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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举重开的消息传出来后,参加武举的人却寥寥无几,皇上愁的直掉头发,趁着最近京城刚好科举人多,谢珺瑶便时常在茶楼酒馆逗留,听听百姓对于武举的真实看法。
要了一壶茶两碟点心,一人坐在临窗的位置,一楼和底下茶棚里的谈论声便能听的清清楚楚。
“张兄,你是参加文试还是武举?小弟记得你的功夫很不错,当年一人打跑了五个劫匪呢。”
“当然是文试,我寒窗十年,可不想一朝去战场送死,说什么重开武举,不过是西鞑子近来频频进犯,打着武举的名义让人去战场送死呢!”
另一个人也加入进去:“是啊,我听说除了永安军几乎不用朝廷负担外,其他的大军就连武器都好几年没换过了,粮草更是年年都在减少,不给吃饱又要打仗,连件趁手的武器都没有,不是送死是什么?叫的好听,说什么武举,实际上就是征兵丁,骗傻子呢。”
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显然大家都对重开武举这件事不看好。
齐鸣悄悄走过来:“小姐,有消息了,这几日有人悄悄放出风声,说朝廷重开武举是因为西鞑子要进犯我朝,朝廷因为兵力不足,借着武举的名义实则就是招收兵丁,让大家去战场送死。”
“我已经知道了,可查到是谁在插手此事?”
齐鸣摇头:“做的很隐秘,不过……”
谢珺瑶抬起头:“不过什么?”
“不过似乎隐隐跟二皇子府有关。”
“二皇子?”谢珺瑶想不通插手这件事,让武举不顺利对他有什么好处:“确定吗?”
“不确定。”齐鸣突然绷住下巴:“小姐,煊王来了。”
谢珺瑶快速吩咐:“此事涉及二皇子,先不要声张,继续悄悄查探。”
“是。”
煊王上楼直冲着谢珺瑶而来:“谢世子让本王好找。”
谢珺瑶起身行礼:“不知煊王找臣所为何事?”
“武举的事情。”煊王自顾自坐下,顺手还招呼她一起坐下:“皇上把武举的事情交给本王负责了,本王跟皇上要了你一起。”
谢珺瑶意外的挑挑眉,皇上巴不得谢家跟煊王连句话都不要说,这次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煊王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讽刺的嗤了一声:“皇上这是拿咱俩架在火上烤呢!”
轻轻一点,谢珺瑶就立刻明白了,煊王紧紧盯着她的反应,如果是谢君晟,根本不会这么快反应过来,只有谢珺瑶能跟上他的思路。
谢珺瑶敏锐的察觉了他的目光,心里一凛,手不由在桌下攥紧衣裳:差点大意露出马脚,煊王在试探自己!
她不露声色的笑了笑:“王爷何出此言?”
煊王有些失望,意兴阑珊的解释:“刚才那些书生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那又如何?”
煊王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如果是你姐姐在这,她就不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谢珺瑶无动于衷:“可惜她不在这!”
“最近突然传出许多流言,说朝廷之所以重开武举,是因为征收的徭役人数不够,武举说的好听。其实就是变相骗大家服徭役,去战场送死。”
煊王冷冷笑了一下:“这次重开武举是你我二人提起的,可想而知幕后之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我们,皇上此时把我们扔出来处理这件事,一旦我们处理不好稍有差池,所有百姓的怒火都会转向我们,到时皇上只要把咱俩往出一扔,朝廷就能干干净净摘出去,现在你明白了吧?”
谢珺瑶却并不担心:“那处理好了不就行了。”
“谈何容易。”
“百姓之所以怀疑重开武举的目的,不过是因为看不到朝廷对将士的重视跟庇护,所以才没法产生信任,幕后之人就是利用这一点才能煽风点火,只要我们解决了这个问题,自有大批武士会前来应试。”
煊王冷哼:“你当本王不知道?可你也不看看朝中那群文臣,一个个早就被喂的脑满肠肥,满肚子算计的都是他们的利益,如今让国库分出银子来给将士,那些文臣怎么可能答应?尤其那个户部尚书更加可恶,每年到给将士发放粮草之时就哭穷,一年给的比一年少,偏偏皇上跟瞎了死的宠信他,我才刚从宫里出来,户部尚书又在那哭穷,被我狠狠骂了一顿!”
越说越气,煊王用力锤了一下桌子:“他娘的,将士在边城浴血奋战、保家卫国,他们这些文臣整日就知道勾心斗角,要不是将士浴血厮杀,哪来他们的安稳日子过?我看一个个就是安稳的太久了,都该扔到战场上让他们去打仗去,看他们还敢说什么国泰民安、将士只会增加朝廷负担!”
“王爷少安毋躁,无论文臣武将都自有其用处。”谢珺瑶虽然也烦那些道貌岸然的文臣,心里也已经有了想法,只是煊王已经在怀疑她,况且她还需要做些准备暂时不能说。
煊王坐了会儿,见她一点有用的主意也拿不出来,干脆起身气哼哼的离开了,自己真是昏头了,居然会以为这人是谢珺瑶!
煊王欣赏谢珺瑶,他们政见相合、志趣相投,谢珺瑶聪慧过人,总能跟上他的思路,谢家他最想拉拢的就是谢珺瑶,之前在回门宴上见谢世子跟他一唱一和,两人默契的让皇上恢复了武举,他当时有些恍惚,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谢珺瑶,再加上他听说谢家最近在悄悄的找什么人,心里才生出了些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让侧妃试探,现在看来自己真是魔杖了。
等煊王走远,齐鸣才问:“小姐,他应该不会再怀疑了吧?”
谢珺瑶摇头站起身,也打算离开:“先不管他,你叫上叶枫去帮我查几件事,要快。”
刚回到府里,谢老夫人便打发人又来叫谢珺瑶,问她:“你近来是不是都没见过昭阳公主?”
谢珺瑶皱眉:“她来告状了?”
根据本朝的习俗,新婚头三天新人夫妇需要每日同房,她怕露出马脚,所以三天一过就立刻搬了出来,昭阳公主虽然嫁到了谢家,但依旧是君,本朝公主招驸马,夜里只有公主门前亮灯,驸马才能侍寝,否则夜里驸马是不能进公主房间的,这一个月来昭阳公主未曾亮过灯招她,她也就乐得轻松。
谢老夫人说道:“不是公主告状,今儿太后招我入宫了,说襄阳公主可能已有身孕,问起昭阳公主呢。”
谢珺瑶囧了一下:“这个……我就算夜夜去公主房间,也没法让她给我生个孩子啊!”
老夫人打了她一下:“没正经,太后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提醒我呢,让你不要太过冷落昭阳公主!”
谢珺瑶奇怪:“太后是如何得知的?”
谢老夫人面色有些讪讪,谢珺瑶立刻便明白了,讽笑:“看来侯夫人虽被禁足,却依旧不影响她耳聪目明、神通广大!”
谢老夫人张了张嘴,半晌只说了一句:“她毕竟生了君书。”
是啊,毕竟给谢家生了个儿子!
谢珺瑶心里有些讽刺,多好的借口,只要生了个儿子,就能在谢家作威作福、兴风作浪,而自己却每次都要收拾烂摊子!
谢老夫人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因为当年我让楚凝淑进门,心有怨恨……”
“我不该怨吗?”谢珺瑶语气有些烦躁的打断,谢老夫人愣了一下,随后低下头,身上仿佛都笼罩了厚厚一层暮色:“该怨,是谢家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你跟晟儿。”
当年谢珺瑶母亲刚去世,七七尚未过,楚凝荷就设计勾引了永安侯,后来永安侯非但没处置她反而逐渐对她动了情,在谢珺瑶母亲孝期未满一年时楚凝荷就未婚先有了身孕,搁在往常这是要沉塘的,即便楚家护着,但发妻去世不到一年,这个孩子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下的。
但当时谢君晟在母亲去世后就开始生病,身子越来越弱,甚至有大夫都说没治了,谢老夫人找人看了楚凝荷那一胎,说是个男孩,于是永安侯就跟谢老夫人做主将这个孩子留下了,楚凝荷也因此顺利进门生下儿子谢君书,那一年谢珺瑶跟谢君晟才四岁。
谢珺瑶知事早,三岁便能认字背诗,三百千她四岁就能倒背如流,如此才能在楚凝荷手里护住谢君晟跟谢珺雅,谢君晟的命是谢珺瑶三步一磕头、九步一叩首的求了山上相国寺的方向出手,才好不容易救回来的。
谢家于她有生养之恩,这么多年父亲跟祖母也对她疼爱有加,父亲再宠楚凝荷都丝毫没动过要换世子的念头,她没办法因为一个楚凝荷就抛弃这养育之恩,跟谢家恩断义绝,但楚凝荷她绝对无法原谅!
谢珺瑶心烦意乱的起身离开,走到自己院子门口时脚步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一拐脚往公主的院子走去,昭阳公主没做错什么,是他们谢家对不起公主,她冷落公主一事既然能传到太后耳朵里,只怕其他人也听到了风声,京城没有秘密,她不能再让昭阳公主因此受到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