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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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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铁军带着刘琴、战丽几个人,开着28型东方红胶轮拖拉机,突突突地追往县城。他们仨研究了,估计他们是乘火车回哈尔滨了。不管他们去了哪里,都要把他们追回来。他们跑了半夜来到县里的火站,开往哈尔滨的火车还差一个多小时。他们把候车室找遍了,又到车站附近找了半天,都没发现他们的影子。他们和值勤的警察打听,和警察描述他俩的模样。警察很认真,很同情他们,把当班的三名警察和联防队员都叫来查找,最后说肯定没见到这样两个人。他们和警察说,如果发现了就把他们留住,然后往西沟打电话。找不到他们,张铁军他们更是着急,生怕他们出了什么意外。

此时已是半夜十二点,他俩正在东岭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倆从来没失眠过,今天才知道睡不着是那样难熬。在家千般好,出门事事难。这是人家的青年点,不是自己的青年点。是别人的家,不是自己的家。在自己家里想说啥就说啥,想站着就站着,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在这里处处都要看别人的眼色。出去撒尿都小心翼翼的,先是憋着,实在憋不住了才敢悄没声的出去,生怕开门声惊醒了人家。平时睡觉香甜的不得了,希望天永远不亮,永远在被窝躺着。即使醒了也蒙着被,躺在那里装睡。可今天他俩苦苦地盼着天亮,好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刘志坚悄声说:“明天咱俩回去吧,平常铁军对咱还是不错的,再说咱偷人东西吃还能不让人说。”

范小虎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既然出来了就不能再回去,丢不起这个人。”

“咱俩上哪呀?”

“不管上哪,咱俩也是饿死不低头,冻死迎风站”

范小虎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头和刘志坚一样有点后悔了。干熬天也不亮,那难受劲可就别提了。好不容易睡着了,人家吆喝着敲钟吃饭了。他俩一轱辘起来,提提裤子,伸伸懒腰,恍如隔世。范小虎半天没返过劲来,反复问自己: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连衣服都没脱?

吃早饭的时候赵斌过来对他倆说:“闹了半天你俩是逃兵,我今早和西沟通电话了。你们点长正带着人在县里找你们哪,你们快回去吧。”

其他同学也说:“你们这样做不对,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是赶紧回去吧。”

那么多知青用各种眼光看他们,有好奇的,有惊诧的,有嘲弄的,还有鄙视的。吃完饭俩人没想出好办法,垂头丧气地准备回西沟。到了公路上却来了一辆去县城的汽车。

范小虎说:“就这样回去丢不起这个人。一不做,二不休,咱俩上县,找知青办换地方”。

还没容刘志坚考虑,就被范小虎拽着上了汽车。

望着远去的东岭村刘志坚说:“你的那些破同学真不够意思,连条活路都不给咱们。”

范小虎说:“他们也是没办法。”

刘志坚说:“山不转水转,早晚有碰面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范小虎不耐烦地说:“得、得、得、这都啥时候了,还要收拾这个,收拾那个,自己还不知道上哪去呢。”

汽车刚走不远,就看见张铁军他们的拖拉机朝东岭开过去了,但他们没看见他俩。张铁军他们和警察交待完,再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开着拖拉机往回走。虽然和刘志坚他们走了个顶头碰,但他们全然不知。

他俩到了县里七拐八拐打听了半天才找到县政府,把门的不让进,说今天是星期日,没人上班。星期日——不上班——好新鲜。自从下乡后就没过过星期日,连星期日的概念都没有。农民和工人,以及其他阶层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不休星期日。这是张铁军他们下乡后才发现的,就像马克思发现了剩余价值。他们曾幼稚的和李支书建议星期天放假,全村的人都笑话他们啥也不懂,当然也就是从那时淡化了星期天的概念。既然人家不上班,俩人只好退出来。刘志坚看范小虎,那目光在问:怎么办?上哪去?范小虎一脸的茫然。不知不觉,俩人在街上乱转游起来。伸着脖子东看看,西望望,看到高兴的事还真把自己上火的事忘了。俩人加起来一共还有四块多钱,买了两根麻花,一人一根,用了一块钱,中午就这么过去了。范小虎问刘志坚:“晚上咱俩上哪住去?就剩三块钱。”

刘志坚说:“大车店,每人五毛钱就够了,去年送粮就在那住的。”

傍黑时俩人来到大车店,服务员不让他俩住,说他俩没有介绍信。

刘志坚说:“我们是知识青年,以前在这住过。”

服务员说:“知识青年?骗谁呀!知识青年就你们这样?背包罗散的,我看像关里来逃荒的。”

他们和人说了半天,人家就是不让住。

刘志坚说:“看见没有,虎出深山遭狗欺呀。”

范小虎说:“咱们回哈尔滨吧,不干了。”

刘志坚说:“回去?连户口都没有,成无业游民了,还不把我妈气死。让居委会的人看见也得把我们送回来。再说咱连买车票的钱也没有哇。”

范小虎开始埋怨刘志坚:“就你主张换青年点,这下可好,无家可归了。”

刘志坚见范小虎说他的不是很不高兴。

他反驳道:“当时你不是说上东岭吗?你那同学不要咱们,真没良心。”

俩人互相埋怨了一阵子,又默默地,漫无边际地瞎逛。路边有个小人书摊,看一本两分钱,已经围了一圈人。俩人心中涌起一丝快慰,忘记了面临的窘境,一头扎了下去。下乡后好长时间没蹲画本摊了,没想到县城也有这样的画本摊。看了一本又一本,每人看了五六本,很过隐。不知不觉中天渐渐黑了,书摊主要回家了,商店关门了,街上没人了。

刘志坚说“咱们上火车站吧,在凳子上躺一宿,明天在上知青办。”

范小虎不同意,说:“那样太遭罪,太寒酸。咱俩先看电影,看完电影再说,一面看一面想办法。”

看完电影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电影院的工作人员冲他俩喊:“都没人了,就你俩了,怎么还不走?”

他俩这才发现看电影的人已经走光了。十点多俩人来到火车站,嚼完面包,蜷缩在长凳子上。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脑袋瓜子迷迷乎乎,但怎么也睡不着。好像睡着了好,不知为什么又睡不实成,不一会又突然惊醒了,反复多次。

刘志坚问:“咱俩要是回去,不知还能不能要咱们。”

范小虎说:“咱俩还有脸回去吗?”

刘志坚说:“就是知青办给咱们换青年点,咱去了也得受小气。你没看东岭的人说咱们是跑出来的,多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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