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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昊亘回到了于守所住的小屋。
于守有些诧异,“为何如此早就归来,在彼处锤炼身体,可是时日越长越好。”
吴亘笑道:“留在陵中,非是为了锻体,而是为了扫墓礼敬先贤。如此肃穆之地,怎能用于自己修炼。”
“我听木济说,伤你的二人可是借兵冢磨砺剑意,为何你却舍弃如此机缘。要知道,习武之道如逆水行舟,一步慢则步步慢。”于守面有惋惜之意。
吴亘哈哈大笑道:“武者求进,亦应取之有道。武道精进路径千条,唯独不愿打扰英灵安歇。”
于守半晌无语,起身向着吴亘施了一礼,吴亘慨然而受。
入夜,天空繁星璀璨,长河如带,四下静寂无声。不时有绿色的光带掠过天际,如女子慢舞的长长飘带,轻盈荡漾于天际。
木济走了过来,坐在仰望星空的吴亘身边。
吴亘赶紧抬手,“大师也未入睡吗。”身体往旁边挪了一挪,此人能扛下林若实师父一击,岂能等闲视之。
木济看着吴亘,微笑道,“施主不也是在观天象吗,如何,可有所悟。”
吴亘笑笑,“大师说笑了,我一介愚钝凡人,看两颗星星怎能悟出什么天机。倒是听闻大师在此有所悟,得了妙方,可治晦雾之毒。只是有一件事不吐不快,大师为何不去救治那些暗谷残喘之人。”
“不可治。”木济叹息道,“初霁当日中毒尚浅,尚可调和。若是中毒深了,再好的金石良药也无法回春。
这些年来,我看似忙忙碌碌,实则一事无成。只能找些戍徒孩童,为其注入晦毒,再以真气调和,使其习惯于晦雾在体中存在。”
“注毒?”吴亘有些诧异。
“正是。以往我只想着以虎狼药治人,却未活一人。当日在荒陵,观这黑白二气相斥相生异象,方才明悟。世间有阴即有阳,有白必有黑,怎能非此即彼。这晦雾相较灵气,亦可视为黑白之气。在你们内地各国,晦雾不也称为逆气吗。
对于异族而言,晦雾反是灵气,灵气则成了剧毒之物。星落原晦雾灵气交杂,正所谓孤阳不生,独阴不长,一味排除晦雾反是害了其性命,倒不如坦然接受,起码能活下性命。”
沉默片刻,吴亘叹息道,“大师以己真气调节戍徒子弟,自损修为,不啻于以肉饲鹰,终不是长久的法子。难不成真没有其他法子,或是有没有发现可自如吐纳灵气、晦雾的人。”
木济笑吟吟看着吴亘,双目有神,“有,就在眼前。”
吴亘一愣,“大师看出来了。”
“不错,当日我就是拼死也要将你带回,正是看到这一线希望。既然有施主这样的异类存在,想来定然有和谐相融二者的法子。
施主天赋异禀,实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派来相助戍徒之人。既然有此天赋,施主不妨探出一条别样路来,救下如初霁一般的万千戍徒。”
“大师太高看我了,我哪里有那么大本事,怕是担不起此任。”
“卑草终为高木,终有一天施主会当此重任。”
“大师有些挟恩图报了,我这小肩膀可承受不住,若是不干呢。”
“那贫僧自当收回救命之恩,一掌劈了施主即是,要知道,出家人亦有金刚之怒。”
吴亘没想到看起来有些沉闷的木济,还会开玩笑,只得苦笑道:“我尽力而为吧。”
木济起身双手合十,“施主高义。”
“捧杀。大师这是明目张胆的捧杀,诶呦,我这小身板啊。”吴亘哀叹道,扑通躺在地上。
看着耍无赖的吴亘,木济眼带笑意,“还有一事相求,可否将补霁带走,将其留在此地,终是毁了孩子。当初救活她时,按着俗家的习惯,给她起了这个名字,只想以她为始,戍徒的厄运能一点点离去。
当然了,初霁在你身边,亦可相助于你,她身具异能,身体痊愈后倒有了控气之能,行走于星落原,倒是可以提供一些助力。”
原来初霁的名字还是木济起的,犹豫了一下,吴亘问道,“于老可是愿意?”
木济颔首道,“正是于守所托,当日在陵园中,他曾与你提起过。为人长辈,终是有些私心,不能在此断了孩子的前途。”
“行。”吴亘干脆答应道。
临行的日子转眼到来,吴亘拉着眼睛已哭成桃子的于初霁,与于守、木济告别。
看了看那一眼望不到边的坟冢,吴亘背起初霁,掉头离去。
行了许久,回头再看时,还能看到木济二人的身影,站在原地遥遥相望。
多了初霁在身边,吴亘的担子重了不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照顾过人,如此一个小姑娘在身边,吃喝都得操心,原来养小孩是如此费心费力的事情。
最让吴亘发愁的是,这小姑娘的辫子如何打理。每天早上,吴亘如临大敌般看着初霁的一头乱发,笨手笨脚为其梳理头发,最后还是弄的如鹊窝一般杂乱。
每到此时,吴亘就怀念起赵陵来,若是此时还在车队中,这等活计就是侍女顺手一弄的小事。
不错,吴亘还是想找到车队,毕竟,将自己推入谷中的陈统领,恐怕还在逍遥自在。
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有仇必报可是吴寨主的天性,宽宏大量从来与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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