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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澈显然没有开口的打算,池奚宁也不会上赶着,两人就这么坐着,淡淡的品着茶。
过了一会儿,福公公笑着回来了,躬身禀道:“回禀陛下,弘德殿已经收拾妥当。”
齐澈闻言放下茶盏,看向池奚宁道:“你且去歇着吧,若是缺了什么,同宫人说一声便是。”
池奚宁连忙起身,朝他行了一礼:“多谢陛下,臣女告退。”
齐澈淡淡嗯了一声,池奚宁便退下了,外间有宫女在候着,瞧见她出来,便立刻带着她去了弘德殿。
弘德殿刚被收拾过,里间的物品一应俱全,甚至连换洗的衣衫都是有的,只不过原先是为谁备的就不得而知了。
宫里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然而池奚宁现在却没有心情理会这些。
她转眸看向身后,一直跟着她的宫女道:“我有两个丫鬟跟着入了宫,只不过因为受罚没有随在身侧,劳烦你看看她们在何处,将她们唤来可好?”
宫女闻言屈了屈膝:“请池姑娘稍后。”
宫女退了出去,池奚宁一人坐在屋中,苦苦思索着对策。
齐皓给她放了几天假,今天是最后一天,这几天她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晃过,昨儿个还被他从书房赶了出来。
今天晚上不出现,除非他主动唤她,否则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席墨知道她在池家,稍稍去问就知道,她进宫还被留宿了,若是齐皓唤他,席墨肯定也能为她斡旋一二,除非齐皓铁了心要见人,否则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她不知道,齐澈要留她在宫中住多久。
一天还能搪塞过去,可到了明天晚上,她得当值,必须出现在齐皓的面前。
她最迟,明天必须回府。
太后留下小住,对任何人家来说都是一种荣耀,对没落的池国公府来说,那就更是如此了。
没有理由,她根本无法提起要回府的话,而池国公府,也不可能主动接她回府。
池奚宁头都大了,只要一想到穿帮的后果,齐皓可能会有的反应,她就觉得头皮发麻,愧疚不已。
她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没事的,她肯定能想到办法,混过去的,办法总比困难多,如果她没想到,那肯定不是困难太大,而是她不够聪明!
池奚宁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将焦躁的心平复下来,缓缓闭上眼,仔细寻找着可以逃脱之法。
过了一会儿,外间想起了夏竹的声音:“小姐。”
池奚宁睁开眼,连忙唤道:“进来。”
夏竹进了屋,与她一道进来的还有冬梅。
因为挨了二十个巴掌,她现在两边脸颊高高肿起,红彤彤的两片还带着好些道血丝。
她的唇也破了,唇角隐隐还能看到血迹,一眼瞧去甚至有些吓人。
冬梅瞧见池奚宁,眼中的愤恨甚至有些藏不住,她连忙低下头。
池奚宁穿过那么小世界,若是连她那点愤恨都感觉不到,那她算是白活了。
她看向冬梅道:“这里是宫中不必府上,言行举止都要小心才是,想必今日你也得了教训,我就不再另外罚你了,你先下去歇着吧,待会儿我问问看,是否可以为你寻些涂抹膏药来。”
冬梅现在根本连话都说不出,只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声是。
池奚宁摆了摆手让她先行退下,直到她离开之后,才看向夏竹低声道:“我有要事,需要你去办。”
夏竹闻言立刻躬身:“小姐尽管吩咐。”
池奚宁低声在她耳边道:“待到下午的时候,我会带着你去见太后,寻个理由让你出府,你去一个地方寻一个叫彩衣的人,若是门卫不让你进,你见不到人,就在宅子门前守着,一直守到萧丞相为止。”
听到萧丞相三个字,夏竹神色一愣。
池奚宁看在眼中,低声道:“说实话,我还不够信任你,但眼下我也没有旁人可用,你见到萧丞相后,报出身份,然后告诉他我被太后留下小住,让他务必想办法接我出宫。”
接着,她就将宅子的位置告诉了夏竹,确认夏竹记下之后,才又低声道:“此事不可向旁人泄露半分,任何人都不行。若是让我知晓,你背叛我,我定会亲手杀了你!”
杀了你三个字,她说极轻,可夏竹却感受了浓浓的杀意。
她诧异的看了池奚宁一眼,见到了她满目的寒光。
夏竹顿时心头一紧,连忙低声回话道:“小姐放心,奴婢自从决定跟着小姐起,此生就永不背叛。”
她说这话,莫名有种良将择主之感,池奚宁点了点头:“我信你,冬梅之事如何了?”
夏竹回道:“冬梅有些不大对劲,这么多年她虽然性子要强,但也是惯会伏低做小,笼络人心的,可自打小姐得了大房财物之后,她就有些变了,不仅我行我素,还有些跋扈起来,仿佛寻得什么靠山一般。”
“不当职的时候,她从不在院子里,奴婢打探过,她与二房三房皆有往来,老夫人那处就更不必说了。她有一个木箱,藏在她衣柜的最底处,用锁锁着,奴婢怕打草惊蛇,未曾撬开看过。”
池奚宁闻言点了点头:“她不正常,我怀疑她与外间的人有往来,二房三房,不过是她频繁在府中走动的障眼法罢了。”
听得这话,夏竹微微一惊:“府中有外间眼线?”
“有没有我不知道。”
池奚宁低声道:“我的怀疑也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任何证据,只是她身为一个婢女,脾气大的有些过分了,今日急切的想要往我身边凑,也太过明显。”
夏竹闻言沉默了会儿:“要不要奴婢回去之后,撬了那箱子看看?”
“不必。”池奚宁冷声道:“我要让她,在这宫中有来无回!”
说完这话,她看向夏竹道:“你是否觉得我残忍?”
“奴婢并不觉得。”
夏竹抬眸看向池奚宁道:“恰恰相反,奴婢反而觉得自己跟对了主子。后宅凶险,太过心善的主子,通常都不会过的很好。”
池奚宁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问问宫女能否拿些消肿的膏药来给冬梅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