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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贾蓉和王熙凤来到前院,寻到了李纨和贾兰。
此时,贾兰正在房中同林载贽学文,李纨独自一人,在院子中枯坐着。
贾蓉和王熙凤到后,李纨忙起身,同他们道:“蓉哥儿、凤姐儿, 你们怎来了?”
贾蓉一笑,道:“今个我请东道,却怎么也不见珠大婶婶和兰儿的面,故过来亲自请。”
王熙凤也在一旁帮腔道:“还是珠大嫂子脸面大,蓉哥儿没先去请老祖宗,反而来这了。”
李纨听了,忙摆了摆手,道:“快别说了, 让别人听了去, 岂不是要说我轻狂。”
说完,李纨又道:“兰儿现正同林家先生学文呢,我髹金雕龙木椅去叫他。”
贾蓉摇了摇头,笑道:“珠大婶婶同琏二婶婶说会话吧,我去便是,一看看兰儿学的如何,二我同载贽兄半年没见,也有些话说。”
王熙凤和李纨听了,都点了点头。
如此,贾蓉便轻手轻脚,走到了林载贽教贾兰的房门口。
只见屋内,林载贽端坐着,身旁贾兰也端坐着。林载贽先讲, 贾兰仔细听着,待到讲完,贾兰还需复述一遍。
林载贽生的瘦弱, 小时候又吃了苦, 故个子不大。而贾兰这一段时间不见, 身子骨又长开了些。如此,二人在一起,倒像是一对年岁相近的兄弟。
贾蓉站在门口,微微咳嗽了两声,但房中两人都正仔细着,他这两声咳嗽,便没有吸引到注意来。
贾蓉有些无奈,便又加重了咳嗽声。
“咳,咳,咳!”
这次声大,一瞬间,贾兰和林载贽都抬起头来。
贾兰看见贾蓉,眼中露出无比欢喜的神情来,可碍于林载贽在一旁,故他虽脸上激动,身子却不敢有丝毫动作。
林载贽见了贾蓉,先是一惊,后立马转为欢喜。
他站起身来,向贾蓉行礼, 道:“恩兄近来可安好。”
贾蓉走到林载贽身旁, 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拍了拍林载贽的肩膀,笑道:“我甚好,倒是你,该多用些饭,太瘦弱了。”
说完,贾蓉又道:“今岁秋闱如何?”
林载贽先听贾蓉说他瘦弱,苦笑了两下,后又听贾蓉问他秋闱的事,脸上立马涌现出感激和愤怒来。
他道:“今岁考题,出题者当真不为良臣也。指桑骂槐,陛下怎不砍了他的脑袋。”
说完,林载贽又道:“我入考场时,恩兄慈母亲自派人接送我,查验身体的差役见我从贾家的马车上下来,也没有仔细查,我没受到羞辱。待到入了考场,一看考题,我便愤怒了,可想着恩兄的话,只得压抑住怒火,写了些自己都看不下去的东西,勉强中了举人。”
林载贽说完,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
贾蓉见了,开解道:“今岁考题如此,陛下也无什么办法。这考题是礼部尚书郭藏瑞所出,经过内阁诸多阁老同意后,才呈给陛下的。陛下挑不出毛病,唉!”
“贤弟且先忍耐,待到春闱,便没有了提前定题。诸多考生皆进大明宫,由陛下到考试时间亲自点题。到了那时,贤弟畅所欲言,说不得,还能高中状元呢。”
贾蓉说完,林载贽苦笑,道:“只怕我所思所想,连陛下都会惊惧。”
贾蓉知道林载贽是个思想激进的。不过好在,历史发生了转折,此世没了阳明先生,现林载贽还在探索心学的路上。如此想来,林载贽也不会太激进吧……
贾蓉突觉得有些不稳,便道:“陛下待我甚厚,待到春闱,贤弟以我之主张再加以笔墨。想来,是不会出问题的。”
林载贽听了,点了点头,道:“恩兄的主张,贤弟自然推崇备至,此事无问题。”
贾蓉同林载贽说话的时间不长,贾兰却已经望眼欲穿了。
待到贾蓉两人结束了交谈,贾兰望着贾蓉,一脸的濡慕与期盼。
贾蓉见了,走上前,仔细看了看贾兰。随后直接将贾兰一把抱起,抗在肩头,笑道:“今个偷个懒,不学文了,随我去东边吃席如何?”
贾兰偷瞄了林载贽一眼,见林载贽带着笑,便放下心来,手抱住贾蓉脑袋,道:“我听蓉大哥的。”
贾蓉笑了起来,又对着林载贽道:“贤弟一同去。”
林载贽忙摆了摆手,道:“都是府内家眷,我一个外人,去不合适。恩兄莫在劝我,我中午正巧有事,得回国子监。”
林载贽这样说,贾蓉便点了点头。
如此,贾蓉便如同后世老爸带儿子般,架着贾兰,从屋内走了出来。
待出了门,王熙凤和李纨见了,一个捂住嘴笑了起来,另一个忙出声,道:“兰儿还不下来,怎能骑在你蓉大哥头上。”
贾蓉笑着,架着贾兰在院中转了个圈,而后道:“珠大婶婶莫怪兰儿,是我如此做的。”
贾蓉将事揽在头上,李纨动了动嘴,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
不多时候,林载贽便离了荣府,贾蓉也架着贾兰,领着王熙凤和李纨往贾母院子里走。而另一边,贾琏披头散发着,提着剑已经到了前院。
就在距离贾母院子三四十步的地方,贾蓉一行人遇到了贾琏。
王熙凤见贾琏这幅模样,又气又羞,恼火道:“你吃多了马尿,又在发什么疯。”
贾琏此时怒火中烧,哪里还听的进人话,何况王熙凤话说的又刺耳,如此,贾琏便一剑朝王熙凤刺来,口里还喊着:“你这个淫妇,我杀了你。”
王熙凤虽泼辣,但也绝对没有经见过这种生死危急。平日里贾琏对她总是唯唯诺诺,如此疯狂的模样她何尝见过。
于是乎,一时间王熙凤给愣住了,她身子想躲,腿却打着抖,一下就摔倒在原地,再不得动作。
贾蓉见到这状况也微愣了下,不过他毕竟心理远超旁人,又去过军中,南北闯荡过,只一个呼吸间便反应了过来。
贾蓉将贾兰往地上一放,随后一个大踏步便冲到王熙凤面前。
就在贾琏宝剑要刺入王熙凤胸口的千钧一发之间,贾蓉伸出手来,一把将那剑捏住,再一弯,将那剑折了。
贾琏气力不足,贾蓉只一抓一折,剑便从他手中落了。
他没了剑,人好像也失去了凭仗,一时间呆住了。
贾蓉冷着脸,手淌着鲜血,飞身一脚,便把贾琏踹出去五六步。随后,贾蓉扯下一缕衣裳,将手包了,这才道:“琏二叔可清醒了?”
贾蓉这一脚重,踹的贾琏半天喘不过气来,趴在地上,哼哧哼哧的。
王熙凤这会也回过神来,捂着脸,哭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