝阔台这样狼子野心的人毒杀了,作为女儿女婿的华筝和郭靖,率军报仇总说得过去吧? 虽然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还是在争霸天下,可谁又会真正在意呢? “师出有名”,要得就是一个名分罢了,要不然郭默会躲在后边看戏去? 天下间的几方势力,都在关注着河北的这场大战。 都知道它迟早会爆发,没想到爆发的这样的急促,从开始到现在,也不过短短的五天四夜而已。 在这五十多个时辰之内,辽阔的河北大地,就见证了十几万人失去了生命。 他们有蒙古人、金国人、高丽人,也有大宋的人,人的生命在战争面前,显得那样的脆弱。 无论你是当兵吃粮白头小卒,还是名垂青史的赫赫战将,死去了就真的死去了,什么也没能带走,留下的或许就是亲人知道后徒有的悲伤吧? 远在高丽的拖雷,也注意到了河北的动向,甚至他都已经集结了两万蒙古铁骑,想要直进中都,到河北向窝阔台讨个说法。 “父汗,您这样浩浩荡荡地过去,目的为何?就单单是为了质问一句窝阔台汗吗?”
拖雷的第四子,年仅十岁的忽必烈,也跟随着拖雷的部落一起,来到了高丽。 这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深受拖雷的喜欢,却又不能表现的太过喜欢他。 忽必烈来到高丽之后,拖雷就能感到自己的长子蒙哥,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 蒙哥是自己的长子,也是从一开始就跟着自己到高丽来的,别看才十六岁,已经算是一名战场的老兵了。 天天缠着哲别学习箭法,缠着赤老温学习带兵之术,又缠着拖雷学习武功。 拖雷好歹是郭靖、郭默的结拜安达,早年也跟着“江南七怪”一起练过武。 只是他到底是个男儿,年龄也大了郭靖他们几岁,早早地就进入了军中。 因此,“江南七怪”的武功,只是学会了一套“南山砍柴刀法”,在这些年的军旅生涯中,生生地被拖雷练成了一套有效的杀人之术。 高丽战场,蒙古一方地位最高的三个人,两年来都跟蒙哥交往甚秘,他又是拖雷的长子,战场之上也从不怯战。 很自然地,蒙哥就被人视为拖雷的接班人。 这一切,从忽必烈来了之后,似乎在悄悄地发生着改变。 忽必烈才十岁,却已经学了几年的汉家文化,尤其是对汉人的律法和兵书战策,爱若珍宝。 这些,在知识贫乏的蒙古,显得更加难能可贵。 就十岁的忽必烈所学这些,足以充当一个普通部落的智者,而又是拖雷四子的身份,接触的人和消息自然就更深一个层次。 如此种种,让这个从小就喜欢动脑子的孩子,看问题的广度和深度,要远超他人。 “忽必烈,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阻止父汗为额布格报仇吗?”
蒙哥已经十六岁了,他也接触过军中不少人,知道众人对拖雷的推崇要在窝阔台之上。 蒙古草原、中原大地,如此辽阔、富饶的地方,岂是这小小的高丽能够比拟的? 因此,蒙哥从心里是赞成父汗拖雷,带兵进中原,最好能够直接挤掉窝阔台,成为全蒙古最大的汗。 忽必烈没有跟大哥争辩,拖雷却绕有深意的看了蒙哥一眼。 “父汗,忽必烈没说不能为额布格报仇,只是如今高丽战局正处在关键时刻。”
“一旦让高丽人获得喘息之机,虽然说之前两年多的努力,不至于白白浪费,但是想要一统高丽,就有可能出现很多变数。”
“再说,父汗此时进入中原做什么?是去杀了窝阔台汗,让蒙古内部实力大损?还是说单凭父汗这区区两万人马,就能够平金灭宋?”
一个十岁的孩子,嗓音还有些尖细,但是所包含的内容,却深深地震撼着在场众人的心。 无论是哲别,还是赤老温,就算是拖雷自己,也都不想看到蒙古的整体利益受损。 更何况,者勒蔑虽然告诉了拖雷,成吉思汗铁木真的真正死因,却也带来了铁木真的遗命,就是不能为他报仇。 换句话说,铁木真宁愿自己死的冤屈,也不想见到他们兄弟相残,使得蒙古的大业无法进行下去。 因此,即便集结了军队,拖雷也只是按兵不动,却时刻关注着窝阔台的动向。 窝阔台命令杀马充饥,军士们算是勉强吃了口热乎的。 可惜,九千多人,就那几匹马,每人也就象征性地意思一下,关键是士气的确得到了提升,甚至步卒的军士还小睡了一个时辰。 不能再停留了,窝阔台也是饥肠辘辘。 “本汗现在下达作战命令——” “李建晚,你虽是高丽人,这一年多来却作战勇猛,本汗特准你入蒙古籍,从今往后也是一名真正的蒙古勇士,敕封为万夫长,统领这三千步卒。”
“诺——” 李建晚赶忙出列道。 他本是高丽一个贵族出身,骑射功夫还过得去,又读过几年书,向往中原的花花世界,是主动报名来的。 这一年多的境遇跟自己的想象,完全是大相径庭。 眼看着五万高丽人,已经只剩下六百多人了,李建晚的心早就死了,甚至在想着,也许哪天自己也就战死在沙场了。 没想到,自己居然被窝阔台汗亲自任命为万夫长,甚至还让他去统领那些蒙古人。 “李万夫长,你带着这三千多人,就守在这块高岗,本汗将军中所有的箭支都交到你手上,势必守在此地一天一夜。”
“博尔术何在?”
“末将在——” “你速速清点所有人的箭支,都交给李万夫长,然后将所有骑军一分为二,从左右两个方向迂回过去。”
“一旦追击的宋军过来,由李万夫长率领三千多勇士在正面挡住,你等骑军在关键时候,从左右两侧杀出,不得有误——” “诺——” 整个命令很简单,也很有效,在场的众将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就各行其是去了。 “博尔术将军,走吧,将来咱们再回来为他们报仇就是了。”
看到博尔术还有些恋恋不舍,窝阔台劝道。 “还会有将来吗?”
博尔术没有说话,却在心里问自己。 他作为蒙古仅次于窝阔台的统帅,自然知道蒙古的战争潜力,两年之内恐怕是没有能力再次集结十万大军的。 除非停掉西夏和高丽的战事全力南征,只是他窝阔台,真的能指挥的动貼木哥和拖雷吗? 就在郭默刚刚渡过黄河,还没追上大哥郭靖的时候,却从西夏传来了一则消息。 消息是“听风”传过来的,送信的人却是自己的五师弟叶瞿。 哥俩儿也有一年多没见面了,现在的叶瞿经过一年多军旅的磨练,居然还是全套武林人的做派。 三十岁,正是这个年代男人最好的年华。 “老五,怎么是你亲自送消息过来了?”
郭默拿到信件,还没来得及拆开,先是上前给五师弟一个大大的拥抱。 别人要跟郭默疏远,他还不好硬说什么,毕竟这个特殊的时代,就是这样的规矩和根深蒂固的理念。 但自己这些师弟妹,郭默可不“惯”着他们,必须得听自己的,先谈兄弟之情,再谈君臣之义。 “二师兄,慕容世家出事了,恰巧我带人出现在‘龙门客栈’,事关重大我就向冠英讨了这份差事。”
陆冠英是西夏“听风”的最高掌权者,叶瞿却是燕王护卫军的人,按理说各自互不统属。 但是,此事又的确事关重大,而叶瞿从辈分上,还算是陆冠英的师叔,见叶瞿想跑一趟,索性就答应了他。 “哈哈,老五估计是想媳妇儿和儿子了吧?”
郭默很清楚自己这个五师弟的为人,他是一个少有的顾家之人,这和这个时代的男人有些不同。 这个时代,讲究“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讲究“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按理说叶瞿这样的做派,是不会被人认可的,甚至会遭人诟病,嗤之以鼻。 郭默则不然,他反而认为老五这样,正是重情重义的表现。 被郭默抢白了一句,也正说到了叶瞿的内心,脸上却有些不自然。 “这样吧,正好我也很久没回去了,儿子出生到现在快半年了,还没见到长什么样子。”
“老五如果方便,就跑一趟桃花岛吧,顺便去嘉兴将你媳妇儿一起接到桃花岛住一段时间。”
“几个小子,从去年开始就由二师傅开蒙了,你也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传授一下孩子们武功,就统一传授‘大漠七式’吧。”
“这半年来,我仔细研究了一下‘大漠七式’,其中做了一些调整,又在后边增加了一式,为‘一叶孤篷’。”
“你顺道去趟嘉兴见见大师傅,到临安见见四师傅,把这交到他们手上,以后就叫‘大漠八法’吧,练到大成境界,当在一流之上,绝顶有望。”
郭默出品,必属精品。 现在的郭默,无论实力和眼界,那都是顶尖的存在。 从那次他担心自己的徒弟们,将来在武学上的成就,未必能占有一席之地开始,郭默就上心了。 先是整理出一套锻体之法,由外而内地修炼内功,再就是这本升级版的“大漠八法”。 但是,郭默也不敢肯定,他这七位师傅,会不会有人能够修炼到大成境界。 “太好了,二师兄你真是太厉害了——” 叶瞿本来就对郭默这个二师兄充满着敬意,最关键的是,他能够感觉到,这个二师兄那是真正拿他当家人在对待,而不是普通的师兄弟。 叶瞿的功夫练得有些晚,经过“易筋锻骨篇”的修炼,已经算是提升了资质。 本身也是个踏实的人,日积月累地,原来的“大漠七式”已经突破了第五式“雁过留声”,标准的二流境界。 三十岁,二流高手,在江湖上虽然也有,却绝对不会很多。 郭默提笔给家里写了封长信,打发了叶瞿之后,才将西夏传来的信件打开了。 还真是个不小的动静,甚至连郭默都有些吃惊,有这么几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慕容老家主死了。 一百二十多岁的人了,按理说死了也很正常,上次郭默见到他的时候,隐隐约约就能感到他的气息有问题。 可惜,那个时候的郭默还没有踏入先天境界,自然也无法准确地把握对方的情况。 第二件事情,慕容家换了新的家主。 不是争名逐利的那帮老家主的孙子们,也不是声名最盛、武功最高的“西毒”欧阳锋,更不是慕容老家主给郭默承诺的,那位盗剑的“飒慕容”,三妹慕容嫣。 而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相较之下,算是寂寂无名的欧阳克。 而此时的欧阳克,已经在老家主临死前,认祖归宗,正式更名为“慕容克”。 这样的结果,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消息一经传出,“西毒”欧阳锋就急忙赶回中兴府,到慕容老宅为儿子站脚助威。 怎么说,欧阳锋也是慕容家的大长老,还掌管着慕容家实力最强的堂口“金锋堂”,更是蒙古国师。 虽然,随着铁木真的死,在蒙古高层,已经没多少人去承认他这个蒙古国师,却也没人提出取消掉。 连半继位状态的窝阔台都没有,别人就更不会去触那个眉头,你以为往死里得罪一位“半步先天”高手,是谁都有勇气去做的吗? 如果说欧阳克,哦,以后要改称慕容克了,慕容克继任家主,让人无法理解的话。 他这个普通的一流高手,却突然间内力暴增,已经不输于一般的绝顶高手。 以欧阳锋的眼光来看,儿子虽然内功浑厚,似乎使用起来却不太灵活。 要是再沉淀几个月,克儿的武功境界,已经不次于当年自己参加“华山论剑”之时。 三十六岁,绝顶高手,哈哈,真是自己的好儿子! 可是,这是怎么形成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即便欧阳锋是慕容克的亲生父亲,慕容克也没有告诉他真正的原因,只说是老家主这一年多的辛勤栽培,自己的武功才取得了惊人的进步。 第三件事情,慕容嫣失踪了。 原本慕容嫣从哈吉的手上,盗走了“紫薇软剑”之后,几经周折回到中兴府,见到了慕容老家主。 之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二者发生了激烈地争吵。 气愤之下的慕容老家主,直接封住了慕容嫣的内力,将她禁足在慕容家的老宅。 然后就是慕容克认祖归宗,然后就是慕容老家主逝去,然后就是慕容克成了新任家主,实力直达绝顶境界。 慕容老家主的葬礼办得很是风光,甚至惊动了西夏皇宫的人,孙子孙女、重孙子重孙女都有好多。 却唯独没有见到,慕容老家主生前最为疼爱、最为看重的慕容嫣。 慕容嫣仿佛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人见到她的踪迹。 而作为慕容嫣的亲生爹爹,在家主之争中落败之人,也没有对此提出任何异议,似乎就像没生过这个女儿一般。 甚至,作为慕容嫣的姑姑,西夏皇妃慕容秋荻,亲自到慕容老宅要人,都无功而返。 慕容秋荻还被欧阳锋打成了重伤,要不是当着众多慕容世家同族的面,又是在西夏的国府,说不定“西毒”真的会再下毒手。 “默哥哥,你还在生三妹的气吗?”
李莫愁就站在郭默的身后,见他没有避讳自己,就拿起放在一边的信件看了一遍。 “生气?你是说她盗走了哈吉的‘紫薇软剑’?那本来就是他们家的东西,在我们手里只是一把利刃,在他们手里,价值可能会更高一些吧。”
“没想到,她拿着‘紫薇软剑’回去了,没有做成慕容家的家主,反而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对于慕容嫣的感观,郭默也谈不上是好是坏,更深的印象反而赶不上后世的那部电影,那里的慕容嫣倒是让他记忆深刻。 “那么,默哥哥,你能去救救三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