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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事吗?”
看着闷头吃饭的郭默,黄蓉敏感地问道。 这次怀孕,郭默几乎全程陪在身边,就发现黄蓉似乎对什么事情都很是敏感,尽管他已经极力让自己放松下来,貌似还是露出了马脚。 “没什么,先吃饭吧,今天的菜做得不错,这个鱼你要多吃一些,对孕妇和胎儿都好。”
郭默的还在消化西夏军报的内容,他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样的离奇,如此一来真有可能一鼓作气,提前解决西夏的问题。 可是真这样做了,放着惨败的金国还没有完全收拾掉,就要去全面面对蒙古人,这战线就拉的有些太长了。 西夏的局势,如果不能取得彻底的胜利,郭默非常想有一个势力挡在前边,哪怕是仅仅能够牵制住蒙古人,就能让他腾出手来,完全灭掉大金国。 现在看来,在下西夏这盘棋的人,远不止表面上看起来这几位。 见郭默不愿意明说,黄蓉也没继续追问,招呼着小襄儿和小龙女,多吃些肉。 这两个小女孩,相差了几岁,却都是属于那种纤瘦型的,尤其是小龙女,恨不得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相处的时间越长,黄蓉就越是喜欢小龙女这丫头。 总是那样文文静静的,什么问题都能一点就透,看着文文弱弱的样子,练起武功来,却有着常人不具备的韧性。 明明只是十一岁的小女孩,却偏偏让人很是放心,似乎都不用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黄蓉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马上第四个孩子又要降生了,她非常想再生一个女儿,就像小龙女这样文静的。 因此,最近黄蓉更喜欢跟小龙女待在一起,给她讲解各种武功,黄蓉就在旁边看着小龙女练功。 小郭襄还是太闹腾了,尤其是这几个月,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小丫头跟小龙女练习抓麻雀的事情,黄蓉也知道了,作为武术世家,练武是迟早的事情,她倒没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只是,两人学的是同样的武功,怎么小龙女会那样的安静,而小襄儿练了抓麻雀的功夫,比起以往来更加的闹腾了。 现在燕王府中,很少人没被这小丫头捉弄过,除了不去捉弄冯衡和郭默,其他人都难逃这小丫头的“魔爪”。 郭默看到了,却站在那里“哈哈”一笑,还调侃地说一声“这就是小东邪啊——” 这?这关我爹爹什么事? 黄蓉有些不解,郭默却不愿意做解释。 问芙现在的主要任务,已经不是去伺候冯衡,而是在旁边盯着小郭襄。 用郭默打趣的话说,问芙看了小郭襄两三个月,连轻身功夫都进步了很多。 在桃花岛一众下人里,听香和问芙是两个比较特殊的存在。 他们进桃花岛的时间都比较早,当年才十四五岁,现在也二十出头了。 不仅出落成了大姑娘,就连一身功夫都练了出来,三流的水准放在一般的小帮派都能混个帮主或长老当当。 听香性格比较泼辣,问芙却恰恰相反,因此黄蓉才将问芙从娘亲身边换出来,专门去照看小郭襄。 而娘亲冯衡那里,黄蓉亲自从燕王府的一众侍女里,选出两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赐名为“弄箫”、“侍剑”。 跟听香和问芙当年的待遇一样,也算是重点培养的对象。 这些有身份的丫鬟,黄蓉他们也没打算留一辈子,郭默不是那种攒后宫的人,遇到合适的主也会嫁出去的。 尤其是听香和问芙,在冯衡的眼里,这两个丫头在自己身边长了这么多年,也算看着她们长大的,感情上跟自己的孩子也差不了多少。 众人吃过午饭,作为女儿奴的郭默,依然亲自把小襄儿送去睡午觉,还不到五岁的孩子,多睡觉终究没什么坏处。 当他再次回到“红雨阁”的时候,残席早已撤下,小龙女也离开了,黄蓉和李莫愁却备好了香茗,一副在等郭默架势。 “红雨阁”面积较大,又是黄蓉的居所,因此在最前边的这排院子,专门布置了公共的饭堂和茶室。 日常吃饭,李莫愁和小龙女也都会过来,大家和和美美的一起用餐。 “现在可以说了吧?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麻烦事?”
郭默坐下来之后,李莫愁将一杯沏好的茶放在他身前的案几上,黄蓉才出言问道。 “你们看看这个吧——” 郭默也没多说,将孟珙送来的军报,递给了二人。 见是正式的军报,黄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孟珙写的很详细,事无巨细,尽可能都介绍清楚,还夹杂着自己的判断和分析。 “大姐,这这会是真的吗?也太不可思议了?”
黄蓉却没像李莫愁那样一惊一乍的,对于西夏王朝最顶尖那三位,她也算有一定的了解,最关键的,现在这样的结局,跟她最初的设想,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至于中间这个曲折的过程,谁又会在意呢? “默哥哥,孟都统做的很对,这位‘银城公主’做的也没错,既然她这样要求了,你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吧。”
“此事现在看来,除了孟都统和赵都统,只有燕王府里咱们五个人知道,以我之见,就暂时不要再向外扩散了。”
郭默对这件事,没太多的感触,本来就没想过太借助外力,有了固然是好,真没有他也相信孟珙和他“敦武军”的实力。 李莫愁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太戏剧化了。 认真想了想,这样一来,似乎自己在这三人中间,“实力”和“资格”是最薄弱的了。 看了看大姐黄蓉的肚子,李莫愁暗暗下了决心,看来自己也要加把劲儿了 “默哥哥,这样一来,旁边那座院子的牌匾,你也该挂上了吧?”
燕王府后宅,一拉溜有三座院落。 正中央是黄蓉的居所,郭默名之为“红雨阁”,右手边是李莫愁的居所,郭默名之为“秋心苑”,左手边的,自然是留给“银城公主”的。 一应装饰和家具都摆放完毕,连标配的四个丫鬟、四个小厮也到位了,只是院落大门上的牌匾一直还空着。 “好吧,既然如此,那座院子就叫做‘嫣然居’吧——” 郭默在洛阳城里,静候南北两处军情的时候,从临安出发的“秃鹰”尉迟轩等一行四人,饥餐渴饮、晓行夜宿,四千多里地,二十多天终于赶到了。 等他们到了中兴府,已经是六月初。 去年离开,到现在再次回来,大半年的时间,却已经物是人非。 “小南、小北,你们两个先去找‘一品堂’靠得住的人,打探一下这一个多月来的的情况,我和你二师傅就到城东的院子等你们。”
虽然“秃鹰”尉迟轩和“开碑手”雷德,他们二人在“一品堂”的地位更高,但是说到同“一品堂”下属之间的关系,却要比尉迟南、尉迟北兄弟差一些。 不是人品的问题,毕竟上下有别,上下级关系的存在,不是每一个下属都能在上司面前畅所欲言的。 “秃鹰”尉迟轩和“开碑手”雷德,就先到他们曾经的一处秘宅,原来各自的宅院,在他们离开中兴府的时候,已经变卖出去了。 当时,“散花娘子”柳一娘留了个心眼,就将这处秘宅留了下来,没想到才过去不到一年时间,还真派上了用场。 离开大半年,此处秘宅也没留人看守,二人勉强收拾出几间能容人的房间,在旁边不远的小饭馆对付了一口,就回到秘宅休息,等着两位徒弟的回信。 直到掌灯时分,尉迟南和尉迟北才从外边回来,还带着一个人,三人手里拿满了东西,都是吃喝之类的熟食。 “师傅,我们回来了——” 关好大门,来到堂屋前,尉迟南轻声地喊道。 “怎么现在才回来?进来吧——” “秃鹰”尉迟轩听到是义子的声音,就让他们进来。 “小义?怎么是你?”
“大师傅、二师傅,好久不见了,想煞小义了。这次见到您,以后到哪里就把小义也带上吧,现在的‘一品堂’,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此人名叫杜义,也是“一品堂”中人,还是中兴府本地人。 无门无派,全靠自己打小的一腔热爱,也仗着家里有些银钱,他老爹没少给他请武教习。 可是,能请到家里的教习,哪里有什么真功夫,都不过是些庄稼把式而已。 就这样从八岁到十六岁,杜老爹算是花费了万贯家财,先后聘请了十几位武教习,也没让杜义学到多少真功夫。 不过这个杜义,不仅仅是热爱,练起功夫来也刻苦,每个教习最多教上半年,就没什么好教的了。 最后,一个有“良心”的教习,给杜义出了一个主意,让杜义直接参军,不是到普通的行伍中,而是直接去应征西夏的“一品堂”。 其实,他也是对“一品堂”一知半解,只知道那里边有不少武功高强之辈,既然杜义想学功夫,让他进那里去,应该也差不多吧? 杜义这孩子还认死理,知道了“一品堂”的存在,就天天到西夏皇宫门口等着。 既然“一品堂”是效忠于西夏皇帝的,那到皇宫门口去等人,总不会错吧? 也算这孩子运气好,一连去了十多天,终于有一次撞见了从皇宫里出去公干的“秃鹰”尉迟轩。 尉迟轩此人,面恶而心善,被杜义这个愣头青的半大小子拦住了战马,差点儿都给他撞一个满怀。 当他询问了杜义的来由时,骂了一句“胡闹”,就再次上马离开了。 “秃鹰”尉迟轩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奉命出城,是到西疆的沙州去缉拿一名凶犯。 整整折腾了三个多月,才将那名恶贯满盈的马匪缉拿到案,等沙州知州将那人处死、结案之后,尉迟轩才返回中兴府。 让他没想到的是,杜义这孩子居然天天来皇宫门外等他,有侍卫问到时,杜义就将他碰到的尉迟轩的样貌讲给对方听。 侍卫们一听,哪还有不认识尉迟轩的,“秃鹰”的特征也太明显了些。 就没管这个半大小子,要不然天天在皇宫门口晃悠,又怎能会被允许? “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这么大的孩子,正是叛逆的时候,像这样有毅力的还真不多。 “回大统领的话,小子叫杜义,今年十六、不是马上十七岁。就是这中兴府的人,家住城南,您一打听就知道。”
见到尉迟轩跟他打招呼,杜义乐不颠儿地跑过来。 “十六岁,太小了点儿,你先回去吧,等过两年再来找我吧,或者随便找个军营先去锻炼锻炼。”
尉迟轩虽然觉得杜义这孩子不错,不过他已经有两个义子了,武功还练的普普通通,连三流都还没达到,实在不想再找一个麻烦。 其实,当年他收尉迟南、尉迟北兄弟,更多的是看到这是一对双胞胎,长大了才发现并不算太好的练武资质。 只是处得年头长了,尉迟轩又没有婚娶,连他二师弟和三师妹成婚多年,也没有一儿半女,索性就把这两个徒弟当孩子看待了。 既然是自己的孩子,功夫好与坏,做长辈的也只能认了。 “大统领,别看我年纪小,可是我会的功夫不少,我也能吃苦,您看您缺不缺跑腿的,或者端茶倒水的?”
“在哪儿不是待两年,我就到您府上去当两年小厮也行。”
好嘛,杜义放着杜家大少爷不做,为了学功夫,宁愿到尉迟轩的家里去当小厮? “哦,既然那样,那你明天就到我府上报到吧,驾——” 白捡一个小厮,谁不乐意? 关键是尉迟轩想观察一下,这个叫杜义的年轻人的心性。 尉迟轩也看出来了,这小子的资质还算可以,至少比自己的两名义子强一些,但是,也只是强一些而已。 毕竟,这个世界上,名师不好找,资质上佳的徒弟,同样也不好找。 就这样,杜义就到了尉迟轩的府上,从此也算是傍上了尉迟轩的大腿。 不过,尉迟轩也好,还是他的二师弟、三师妹也好,都没直接收杜义为徒,只是有时间了分别指点一下他的武功。 即便如此,几年下来,杜义的功夫也是一日千里,在二十二岁那年,终于突破到了三流境界。 而实际战力上,比起尉迟南、尉迟北兄弟,也不遑多让,自此之后,杜义才算是正式成了尉迟轩他们的记名弟子。 又过数年,更是先尉迟兄弟一步,到了二流境界。 尉迟南和尉迟北,南下去找师傅们的时候,也有心叫上杜义一起去。 可是,对方尚有爹娘在这里,又是中兴府本地人,就没跟他们一起走,暂时还待在“一品堂”里。 “一品堂”原本由慕容秋荻这样的半步绝顶之人统领,又有三大一流高手,和八名二流高手坐镇。 慕容秋荻直接带着三位一流高手离开,已故的西夏王李德旺,又分出四名二流高手去护卫“银城公主”,后来尉迟南、尉迟北兄弟的南下,就剩下杜义和另外一名二流高手,倒是受到了新皇的重用。 尉迟南和尉迟北兄弟,出去跑了大半天,也扫听到不少消息,之所以这么晚才回来,主要就是在等这个杜义从皇宫里出来。 现在,杜义也算新皇李睍面前的红人,直到天快黑了,杜义才能从皇宫里出来,就被尉迟兄弟直接带到了此处。 “小义,你可知道王上到底是怎么死的?”
对于自己这名记名徒弟,尉迟轩也了解的很,这小子不仅武艺不错,家境不错也读过几年书,比起那两名义子,更被他看好。 “师傅,您的意思是想问凶手吧?据我所知,王上确实是被毒杀的,只是到底是被谁毒杀的,我们都没亲眼看到,到现在还是个迷。”
这种事情,杜义自然不好瞎说。 “小义,为师问你,王上有可能是李睍派人杀的吗?你要想好了再回答,此事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
“秃鹰”尉迟轩冷冷地问道。 “师傅,您这不是为难徒儿吗?虽然中兴府也有很多人传言,王上的死是当今夏王所为,可是始终也没找到直接的证据。”
“就连被怀疑最狠的拓跋宏,到现在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这事要是放在一个多月前,的确是件大事,但是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西边的战事转移了。”
“大宋燕王派来的三万‘敦武军’和三千燕王护卫军,真是强悍!”
“尤其是那三千燕王护卫军,跟蒙古铁骑一对一硬撼,丝毫不落下风,反而仗着兵甲之利,将蒙古铁骑打得落花流水。”
“哦,你快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战况?”
看到杜义说得眉飞色舞的样子,旁边的“开碑手”雷德似乎更感兴趣。 原来,孟珙和赵成宇入“银城公主”府之后,双方达成协议,成立“夏宋盟军”,而孟珙作为联军统帅,拥有最高指挥权。 兵力分配上,大宋出三万“敦武军”,西夏也出三万军队,共计六万人,直接驻扎到蒙古人退出的肃州。 三万西夏军守备肃州城,而孟珙的三万“敦武军”,在城外五里处扎营,双方成互为掎角之势。 赵成宇的三千燕王护卫军,直接成了“银城公主”的护军,毕竟这位也是大宋燕王的侧妃,理当享受这样的待遇。 孟珙接掌最高军权,整个过程出奇的顺利,甚至受到了西夏将士的一致欢迎。 毕竟在不久之前,军中的刺头已经被“银城公主”清理了一遍,再看到大宋“敦武军”的威势和装备,明显比西夏军要强出一大截。 更重要的是,西夏军已经败了好几阵了,还真没人敢出那个头,敢去跟蒙古人硬碰硬。 而大宋的“敦武军”一来,蒙古人居然一仗也没打,就直接退避两州之地,这一里一外的差距,也太明显了。 而且,“敦武军”的大名,即便是西夏这帮人,也早有耳闻,据说这位“敦武军”的孟都统,还是燕王麾下第一战将。 诸多的因素,导致了“银城公主”当众将西夏军虎符交到孟珙手上时,西夏诸将竟无一人出言阻止。 还剩下一万来西夏军,就常规地分布在甘州和西凉州,负责后勤物资的转运,和器械的整理维护。 这个任务也至关重要,大量的物资,是从大宋境内转运过来,到了银州,再向前线转运,“银城公主”就专职负责此事。 郭默麾下的军队,自成立之日起,除了狠抓训练、狠抓装备,比别的军队还多了一块,就是注重“舆论战”。 像他们一到西夏,蒙古大名鼎鼎的貼木哥汗,就立刻退让两州,带着两万多蒙古铁骑缩回了瓜州,这样好的素材,孟珙自然会好好利用一番。 将这件瞩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情,合理地加工、夸大之后,再次以文字或传唱的形式,向西夏诸州宣扬出去。 短短几日,“夏宋盟军”就收到了附近西夏民间的各种捐赠,孟珙来者不拒,让军需官一一登记在册,并按市价折成金银再返给这些拥军的西夏人。 这样一来,既解决了部分军需问题,大宋“敦武军”的仁义之名,却又再次传遍西夏。 这一幕幕看在三万西夏军的眼里,他们简直就傻眼了,在西夏带兵当兵了这么多年,哪见过这样的场面? 他们住在有城墙防护的肃州城里,而远道而来的“敦武军”,作为客军却在城外安营扎寨,想想都让这些西夏将领面有惭色。 几位西夏的高级带兵将领商议之后,亲自来到城外孟珙的大营里,要求双方换一下营地。 孟珙当然不会同意,这一招也是郭默给他们出的主意,包括之前的“舆论战”和按市价返给西夏人银钱。 虽然孟珙一开始也不明白燕王为什么要他们这样做,但是,当一切在他眼前发生的时候,连一向稳重的孟珙也被这神奇的效果给惊呆了。 兵还可以这么带? 仗还可以这么打? 民还可以这么处? 此时,本就对郭默忠诚无比的孟珙,更是对这位燕王殿下,敬若神明! “诸位,你们还是在肃州城里驻扎吧,不是孟某说大话,如果让西夏军驻守城外大营,不说打仗,就说如何建营、巡营、守营,你们都未必能做好。”
孟珙这话说的算客气,西夏人真的跟大宋,或者说跟“敦武军”比营寨的修建和防守,那真不是只差一个级别的。 虽然孟珙说的是事实,几位西夏的高级将领还是不依不饶。 最后,孟珙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让西夏军选出一万人,在“敦武军”的一侧再扎一营。 并从“敦武军”中,派出一百人到这一万西夏军中,手把手地辅佐他们的百夫长。 比如教西夏军如何扎营,如何训练,当然包括郭默最初整理出来那些“洗脑”的东西,孟珙也“变本加厉”地,用在了这一万西夏军的培训上。 短短几天时间,这一百名“敦武军”的军士,以“指导员”的身份,同西夏军同吃同住同训练,从身体和思想两个方面去影响这些西夏军。 这,同样是郭默给孟珙出的主意,至于结果怎样,试过了才知道。 “夏宋盟军”跟瓜州城里的貼木哥部对峙着,孟珙却一点也不着急。 十天之后,一万西夏军培训的差不多了,孟珙就让肃州城里再出一万西夏军,与城外这一万西夏军对换。 这样一来,一个月的时间,孟珙就能够把这三万西夏军,完完整整的“调教”一遍。 想来有两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万西夏军的战力会提高一个层次,恐怕连思想也会向着大宋,靠拢一个层次吧。 双方对峙半个月之后,貼木哥就发现了问题。 对方明显是在大练兵啊? 而且有不断的西夏人到对方军营旁去交易,短短半个月,那里简直就成了集贸市场。 孟珙更是“可恶”,直接让银州从大宋内地,还运来了很多茶叶、丝绸、瓷器和美酒。 不愿意接受金钱的,也可以按市价兑换成这些物品。 如此一来,到军营旁送物资的人就更多了。 而蒙古人驻守的瓜州,早已经成了一座军堡,他们要想获得给养,要么从后方让博尔术支援,要么就得派兵出去“搜刮”。 可是,在西夏的西疆,他们能去的地方只有沙州和瓜州,现在有的蒙古军已经跑到更西的西辽去“搜刮”了。 现在是五六月份还好说,这要是到了十月之后,天气冷起来就麻烦了。 因此,貼木哥觉得必须在几个月之内,解决眼前的“敦武军”,再差也得再侵占两个州,否则到了冬天就是在等死啊。 而且,军中最近也不断有流言蜚语,说什么他貼木哥被宋人吓住了,都没敢交手就连丢了两州。 种种因素让貼木哥觉得必须打上一仗,而且必须打赢,才能将局面扭转过来。 思索再三,貼木哥给孟珙下了一封战书,派了一名胆大心细,且能言善辩之人,到孟珙的营寨去下书。 孟珙是当着西夏诸将的面,接待了这位蒙古的下书人。 战书的大意说的明白。 久慕大宋燕王麾下都是精兵强将,今日有幸会猎于此,愿于三日之后,双方各出三千铁骑,在瓜州和肃州之间直接来一场厮杀。 在同等的军力下,比一比是大宋的将士更勇,还是蒙古铁骑更强? 如若大宋不敢接招,就请退回大宋去吧,这样的军队不配做蒙古铁骑的对手,云云。 很拙劣的“激将法”,不过,孟珙二话不说就直接答应了他。 “本将也不再写回信了,你回去告诉貼木哥,三日之后,三千大宋将士,列阵以待!”
蒙古下书人回去之后,孟珙派亲兵去了趟西凉州,让“银城公主”带着燕王护卫军过来,并将肃州、甘州和西凉州,所有西夏的高级官员和将领都带过来。 孟珙这是打算让燕王护卫军出战,好好地替燕王殿下宣传一下。 当然,从“敦武军”中选出三千劲旅,想必也不会比蒙古铁骑差多少,但是燕王护卫军,却是从四支劲旅中筛选出来的佼佼者。 每个普通的军士,都有十夫长,甚至百夫长的战力,让他们出马的视觉效果会更震撼! 更何况,在大宋所有的军队里,燕王护卫军的装备是最齐全、最先进的,人手一把斩马刀、手盾、手弩,内衬细甲、外披大叶甲,一人三马。 养一名燕王护卫军的费用,足以养五名“敦武军”了,所以这些年将燕王护卫军的数量,提升到一万人已经算是到了极限。 三日之后,在瓜州和肃州之间的一大片空地。 西边的是蒙古铁骑,貼木哥将近三万蒙古军全带来了,连城都不守了。 兵不厌诈,谁知道对方会不会一拥而上? “夏宋盟军”这边,孟珙居中策马而立,上垂首是一身大红,面带红纱的“银城公主”,下垂首是燕王护卫军都统赵成宇。 身后跟着百十名西夏这三州的高级文武官员,和军中诸将,六万“夏宋盟军”和三千燕王护卫军,严阵以待。 “孟都统,装备好了吗?——” 对面帅旗之下,五十多岁的貼木哥,依旧老当益壮,大声喝问道。 “哈哈,貼木哥,今日就让你们看看,我大宋男儿的勇烈!”
“弟兄们,你们是大宋最强的男儿,你们是燕王最信任的兄弟,用你们的勇武,用你们手中的战刀,告诉这些蒙古人,谁才是天下最强的军队,大宋万胜——” “大宋万胜——” “燕王万胜——” 赵成宇拉下脸上的面罩,护卫军的百夫长以上更是夸张,马也披着皮甲,将军恨不得武装到了牙齿。 “换马,缓缓向前——” 对方蒙古人到了阵前,从马上跳下来,养养马力。 燕王护卫军更夸张,人是骑着马过来的,部分装备放在左边的一匹马上,而右手边还有一匹作战专用的空马。 双方不再言语,蒙古人吹起了牛角别列号,孟珙则亲自带着十名力士,擂起了战鼓。 “嘟嘟嘟——” “咚咚咚——” “杀——” “杀——” 双方各出三千铁骑,相向而行,快到一百步时,双方几乎同时开弓放箭。 五十步时,三千燕王护卫军,纷纷抽出背后的三根三尺长短的投枪。 等双方人马厮杀在一起的时候,目测蒙古铁骑已经有近千人倒下战马,而燕王护卫军落马者不足两百人。 “什么?怎么会这样?”
在后边观阵的貼木哥倒吸了口气,他派出这三千人,有他的全部亲卫队,又从三万人马中选出的两千多悍勇之士。 没想到,双方还没接触,自己这边就损失了千余人马。 “貼木哥汗,他们的盔甲防御比我们好太多了,而且这投枪的杀伤力太大了。就算是弓箭,咱们最多是铁制的箭头,他们恐怕会有真正的铁箭。”
看着有的蒙古将士,被对方的箭支,直接透体而过,除了有强力弓,还必须有全铁箭才行啊。 双方厮杀在一起,却更加惨烈。 燕王护卫军则六人一组,尽量保持紧密的阵型向前厮杀,即便自己的阵型不全了,也能迅速同旁边的同袍再次组阵。 而对方的蒙古军,虽然同样悍勇,却是从不同的千人队里挑选出来的,相互之间的配合几乎没有。 再就是燕王护卫军,人手一把斩马刀,这正是冷兵器时代的大杀器。 一斩马刀下去,蒙古人的弯刀根本就无从抵挡,这也是为何当初郭默就算是砸锅卖铁,咬着牙也要装备斩马刀的原因。 机灵点的护卫军,趁着跟对方有一定的空档,还时不时一抬左右手的手弩。 离着这么近,蒙古人根本就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短短一刻钟的厮杀,等双方再次拉开阵营的时候,发现三千蒙古铁骑,骑在马上的最多只剩下不到五百人。 而燕王护卫军,至少还有两千多人,横刀立马。 “大宋万胜——” 燕王护卫军都统赵成宇振臂高呼! “大宋万胜——” 后边观战的三万“敦武军”齐声呐喊! “大宋万胜——” 这一声并不齐整,却是从三万西夏军中,自发地喊出来的。 看到如此惨烈的战况,孟珙也热血沸腾,激动和心疼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冲着对面大喝一声。 “貼木哥,汝还战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