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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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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一把抢下烟说:“别抽了,快睡觉。”

王老四说:“这才几点就睡觉,睡得着吗?”

说着媳妇已经铺好了被,啪地一声闭了灯,拉着王老四上炕。

媳妇命令孩子们:“都睡觉,都睡觉。”

孩子们说:“睡不着”。

媳妇说:“睡不着把眼都闭上,一会就睡着了。”

他问媳妇:“你要干啥?”

媳妇小声说:“等一会我要跟你干那个事。”

王老四一听高兴的不得了,媳妇刚脱了衣服他就把媳妇抱住了。

媳妇说:“松手,有个事”。媳妇摸索着拿出一个小口袋,说是避孕套。

王老四问:“哪来的”?新鲜玩艺,听说过,没见过。

媳妇告诉他:“是县上表姐给的”。

用过之后他感觉还不错,媳妇还挺放心。媳妇好几天都缠着他,起来了搬倒,起来了搬倒,王老四筋疲力尽。王老四心想这不是干挨累打空枪嘛,白他妈忙活,不能这样下去。他的目标是给她种上,早日抱儿子。想了两天,他心里偷偷乐——他有了一个绝妙的好办法。他把避孕套偷着咬漏了,天天和媳妇点灯熬油,汗流浃背,乐此不彼。

火大无湿柴,木柈子被烧得劈劈啪啪地响,炉盖子都烧红了。闭了灯,炉盖子、炉门子透出耀眼的火光。红光映在墙上和天棚上,映在两排男爷们的脸上,或明或暗,跳动出很多奇形怪状的图案。都在聚精会神地听,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王老四在那添枝加叶地“摆话”。王老四问:“怎么都不说话,鸡巴都硬了吧”。说着他把电灯拽着了。

王老四要掀陈小明的被窝,看看他的鸡巴硬没硬,吓得陈小明抱着被不松手。其时南北两铺大炕的爷们们都有了原始的冲动。在工地上一干就是一个多月,积聚的刚阳之力能搅动海,能撼动山。当王老四说到关键的时候,结过婚的社员都漏出“那滋味,好!我尝过”的神情;未婚的社员、知青们羞羞达达地听,不敢插嘴,浑身燥热,睡意全无,生怕老四不讲了。

两个月后,他媳妇果然怀孕了。他一直没敢和媳妇说实话,媳妇上县里还埋怨表姐给这玩艺不好使。表姐说不可能,我都使了三年了。孩子会走了他才和她说,得了个小子她也挺高兴,没对王老四说半个埋怨。老娘们唠瞌把这事说出来了,全村都知道了,添油加醋越传越花花。王老四也不隐瞒,有机会就讲他那光荣的事,到今天已讲了一百多回了。后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大伙就管他儿子叫“漏”,管他叫“漏”他爸。开始时大伙提起来就笑一阵子,后来“漏、漏”地叫常了,平淡了,也没人觉得好笑,只是外人觉得这名子起的很怪。如今“漏”都快两岁了,呀呀的要冒话。

王老四继续“摆话”:“你们知识青年向贫下中农学习,就应该向我学。接受再教育,就让我先教教你们。年岁咱都差不多,我都四个孩子了,大丫、二丫、三丫加上‘漏’,啥事没耽误。你们就不行了,一个也没揍出来。你们应该搞对象了,搞晚了就没好的了。先下手为强,睡到被窝里就是咱的人了。到了晚上被窝里一个人,一伸腿冰凉。俩人就不一样了,热乎乎的舒坦极了。嘿、嘿……,不信你们试试”。

没人插嘴,没人睡觉,有尿都憋着,都听他摆话,肃静的针掉地下都能听到,李支书啥时回来的都不知道。李支书也不吱声,往炕头一躺听听你老四今天都说些啥。

王老四越说越来劲:“咱屯姑娘第一要数齐桂香,知青里第一要数刘琴,战丽也不错。他们共同特点是脸蛋漂亮,个子高,屁股大。屁股大最重要,准能生小子。李小艳漂亮,但不能生小子,屁股太小,陈小明你要不信试试看。”

有人问王老四:“你媳妇屁股倒是大,前三个生的怎么都是丫头?”

王老四说:“我媳妇现在屁股大,原来很小。那是当姑娘的时候,我当时年轻不明白,要是明白我还不要她呢。等生完三丫她的屁股马上就大了,再生就是小子了。”

又有人问:“你媳妇的后酋(屁股)后来是怎么大的?”

王老四说:“那还用问嘛,天天晚上在被窝里摸,时间长了就摸大了。

大伙一阵起哄,知道王老四在胡诌八咧。王老四很得意,心里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李支书咳嗽了一下大声说:“王老四!又他妈没把门儿的,胡说八道。”大伙听得出来,李支书只是说说,没急眼的意思。

王老四这才知道李书记回来了,伸了一下舌头,把脑袋缩进被窝里一声没有了。南北两排脑袋全都缩到被窝里,没有在吭声的。

李支书说:“都睡吧,扯一会行了,明天还干活呢。”

没一袋烟的功夫,全屋子的人都睡着了,只有陈小明反来复去的烙烧饼。他在琢磨王老四的话——李小艳的屁股小吗?我怎么没注意,王老四怎么看得那么仔细?喜欢她的人很多,不仅刘志坚,还有几个人都对她虎视眈眈,怎么样才能栓住她的心呢?王老四虽然是胡诌八咧,但说的很有道理,只有先下手为强,睡到被窝里才是咱的人啊。但李小艳表面挺大方,过格的事一点都不行,顶多就是亲了两回嘴,每次一秒钟。想随便摸摸门也没有,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越琢磨心里越乱,越乱越睡不着。他自己知道第二天没精神,准头疼。李小艳说他是三叉神经疼,让他吃阿斯匹林。曲大娘给他拔火罐,让他吃去痛片。一年多了,药照样吃,火罐没少拔头照样疼。常见他闹瓜门上有火罐的印迹,像马阎王爷的三只眼。

第二天上午,西沟村工地大上头轰地一声,一股黑烟腾地升起。大伙都停下活翘着头看,那是坡南村的工地。原来是王老四帮他们炒炸药的时候时间过了一点,炸药在锅里着了。房盖鼓开了,着起了火。万幸的是炒得少,药劲不太大。当时王老四和另一个社员出门抱柴火,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刚要进屋。气浪把他俩掀出去七八尺远,忽悠一下子,满脸乌黑地摔在雪窝里。那模样和燎的猪头差不多,就是缺俩大耳朵。可把大伙吓坏了,赶紧把他们送到公社卫生院,但经过检查俩人都没咋的。

王老四说:“他们那就一块破马蹄表,谁知道什么时候偷着停了,把点给整乱了。我怕炒不到时候,药劲不够,就又炒了一会,谁成想它着了”。

李支书见王老四挺上火,就安慰他:“没关系,人平安就好,下次千万注意”。

张铁军把自己的手表摘下来交给王老四,他说:“把这个戴上,看时间方便,保证安全重要”。

这么贵重的东西,王老四不敢接,说:“我可戴不了”。

李支书说:“让你戴你就戴,不是让你臭美,工程结束在还人家就完了”。

既然李支书这么说了,王老四就小心翼翼地戴上了。那是一块上海表,是张铁军下乡时爸爸送他的。为了这块表爸爸跑了好几天,好不容易要到一张表票,花一百块钱买的。全屯子没几个带表的。支书有一块,是从部队回来时团长送的。两个生产队长有,小学校长有一块,不是今天坏就是明天坏。骑车戴表,一天两毛,一般人家没人戴得起。老百姓看时间一是看月亮、星星和太阳,二是听鸡叫。那是种庄稼管用,炒炸药就不行。王老四想过表,也戴过表,那是在梦里。今天真的戴上表,就像穷人买了双新鞋,走道不知先抬那个脚。王老四走路不敢甩胳膊,怕甩大劲把表甩掉了。在外村帮忙,明明天很冷,还撸胳膊挽袖子,故意把表露出来,生怕别人看不见。炒炸药时更是两分钟看一下,三分钟瞅一瞅。

别人说:“炒得差不多了,他看着表说还差十秒”。

有人问他:“老四,啥时买的表?”

王老四爱面子,不想说是别人的,就含含糊糊地答:“嗯……嗯……捡的”。

“在哪捡的?告诉咱,咱也捡去”。有人起哄,逗着老四玩。

“你等着,伸着你那王八脖子等着,猴年马月时我告诉你。”老四骂他们。

每天早晨睁开眼第一件事是撒尿,第二件事就是用袄袖子擦手表。把表蒙子吐上吐沫擦过来擦过去,擦起来没有头。陈胜告诉他,那表怕进水,你总往上吐吐沫还不把表泡坏了。听陈胜这么一说,王老四再也不敢吐吐沫了。

陈胜说:“这表快赶上你媳妇了,晚上都在被窝里搂着。”

他对陈胜说:“媳妇可以借你三天,手表一分钟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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