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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陈年旧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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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药是来自同安堂的刘大夫之手?”

少卿神色凝重:“是。”

谢珺瑶坐在椅子上,神色有些恍惚:“当年母亲无故小产,自那后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很快香消玉殒,我曾怀疑过是不是皇上或煊王为了挟制永安侯府,所以暗中下手害死了母亲,这么多年也一直悄悄查探却没半点线索,只以为是我自己疑心太重,可刘大夫是母亲当年的诊治大夫,为何会与楚凝荷搭上关系?”

前几日她跟公主被设计关在房内,公主过后立刻审问了庄嬷嬷,庄嬷嬷也很干脆承认了,是宫里对于她们一直不圆房一事心存疑虑,庄嬷嬷心里也着急,尤其之前谢家世子为了一个女子闹的整个京城沸沸扬扬,怕谢珺瑶心里还是惦记着那女子,万一日后纳进来公主恐怕会马上失宠,因此庄嬷嬷才着急让二人圆房,毕竟在本朝公主如果是嫁出去的,那么驸马则是有资格纳妾的。

庄嬷嬷是公主的奶娘,自然一心为公主着想,正是她的着急被楚凝荷的陪嫁沈嬷嬷看在眼里,此次就是利用这一点说服了庄嬷嬷,才让庄嬷嬷充当她们的马前卒,先是找借口打发了公主院里所有的丫鬟,然后又给酒水里下药逼谢珺瑶现出原形。

她们以为把一切都推到庄嬷嬷头上,谢珺瑶就拿她们没办法了,但百密一疏,楚凝荷跟沈嬷嬷为了保证计划万无一失,能一击即中除掉谢珺瑶,所以又是锁门又是下药的布了好几道锁,反而被谢珺瑶抓住了把柄,虽然其他计划都是庄嬷嬷做的,但酒水里下的药却是楚凝荷跟沈嬷嬷给的。

顺着庄嬷嬷交代的线索,谢珺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让人暗中顺藤摸瓜,却不想居然摸出了这么大一个瓜!

当年外祖父还在世时,因为与同安堂掌柜刘大夫交好,所以家里有人生病几乎都是找的同安堂大夫,因为母亲是独女,家中尤其宠爱看重,所以母亲出嫁后几乎所有大病小病全是刘大夫亲自诊治,谢珺瑶也从未怀疑过同安堂。

后来母亲去世后,她被楚凝荷欺负尚无自保能力,便被外祖父带去边关亲自教养,等回来便与同安堂失去联系,为了查找当年母亲去世真相,她也曾去找过同安堂,可同安堂早在她离开不久就因为摊上了一桩官司而关门了,刘大夫也不知所踪。

谢珺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再次得知刘大夫的消息,居然是查楚凝荷时顺带查出来的,她心里有些发沉,同安堂都已经关门,刘大夫如今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野大夫,为何楚凝荷能专门找到他?

“这绝不是什么巧合,如果楚凝荷早就跟刘大夫暗中勾结,那母亲当年去世的真相恐怕另有隐情。”

少卿跪下请罪:“是属下去迟了一步,找到刘大夫时他刚刚去世,他家人说是夜里出门给人看诊,回来时不小心掉进河里落水身亡了。”

“这么巧?”谢珺瑶冷笑:“我从来不信什么巧合,如此欲盖弥彰更说明其中有鬼!”

“大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刘大夫一死,线索便断了,当年之事因为时间久远恐怕不好查,待我先去打草惊蛇一番,你继续暗中盯着楚家,看能不能趁机找出什么把柄。”

待少卿退下,谢珺瑶唤来叶枫跟齐鸣:“去把沈嬷嬷绑了,同我到楚家问罪;齐鸣去把京兆府衙的人请来!”

沈嬷嬷是楚凝荷的陪嫁嬷嬷,卖身契在楚家手里,谢珺瑶突然拿人让沈嬷嬷跟楚凝荷都惊慌失措,楚凝荷气急败坏想拦,但谢珺瑶向来强势,况且在谢家谢珺瑶的权利可比她大多了,周围一个人都不敢拦她,只能眼看着沈嬷嬷被谢珺瑶绑着扬长而去。

宁远伯楚家自从太妃去世后,就越发没落的厉害,本来凭借两个女儿嫁的好又上升回来一点,但这几年谢珺瑶逐渐长大暗中握住了谢家权柄,楚凝荷被她打压的只能苟且偷生,谢珺瑶因为当年的事情记恨楚家,永安侯更不想为了帮楚家而得罪女儿,因此楚家借不上永安侯府的势。

二女儿虽然贵为煊王妃,但这几年煊王也带回来一个受宠的侧妃,对正妃楚凝淑越来越冷淡,甚至人前都不给她脸面,就连她生的嫡子也丝毫不受宠,两个女儿看似都风光无限,实则早被京城世家暗中笑话死了,为了不得罪谢珺瑶跟煊王,世家贵族越发不爱跟楚家往来,因此楚家看上去很是凄凉。

谢珺瑶一行人声势浩大的绑着沈嬷嬷前来问罪,着实有些打宁远伯府的脸面,宁远伯脸色阴沉:“谢世子,这是何意?”

谢珺瑶勾了勾嘴角,丝毫不给他面子:“自然是来问罪!”

“放肆!”宁远伯怒目圆瞪:“我楚家与谢家好歹是姻亲,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你如此目无尊长,这就是谢家的教养?”

“你是谁的尊?又是谁的长?谢家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评断!”谢珺瑶嗤笑一声,走到上首的椅子上坐下,扇子悠然的敲着手心,一个纨绔世子的形象被她做的惟妙惟肖。

宁远伯被气的双手直抖:“欺人太甚,纵然我宁远伯府再落魄,也轮不到你一个小辈如此放肆,今日你要给不出我个解释,此事我定要找谢侯爷讨个说法!”

“不用找谢侯爷了,你们楚家做过什么肮脏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谢世子最好把话说明白,宁远伯府不是能任凭你泼脏水的!”

谢珺瑶讽笑:“纵女行凶、恶奴欺主,你们宁远伯府已经够脏了,哪还需要别人来泼脏水。”

宁远伯深吸口气,没再理会谢珺瑶:“来人,去请谢侯爷过来。”

谢珺瑶拍了拍手:“好啊,快去请,也好让我那眼瞎的父亲好好看看,这么多年他到底宠了个什么玩意儿。”

“谢世子,老夫念你是小辈不与计较,你不要太过份!”

“我过份?”谢珺瑶手里的扇子唰的合上,在手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度指向被押着跪在地上、嘴里被堵上的沈嬷嬷:“我再过份也比不过你楚家心狠手辣,指使这刁奴联合同安堂刘大夫作恶害人!”

她故意把刘大夫三个字念的很重,紧紧观察着宁远伯的反应,果然宁远伯在听到这三个字是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脸皮也抽动了几下,随后快速恢复平静:“我听不懂谢世子在说什么!”

谢珺瑶继续逼迫:“听不懂没关系,反正京兆府衙门的人马上就来了,等把这刁奴扔在牢里一审,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宁远伯慌了一下:“她是我宁远伯府的奴才,就算做了什么也该由宁远伯府处置,还轮不到谢世子插手!”

“杀人放火,不管在哪里都是触犯律法的,难道宁远伯府就可以目无王法?”

宁远伯下意识狠狠瞪向地上被压制的沈嬷嬷,神色间有些紧张,沈嬷嬷憋红了脸一个劲冲他摇头,被堵住的嘴里“唔唔”直叫唤,想解释却又说不出话。

谢珺瑶抓着扇子的手指用力的青筋爆出,她死死看着宁远伯跟沈嬷嬷之间的眉眼官司,心中戾气越来越盛:“宁远伯,你还有什么话说?”

宁远伯暗自握紧双手,依旧满脸怒火:“我听不懂谢世子在说什么,等谢侯爷来了老夫自会与他详谈。”

谢珺瑶还想说什么,京兆府衙的人却已经赶到了,京兆府尹带头走进来,愁眉苦脸的行礼:“见过谢世子、宁远伯。”

宁远伯先一慌:“谢君晟,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珺瑶冷冷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说着看向京兆府尹:“罗大人来的正好,这恶奴图谋害主,证据我的人想必已经交给大人了,剩下的还请大人做主。”

京兆府尹一点都不想做主,这些世家贵族之间的龌龊,哪是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府衙门敢管的,弄不好他的脑袋都得搭进去,这世上最难做的官就是京兆府尹了,他今天为什么不生病啊!

宁远伯连忙走过去说了几句好话:“这本是家事,我自会与谢侯爷相商此事,罗大人功夫繁忙,我们就不添麻烦了。”

谢珺瑶似笑非笑的说道:“宁远伯好大的脸面,我谢家的主何时轮到你来做了?”

她如此打脸的说法让宁远伯面色涨的通红,京兆府尹更是恨不得装鸵鸟把脑袋埋起来,然而谢珺瑶自然不会放过他:“京兆府尹,还有什么问题吗?”

看谢珺瑶不依不饶的态度,京兆府尹明白今天谢家跟楚家他势必要得罪一个,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并且一直没被撸下去,自有其生存之道,两权相害取其轻,根本不用考虑,任何脑子正常的人都不可能为了一个楚家,去得罪位高权重的谢家。

很快下了决断,京兆府尹一挥手:“来人,把这恶奴带走,谢世子放心,下官一定会尽快给您一个交代。”

谢珺瑶满意了,挥挥手放他离开,最好京兆府衙门能从沈嬷嬷嘴里套出什么线索,楚凝荷作恶大部分都是这个沈嬷嬷在背后出谋划策,这次出其不意把她逮住,决不能轻松放过。

没理会脸色难看的宁远伯,带着一行人扬长而去,回家后少卿连忙跑来问道:“大小姐,宁远伯可露出马脚?”

谢珺瑶一边摸索装夜明珠的盒子一边说道:“从现在起,派人寸步不离的盯着那个老家伙还有楚凝荷。”

摸索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她叫来绿绮:“夜明珠呢?”

绿绮连忙回道:“公主看上了,方才派人拿到她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