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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将月饼分与众人吃了,众人吃过后,皆口中称赞不停。
等到众人吃完了月饼,又在贾母房中玩乐了会,等天色晚了,周氏便离了荣府。
……
宁国府,正院正屋, 周氏躺在床上,荷香正拿了个美人锤,给周氏仔细锤着腿。
半饷后,周氏一条腿舒坦了,又换了一条,荷香锤着,周氏道:“我将你送到蓉儿房里如何?”
荷香听了, 眼睛亮了下,又低着头,细声软语的恭敬道:“全凭奶奶做主。”
周氏侧着身子,将荷香的一把头发撩起,放在手心里仔细看了看,道:“你今十九了,到了最好岁数。你也跟了我六七年,把你放出去,你也受不的外面的苦,把你配了小子,你也看不上那些。”
荷香听着,耳根子红着,手上的动作也麻利了起来,口中只道:“奶奶做主便是,我都行。”
周氏听了只是笑着,心里已明白了荷香的意思。她今个也有些累了, 便不再多言语, 闭上眼,不多时,竟睡着了。
荷香见了,忙停下手里的活计,动作轻柔的,将周氏身子摆正,再又给搭上条轻薄的毯子,最后才小心翼翼的,熄灭了烛火,缓步出了正房。
……
八月十五日,夜,一轮明月圆满的挂在苍穹。
柔和的月光下,长安城静谧而又美好,城墙、房舍、树木、街道,都像是染上了层银霜。
城门外,咯吱咯吱的马车声响起。
贾蓉驾着马车,望着近在眼前的长安城和紧闭的城门,停下马车,冲着里面道:“真是不凑巧,早晚赶路却还是慢了一步, 这会城门已经闭了, 只能先在城外待一晚,明个早上才能进城。”
贾蓉话刚说完,便有颗小脑袋从车厢帘子钻出来,正是林黛玉这丫头,她也望了望近处的长安城,嘴里道:“都怪你,若不是下午你在京营里面同那些人吃酒高乐,耽搁了些时候,想来我们早该到了。”
林黛玉说完,又道:“好雄伟的城池,只城墙都有扬州城的两倍高了,看起来,像连绵的山,不知里面,又该是什么样的景象。”
林黛玉说完,突然惊叫了声,忙将脑袋缩回车厢里,不多时,车厢里就响起了打闹声。
贾蓉问道:“怎么了?”
“啊,宝姐姐挠我的痒痒。”林黛玉喘着气,说道。
“我就要挠你,那些兵汉一路护送,现人家回营,蓉哥哥怎能撒手就走。”薛宝钗带着笑的声传出。
“哼,宝姐姐好通情达理,可我现在想吃月饼,宝姐姐快去给我弄些来。”
……
贾蓉听着里面女儿家的打闹声,呵呵笑了起来。未几,便又有一颗脑袋钻出车厢,却是薛宝钗那丫头。
薛宝钗小心翼翼挪动身子,坐在贾蓉身边,朝天上看了看,道:“在这长安城下赏月,也别有一番滋味呢。”
贾蓉看着薛宝钗,苦笑道:“妹妹莫要安慰我,只赏月,却没有月饼吃,这个中秋可不完美。”
贾蓉的马车是打头的,他一停下,后面的也都陆续停了。
贾蓉正和车里三个姑娘谈话说笑间,便有下人从后面车队里走了过来。
贾蓉一瞧,那婆子是贾敏身边的,便开口道:“你去回姑婆,说城门关了,今在城外歇息一夜,明早进城。”
那婆子领了话,就原路返回了。
贾蓉说完后,便下了马车,又将林黛玉、薛宝钗、柳玉三个从车里接了下来,再吩咐左右随从,给搬来凳子、桌子,点上蜡烛。
一时间,月光皎洁、微风吹拂,烛火动荡,颇有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贾蓉下午领兵回营,也不是白回的,至少,他走时,顺了好多营里的吃食。
他拿的,都是些将军校尉才有资格用的,这会正好派上用场。
肉干、果脯、点心……
贾蓉直接取出,放在桌子上。他下午是用了东西的,不饿,可林黛玉她们,听了贾蓉许的愿,本是心心念念,回府里用大餐的。可这会子进不去城,她们也早就饿了,便都抓着,吃了起来。
林黛玉许是吃了块辣味的肉干,呛到了,咳嗽了两声,颇为幽怨的望着贾蓉,道:“我以后再也不信蓉侄儿的话了。”
贾蓉无奈的摸起鼻子来,薛宝钗、柳玉都一边笑着,一边挑拣些甜味的果脯吃。
时间过去了约摸一炷香时间,贾蓉正嘴里嚼着肉干,同林黛玉她们讲着,这肉干如何如何好吃,这果脯如何如何难得,这点心酥脆可口香甜味美……
就在这时,突有巡城的卫士转到了贾蓉他们这边。
城墙上的卫士打着火把走来,领头的见城墙下有烛火光,便大着嗓门道:“哇呀呀,楼下何人,此地不许见火光,快些熄了。若是走了水,城门上有一道火印子,你家便要全下大牢。”
贾蓉听了,先吹灭蜡烛,后也大着嗓门道:“我乃寿乡伯贾蓉,多谢将军提醒,我这便熄了。”
城楼上领头的那卫士听了,心里一惊,忙道:“你可有凭证?”
贾蓉听着卫士的话,心里有些疑惑,便回问道:“你要凭证作甚?”
那卫士道:“陛下有令,若是寿乡伯回来,立刻打开大门,不可让伯爷在城外受冻,你若有凭证,我可以马上开大门。”
贾蓉一听,忙呸的一声吐掉口中肉干,道:“寿乡伯印、钦差圣旨我皆有,快派人来取了认了,放我等进城。”
那巡城的卫士也谨慎,谨慎到贾蓉都有些无奈,他们从城楼上放下来一筐子,筐子里面装了个人。
待到筐子落地,里面那人走到贾蓉面前。贾蓉给他看了东西后,那人又退回城墙下,再坐上筐子上了楼,上面人见到了人,这才告罪,道:“冒犯伯爷了,我等马上开门。”
巡城的人从城门楼子上下来,贾蓉也开始吩咐车队准备出发,待收拾好了,林黛玉她们坐上马车,长安城在转轴的吱呀吱呀声中,缓缓打开。
巡城卫士的火把照亮了城门洞口,贾蓉一甩马鞭,驾着马车,入了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