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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蓉领了乾明帝吩咐给他的差事后,便出了大明宫。
说来也好笑,他三天前才辞了这锦衣卫同知的职位,今个竟有又重新坐上了。
……
贾蓉出了大明宫后,就沿着朱雀大街往宁荣街而去。
在路途走到一半,马身刚越过一烟花巷子时,他突听见几声喝骂和人挨打时候的惨叫。
本来, 这男人寻花问柳、吃酒高乐,最是容易发生些口角打斗来。
贾蓉本不在意这事,可是他隐约听着其中某个惨叫的人,声音竟有些熟悉。
于是乎,贾蓉便勒住马,往巷子里面看了一眼。
这一看,就见一大紫红花锦衣男子正被三个人按在地上打,那人顶着个大脑袋,脸上虽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可贾蓉还是认出来了,那人不是薛蟠是谁。
贾蓉乐了,心道,怎么这家伙又被打了。
不过贾蓉心里虽有些乐,可真遇见了,却是不能不管这事。
于是他调转马头,冲进巷子里,喝骂道:“干什么呢。”
打人的那三个,皆是一身青衣的随从打扮。他们听见有人喝骂,便停下手来,都扬起头看向贾蓉。
贾蓉打马上前,提起马鞭就给那当头的人脸上开了道红印。
那人见贾蓉一身斗牛服,腰间挂着勋贵牙牌, 挨了打也不敢还手,只同左右使了个眼色,再朝贾蓉行了一礼,然后就跑进了巷子深处。
烟花巷子狭小肮脏,贾蓉也懒得去追, 只下了马,将薛蟠从泥地上拉了起来。
“怎么回事?”贾蓉拉起薛蟠后开口问道。
薛蟠被打的神情有些恍惚,贾蓉拉他时,他竟还捂了捂脸。
等到薛蟠镇定下来,他那沾满了泥浆子的脸上,眼泪便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他哭道:“好我的蓉大爷啊,今天要不是你,我恐怕就被这群球囊的打死了。”
贾蓉看他哭的可怜,也顾不得他脏了,用袖子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泥浆子后,问道:“谁打的你?先回府,我给你做主。”
薛蟠哽咽着,说道:“不认得,是三个公子哥。不过其中一个别人都叫他王爷,可我看着不像,那人穿的挺穷酸的。”
薛蟠说完,又道:“不能回府,不止我一人, 琏二也挨打了。他没我能扛,我跑出来了,他现还在那勾栏里呢。”
“那家勾栏是处黑店,我们挨打的时候,球囊的,那勾栏里面的龟公老鸨,不仅不拦着,还帮着那三个人打我们。”
“不去把琏二弄出来,在里面他怕是要没命。”
贾蓉听了,心里一惊。
虽说贾琏一直以来和他也没什么情分,上次还昏了头冲撞了他,但贾琏毕竟也是贾家的人,若是真被哪个不长眼的打坏了、打死了,不仅是贾母会伤心怪罪、他以后不好再去荣府那边,他这个贾家族长的脸面也没了。
想到这里,贾蓉忙道:“上马,指路,哪一家。”
薛蟠被打的有些狠,爬了两下没爬上马。
贾蓉心里急,先一把把薛蟠提上马,然后他也翻身上马,朝着薛蟠指的方向,快马赶去。
十数个呼吸,贾蓉到了薛蟠指的地。
这是一家挂着杏花楼名字的青楼,十间房大小的铺面,三层高。
贾蓉下了马,不再管马上的薛蟠,捏着马鞭就进了杏花楼里面。
贾蓉刚进去,便有一三十岁上下的老鸨凑了上来。
那老鸨道:“哎呦,好俊俏的大爷。大爷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吧,若是之前来过,我指定心里记着呢。”
贾蓉这会没功夫同那老鸨周旋,他冷着声,直言道:“刚才哪间房的人挨了打?打人的人现在哪?挨打的还有一个人呢?老实说,若是耽搁了,我让你以后天天见我。”
那老鸨一听贾蓉的话,脸上陪着的笑也没了,有些哆嗦的回话,道:“两个爷们挨了打,一个跑了,还有一个被打的狠了些,我让龟公给背到后院里了,现正让郎中给看着呢。”
“打人的也走了,他们都是有头脸的人,我不敢说。”
贾蓉听了,哼了一声,道:“先领我去看看挨打的那人。”
……
杏花楼后院,一间普通的卧房里,贾蓉见到了贾琏。
贾琏昏着,一旁有个屁的郎中,只一个龟公拿了块干净布子在给他擦着血。
贾琏被打的很惨,一条胳膊耷拉着,像是断了。眼角、嘴角都破了,最严重的是,脸上不知被什么东西划了,划出道足足有七寸长、半寸深的口子来。
贾蓉见道贾琏这幅模样,冷着脸回头看向那老鸨,道:“你可知他是谁家的人?”
那老鸨支支吾吾着,道:“打起来我也去拦了,就是没有拦住,大爷你可不能怪我……”
贾蓉厌恶的看着那老鸨的嘴脸,直接一鞭子打断了那老鸨的话,抽的那老鸨只嗷嗷。
贾蓉道:“蛆心的畜生还敢欺我,你当我为什么来?告诉你,他姓贾,贾琏。我也姓贾,寿乡伯贾蓉。不长眼色的东西,还在这里推诿扯皮,我现问你,谁打的琏二,你不说,你现在就死。”
那老鸨听了贾蓉的话,不敢置信的望了贾琏一眼,她看见贾琏那惨样,一时间,腿打着哆嗦,裤裆里一股尿骚味。
这时,薛蟠也晃着走了进来,他指着那老鸨道:“蓉大爷,这不是个东西,我挨打跑的时候,她还帮人拦着我。”
说完,薛蟠又道:“蓉大爷,今个真不是我们的错。我请琏二来这吃酒,我们的房,同打我们的那三个面对着面。他们开着门,在那边破口大骂你。我听了恼火,可我娘说过不让我惹事。我只好也扯着打嗓子,他们那边骂,我就在这边夸。谁成想,他们竟直接冲过来动了手。”
薛蟠说完,床上躺着的贾琏也被那龟公擦血的动作给疼醒了。
他疼的龇牙咧嘴,睁开眼又看见贾蓉正站在他面前,一时间又羞又恼,再加上血流的也多,于是人刚醒,就又昏了过去。
贾蓉见状,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已经软了的老鸨,道:“我最后问你一遍,谁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