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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哼了一声:“谢君晟,你这是欲加之罪,保卫边疆不利是边关那些将士的失职,朝廷不问罪他们已经够宽容了,你居然还想把这罪责加在李大人头上,这跟他一个户部尚书有何关系?我看你分明就是想挑起文臣武将之间的矛盾,居心叵测!”
谢珺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二皇子少安毋躁,我敢说出来自然有我的道理,若仅仅只是保卫边疆不利,陛下自然可以拿边关守将问罪,可若是有人暗中收受他国好处出卖我朝江山,故意拖欠粮草跟军饷,那就是欺君叛国!”
户部尚书脸一白,冷汗顺着额角不断流下,色厉内荏的指着谢珺瑶:“谢君晟,老夫与你无冤无仇,你却处心积虑栽赃陷害,老夫对朝廷忠心耿耿,岂容你一个黄口小儿信口开河!”
谢珺瑶又蹲下身在箱子里翻了翻,在众人几乎惊悚的目光中再次拿出一叠东西,传送太监颤颤巍巍拿到皇上面前,皇上一边看,谢珺瑶一边为其他人解惑:“忠心耿耿?这话用在户部尚书这里简直可笑,尚书大人的大儿子年纪轻轻便任一方大员,最大的功绩是在边关任职时提前知晓西鞑子的进犯,将计就计部署,那次不但我边关百姓没有任何损失,反而大挫敌军,可谓是功不可没。”
有大臣不解:“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谢珺瑶讽笑:“当然是好事,如果忽略这暗中的勾当的话。”
大臣们纷纷质疑:“这话什么是意思?”
“当时进犯我们的是西鞑子的二部,二部由现任西鞑子王的叔叔统领,那次进犯后二部首领重伤不治身亡,二部轻而易举由西鞑子王顺利接管。”
底下大臣全部议论纷纷,这实在太巧合了,户部尚书腿肚子都开始发抖了,赤红着眼睛狠戾的看着谢珺瑶:“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难道我儿保护边关还保护错了?”
有交好的官员也替他说话:“纵然如此,谢世子也不能武断认为就是李大人的儿子勾结了西鞑子王。”
谢珺瑶冷笑:“近年来随着我朝与西鞑子国关系越发紧张,两国早已断绝往来,商路不通,可奇怪的是户部尚书夫人的陪嫁铺子里,西鞑子国的东西依旧源源不断,甚至有些在西鞑子国都是贡品,各位大人难道就不好奇这些东西是如何来的?”
“这……”众臣皆语结,目光诡异的看向户部尚书,又看了看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皇上,一个个都不敢再多言。
谢珺瑶盯着依旧脸色灰败的户部尚书,慷锵有力的说道:“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不会随意指责,这几年不管是土部还是西鞑子,谁来进犯我们,巧合的是那里的将士粮草跟武器必有拖欠,以至于次次战败,我心中早有怀疑,查户部尚书也不是一两年了,如今证据确凿,户部尚书暗中与西鞑子以及土部确有勾结,所以西鞑子才能那么准的抢掠我朝百姓,土部才能年年顺利的拿到我朝的金银粮米!”
武将们忍不住了,看着户部尚书恨不得把他吃了:“我们在边关拼命,你却在暗中出卖我们捞好处,我说呢年年拖欠粮草,你他妈心都被狗吃了,卖国求荣的东西!”
皇上狠狠一拍龙椅,众臣立刻安静下来:“户部尚书,你可知罪!”
户部尚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明白大势已去,泪流满面:“臣、臣……”
“来人,拖下去!”
户部尚书一路喊着皇上饶命的被拖下去,朝中大臣人人自危,已经不敢有人再对抗谢珺瑶,二皇子握紧拳头,心中越发恼火,户部尚书可是他的钱袋子,现在却折在这里,这个谢珺瑶着实可恶!
越想越憋屈,二皇子阴沉沉开口:“谢世子今日似乎打定主意要抓着文臣不放了,我知道谢家是武将出身,可也不能光对着文臣穷追猛打,重武轻文,难道武将中就没有任何人有过错?”
其他文臣心里本就不怎么高兴,光一个早朝四五个文臣都被拖走了,听了二皇子的话更加不服:“说的是啊,这分明是公报私仇,以权谋私。”
谢珺瑶制止住其他武将的动作,态度没有丝毫恼怒,淡然道:“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对江山都是一样重要,我心中绝无偏袒,武将保家卫国、文臣治世安邦,一个朝廷若想繁盛延续下去,只要是一心为国的,文臣武将都一样重要,我今日此举也并非要针对谁,若武将有问题被二皇子查到证据,同样可以说出来,该治罪就治罪,我绝不会有丝毫包庇。
但武举一事关系江山安稳,边关将士的问题更是刻不容缓,根据我朝律法,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各等官职不同俸禄等等也早有明文律例,只是这些年被逐步下降,我如今不过是借着律例重新提及,为的也是朝堂安稳。”
二皇子怒斥:“说的好听,那律例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了,与现在的情况早已天差地别,如何还能生搬硬套?”
其他文臣也纷纷抗议:“如果按照谢世子的建议,整个国库的收入都得全给武将,要咱们这些人何用!”
谢珺瑶抬手压制住议论:“二皇子所言极是,如今的确与刚开国时不同了,我朝开国时国库一年钱粮等所有收入全部加起来,换算下来差不多是一千多万两白银,后来经过历代先帝圣德贤明、知人善任,如今陛下又英明神武,国库收入逐年增长,尤其十几年前陛下重定律法,将商税亦纳入其中,国库钱粮布匹等等每年加起来已经将近三千万两白银,所以我朝官员俸禄比历朝历代都要丰厚。
李大人刚才说我对国库收入一无所知,所言不过是信口开河,可我这几个月来早已将本朝自开国以来每年国库收入都查清了,账本就在这里,各位大人若有疑虑可以随时查阅,在李大人任职户部尚书之前,是江大人掌管户部,同样的兵马,那时粮草武器从不拖欠,对于战亡的将士补贴也未取消,天灾人祸照样年年都有,可国库依旧每年都有结余。
就拿十几年前几乎蔓延所有国家的旱灾来说,其他国家全部尸横遍野,只有我朝百姓没受多大影响,将士的粮草也未有一丝短缺,那时国库收入比现在每年还少两百万两白银,为什么江大人能办到,历任户部尚书都能办到,唯独到了李大人这里,户部就变成了年年亏空,以至于拖的我偌大一个江山居然只能任人欺辱宰割,他所亏空的银两又去了哪里?”
二皇子心里一慌,几乎狠厉的瞪向谢珺瑶,生怕她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满朝文武则全部哗然,谢珺瑶把户部收入明明白白亮出来,众臣一时都哑然,就连依旧不服气的几个文臣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反驳她。
皇上压下底下朝臣纷纷议论,这才终于开口对争论了一早上的问题下了决断:“关于户部亏空一事,由大皇子负责彻查,大理寺跟都察院协同。”
向来被二皇子压制的大皇子一脸惊喜,激动领命:“儿臣定不辜负父皇所托。”
二皇子急了:“父皇……”
皇上抬手制止住他的话,继续说道:“谢世子今日所言犹如当头棒喝,文臣武将本该都是我国之栋梁,不该有所偏颇,可近年来倾斜愈发严重,朕亦有失察之罪。”
所有大臣全部跪下:“陛下言重,是臣等有罪。”
皇上站起身严肃的环视众臣:“这几年周围小国对我边关连连进犯,如今西鞑子国更是得寸进尺,可我朝能战的战将却选不出几人,兵力更是散漫不堪,如此下去江山危矣,武举一事迫在眉睫,任何人都不得从中作梗,关于将士俸禄补贴等问题,依本朝先祖所颁律例严格执行,具体事宜待新任户部尚书上位,与谢世子一同商定。”
无人再敢提出反对,武将们更是心情激动,就连“陛下英明”都喊的格外带劲,对谢家更是感激不已。
谢珺瑶却并不贪功,其实她今日能这么顺利,一是她的确在一开始先拿几个文臣开刀,震慑住了众为大臣,然而更重要的却是煊王跟皇上暗中支持,他二人的心腹大臣今日全都保持沉默,甚至暗暗帮自己推波助澜,否则光这些人今日就得好一番唇枪舌战,自己恐怕还真得把所有文臣全部得罪才行。
煊王抬头看着谢珺瑶,心口砰砰直跳:这不是谢君晟,谢君晟绝不会有今日的震慑力跟表现,更查不出这么多大臣的把柄,眼前能让所有人哑口无言的只会是谢珺瑶!
萧若翾松了口气又挡上木板,眼里却亮晶晶的,朝上的谢珺瑶胸有成竹、从容不迫,就像一块璀璨的明玉一样耀眼夺目,跟和她在一起时的嘴欠不正经完全不一样,萧若翾的心狠狠跳动了几下,双手按在心口上,脑子里却还是谢珺瑶刚才意气风发的模样。
太后笑了一下:“这谢世子倒是长进了不少,颇有他长姐的风范了。”
萧若翾回过头:“皇祖母,您跟父皇总提起那个谢珺瑶,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能得您跟父皇如此看重。”
太后拍了拍她的脑袋:“那是个很聪慧睿智的女子,谢家能在这几年武将越发艰难的情况下,还能撑到今日依旧如日中天,这个谢珺瑶功不可没,她八岁随着祖父去了边关,听说十岁时便亲手杀了他祖父身边叛变的副将;当年他外祖父只有一女,诺大的家业在她母亲死后全部落入旁支手里,可随着谢珺瑶这几年慢慢长大,当年侵占她外祖父家产的那些人不是死就是残了,你说这背后有没有她的手笔?”
萧若翾不服气,骄傲道:“那也可能是我驸马出力的啊,你又不是没看到他今天表现多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