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迦南小说网https://www.jnweishang.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不过,咱们此前所说每月三百坛‘英雄醉’的事情,还望殿下务必成全。”
郭默是给完颜康出了几条主意,可惜,哪一个都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心甘情愿接受的,只好退而求其次,先说“英雄醉”的事情。 “哈哈,那是当然,抢地盘归抢地盘,生意归生意。如果完颜兄的路子够广,能换来更多的马牛羊,也许我这边还能让他们再增加一些产量,也未可知啊。”
面对完颜康,郭默已经有着足够的实力和自信,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就算是出现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多增加一些麻烦罢了。 完颜康离开了,得到了他想知道的,却又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郭默也没有食言,第二天就派人送上五十坛“英雄醉”,作为对完颜康来贺喜的答谢。 等郭默走出小花厅的时候,已经快二更天了,饮晏的众人已经散去,自有人安排好他们的居所。 “师傅,时间不早了,您该去‘秋心苑’了。”
看到郭默站在那里发愣,张世杰在旁边小声的提醒道。 张世杰马上也十七岁了,这个年纪在大宋朝,成婚生子的比比皆是。 但是,郭默这个当师傅的要求却严格的很,不过十八岁一律不准涉足儿女私情。 当然,张世杰一心在兵法武艺上,尤其是刚刚带燕王护卫军没多久,他才无心他顾呢,再说也没遇到合适的人啊。 不过,他跟着师傅几年了,跟师母黄蓉时间更多,在他眼里只有师母和师傅,才是世间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可惜,师傅的身份和地位,决定了很多事情,并不是他自己能够完全掌控的,即便是自己的婚姻大事。 今日的新娘子李莫愁,张世杰同样很熟悉,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跟师母黄蓉比在一处,总觉得差了点儿什么。 “秋心苑”,后宅中一处独立的院落,也有两进大小,十数间房子,还有一处独立的小花园。 名字是郭默取得,将李莫愁的愁字拆分开,李莫愁也很喜欢,就作为今日的洞房和今后李莫愁在燕王府的居所。 “秋心苑”里住的人不多,四名丫鬟住在前院,小龙女的房间却被安排在了后院。 负责在这里伺候的四名小厮,白天来当差,晚上自有该去的住处。 “秋心苑”离黄蓉的住处并不远,也就十几丈的距离,郭默从小花厅过来,恰好先路过黄蓉这里。 郭默犹豫了一下,还是先进了黄蓉的居所,“红雨阁”。 这也是郭默的手笔,许是从小在桃花岛长大,黄蓉对桃花有特殊的喜好,就在院子中种了十几棵桃树。 几年下来,每到桃花盛开的季节,满园芬芳。 之后,花落结实,风动处,片片零落,犹如红雨,而红雨又是桃花的别称。 因此,郭默才取了“红雨阁”的名字,左右是一个名字罢了。 离远了看,这算是并排三座院落,“红雨阁”居中也是最大的。 李莫愁的“秋心苑”在右手边,却是最小的。 而左手边的一处独立院落,虽然也是两进,面积却要比“秋心苑”大上一些。 只是黑色的门头上,还空荡荡的,暂时没有名字。 大家都知道,这个是要留给西夏那位“银城公主”的。 其实,郭默有心让李莫愁住到这里去,按照入门的先后顺序,李莫愁自然可以住在这里。 李莫愁知道后,满心的感动,但是却婉言拒绝了,她不想因为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给郭默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个住处罢了,强分上下,也不是李莫愁的风格,只要她能在郭默的心中,有着一席之地就足矣。 “红雨阁”里亮着灯,窗户上还映出黄蓉的身影,似乎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灯下观书。 郭默推了推门,居然从里边上锁了。 “蓉儿,是我——” “默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声音有些突兀,能听出来黄蓉的惊喜和出乎意料。 “今夜是你跟二妹的洞房花烛,你还是赶快过去吧——” 没等郭默回答,紧接着又听到黄蓉的声音传来。 “我” 郭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快去吧,洞房的时候,新娘子等久了会生气的,我也困了,这就要睡下了。”
紧接着,就听到屋子里有脚步的声音,然后燃烧的蜡烛,被黄蓉吹灭了。 “哎,好吧。”
两世为人,郭默也没遇到过像今天这样的情况。 他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刚才没跟大家一起拼酒,要是自己现在喝醉了,也许会比这样清醒着更好吧? “秋心苑”的门口,挂着两盏大红灯笼,要比燕王府那两盏小了很多,也低调的很,远没有那么张扬。 “殿下——” 刚走到“秋心苑”的门口,有两名丫鬟正守在那里,不停地跺着脚,不时向外张望着。 “这么冷的天,你们怎么还在这里等着?快回屋去吧。”
“奴婢不冷,奴婢” 也许因为刚刚派到燕王府的缘故,一下子听到郭默这样平易近人的话语,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郭默也了解她们的囧境,索性什么也不说,直接往里走去。 穿过二门,来到“秋心苑”的后宅,即便是廊檐之下,也满目大红。 这里毕竟是洞房所在,所有的陈设,都是黄蓉一手安排的。 右手边的东厢房,是小龙女的住处,屋里黑黑的,也许早已睡下了,而正中间的屋子,房门虚掩着。 郭默再次深吸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事到如今了,他依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推开房门,一股暖意袭来,更有淡淡的清香。 郭默随手将房门带上,紧走两步到了东边的卧室,掀开帘子进去了。 两根儿臂粗的红油大蜡,正热情地燃烧着,时不时还有灯花哔啵的响声。 大红的床幔,李莫愁也是一身大红,正静静地端坐在那里。 她没有听到院子里的脚步声,却听到房门被打开又关闭的声音,她就知道,是郭默来了。 原本平静的心情,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此时的李莫愁,哪里还有平日里杀伐决断的样子?满脑子都是大姐曾经给她说过的话,和昨晚丫鬟偷偷塞给她那本没头没尾的小画册。 郭默走了过来,轻轻地掀去李莫愁头上的盖头。 玉人在前,粉面朱唇,眉分日月,目转秋波。 “莫愁——” “默哥哥——” 妆镜朱颜借玉荷, 初匀眉黛拂双蛾。 云英旧有蓝桥约, 一夜香风到大罗。 老话说的好,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 郭默那是大宋的燕王殿下,自然不是没钱的主,却也赶在新年到来之前,纳了一位侧妃。 这个新年,燕王府里过的格外热闹,不仅仅是多了一位女主人,更是因此郭默麾下的重要文武,被他生生留了五天。 直到正月初六,才放众人离开。 在此期间,郭默带着赵汝述、程珌和孟珙三人,分别跟三位经略安抚使,以及三位都统制一一详谈了至少两个时辰以上。 如何教化地方、如何选才用人、如何均衡农商,如何征兵训练、如何谋勇并进、如何把握战机 在众人眼里,郭默似乎真的就是一个全才,还好赵汝述早有准备,他和老程珌二人,轮流将郭默讲到的事项,条分缕析地整理出来。 并让冯默风的将作监,用雕版刻印出来,他们觉得这些都是难得的经验总结,应当让更多大宋的文武官员看到,并学习立行之。 咱们那位苦命的史相爷,在郭默成婚那天,华丽地同老程珌一起醉倒了。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居然发起了高烧,浑身乏力,且上吐下泻的。 到底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也养尊处优惯了,一股心劲儿支持着,兼程了两千多里路,虽然是坐在马车里,也颠簸得够呛。 这到地方了,却又是一顿大酒,史老头的身体就彻底受不了啦。 好在燕王府里也不缺好大夫,郭默还亲自给他诊治了一番,开了几副药,修养了几天终于缓了过来。 送走了麾下众文武走了之后,郭默带着李莫愁,一起来正式拜见史弥远。 也许得偿所愿地嫁给了自己心仪的人,李莫愁居然放下了对史弥远的仇怨,就像郭默规劝她的那样。 无论这史弥远做了多少恶事,终归是收养了李莫愁那么多年,更是费尽心思地,将她送到终南山“活死人墓”去学武。 这个新年,是史弥远过得最奇特的一个新年。 住的地方自然也算豪华,却鲜有人跟他说上两句话,时常能来看他两眼的,除了每日问药的大夫,就是赵汝述了。 大家都上了年纪,也算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抛开眼前的利益关系,还是能从过往的回忆中,找到一些美好的东西。 人老了,自然就更喜欢回忆的,不是吗? “义父,您好点儿了吗?”
郭默和李莫愁到的时候,史弥远刚用过早饭,坐在他从未见过的摇椅上,一缕阳光照进屋子,手里拿了本书,正在思索着什么。 “是莫愁啊,哦,燕王也来了——” 史弥远挣扎着想坐起身来,不是他对郭默这个燕王有多么的尊重,而是他不愿意在这个政敌面前,流露出自己虚弱的一面。 “让我来吧——” 郭默抢在李莫愁之前,走上前去将史弥远扶了起来,一直扶着他走到暖阁里。 热茶一杯,袅袅清香。 “燕王,老夫这条命好悬没送在你这洛阳城啊。”
“呵呵,史相可千万不要这样说,如果您真在我这洛阳城有个好歹,恐怕我郭默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二人谁也没让着谁,完全地针锋相对,李莫愁则在一旁一言不发,小心地给二人添茶倒水。 “史相这样的万金之躯,跑了两千多里的路,恐怕不仅仅是来参加我跟莫愁婚礼的吧。”
郭默悄无声息地,握住了李莫愁无处安放的手,感觉到一丝紧张和冰凉,他知道她内心此刻的软弱。 “哈哈,既然燕王殿下问的如此直白,老夫也不想转弯抹角,此来洛阳只有一个目的,老夫想跟燕王合作!”
史弥远一改之前的病态,仿佛是一头蛰伏了很久的狮子,突然竖起了浑身的毛发。 郭默从李莫愁手里接过茶壶,自己倒上了一杯。 一年四季,只能喝到绿茶和花茶,郭默突然有些想念,自己在后世最喜欢的普洱了。 “合作?在下与史相同为官家殿前之臣,一文一武辅佐官家,不是已经在合作了吗?”
郭默假装不解史弥远话中的含义,顾左右而言他。 “燕王殿下何必拒老夫于千里之外呢?莫愁是老夫的义女,如今成为你的侧妃,关起门来咱们就算是一家人。”
“一个女婿半个儿,说句大不敬的话,老夫此时跟燕王的关系,比起燕王跟大宋官家的关系,似乎要更近一些吧?”
“虽然你是燕王,可惜只是官家收的义子罢了,最是无情帝王家,何况你这样的螟蛉义子?”
“说难听一点儿,你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把刀,一件工具罢了。上边还有着太子,虽然他也不是官家亲生,但却是正经的赵宋皇族。”
“而且,老夫还听说了,年近花甲的官家,竟然又让宫中的丽人怀上了龙种。”
“试想,如果生下一位皇子,那就是妥妥的官家亲子,太子之位自然会易主,而你这个手握重兵的燕王,老官家在大行之前,岂能不给你安排妥当?”
“要知道,西湖岸边,风波亭里的冤歌犹在,‘莫须有’的罪名,也不只会安在岳鹏举的身上。”
史弥远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自己也从案几上端起茶杯。 正经的官窑出品,手感却比不上他留在临安府里,用了多年的那个茶碗啊。 郭默听完这番话有些诧异,望向旁边的李莫愁,只见李莫愁轻轻地、不着痕迹地冲着他摇摇头。 那意思,关于郭默的秘密,她什么也没有跟史弥远说过。 怪不得会这样。 郭默突然有些同情,或者说可怜眼前这个老人。 他已经明白了,史弥远刚才所说的“合作”是什么含义,这是要给自己“黄袍加身”吗? “史相所言也不无道理,可是,郭默能有眼下的一切,都是官家所赐。常言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
“官家与郭默,他既是君又是父,如果真有史相说的那一天,郭默把现在这一切交出去也就是了。”
郭默说得义正严词的,差点连他自己都信了。 “哈哈哈——人言燕王殿下如何睿智,如何不同于常人,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信不得啊!”
听见郭默这样说,史弥远哈哈大笑,甚至还露出更多的惋惜。 “燕王,就算你能舍弃自己,那么你的家人呢?”
“你的一妻二妾呢?你的几个孩子呢?”
“年轻人,醒醒吧——你现在已经不是孤家寡人了,你若一死,你的所有亲属,都会步你的后尘而去的。”
“这” 郭默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来,仿佛充满了无助和无奈。 “不知史相何以教我?”
屋子里,三人沉默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谁也没有说话。 突然,郭默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眼睛一亮,露出坚定的眼神,又像是萌生了对未来无限地憧憬。 “嗯,孺子可教也——” 史弥远端起喝了一半的茶杯,冲郭默示意一下。 郭默赶忙起身,亲自给他满上一杯茶。 “既然你现在不是孤家寡人,那么干脆就直接做一个‘孤家寡人’。”
“需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什么——” 郭默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史弥远,手中的茶杯,却不小心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