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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琅妧起来,便接到了鸿胪寺汉鸣赞坤烁由于贪污公款,而被收押大牢,而其子被人告发强抢民女,亦被抓去了大牢。都察院左都御史坤煜也收到牵连,被罚俸三月,回家闭门思过的消息。
琅妧听后,没说什么,只叫下面的人服侍她梳洗装扮,茯苓见琅妧静静地坐在梳妆镜前,一言不发,以为琅妧是在担心御史大人。便忍不住道:“福晋,您昨日去宫里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说要料理二房的人,奴才心里也是为福晋您高兴的,竟不想,还连累了御史大人被罚俸回家,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茯苓服侍琅妧也有十年了,也跟着琅妧回过几次叶赫那拉府,知道福晋二叔一家甚是贪得无厌,仗着是后族,便在京城里面作威作福,要不是老大人仁慈,多番庇护二房一家,就二房父子那嚣张跋扈的劲儿,早就被人收拾了。
但没想到的是,老大人也跟着遭了殃。
琅妧凝眉,沉声打断了茯苓道:“茯苓慎言,皇后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不许在私下里议论皇后,隔墙有耳,若是被有心人听了,本福晋也保不住你。”
茯苓一惊,吓得跪到琅妧的面前,“福晋息怒,奴才也是无心之失,奴才知错。”且不论皇后做了什么,一个小小的奴才妄议皇后主子便是死罪,有十个八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屋里伺候琅妧梳头,盥洗和靧面的几个使女眼见福晋身边得脸的茯苓跪下来,几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尤其是给琅妧梳发的使女,双手颤抖,险些梳子都拿不稳。
茯溪双手端着盛放琅妧衣物的漆盘进来,眼见屋内气氛紧张,茯苓跪在了福晋跟前,面带恐惧,眼眶微红,显然是说了什么让福晋不快的话了。
茯溪也不由得绷紧了自己的神经,小心翼翼的问道:“福晋,这是怎么了?茯苓姐姐是做了什么惹福晋不快了么?”
茯苓伺候她多年,琅妧也不忍苛责,便道:“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茯苓你伺候我多年,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祸从口出,本福晋希望你以后能够谨言慎行,你且起来吧。”
茯溪见机,把漆盘放在了小桌上,上前扶起茯苓,她虽然不明白茯苓说了什么事情让福晋突然发作,但茯苓是个直性子,多半泛了宫里忌讳,不然福晋也不可能突然冷了脸色。
茯溪安抚道:“茯苓姐姐先起来吧,福晋也是为了你好,我同姐姐都是自宫里拨出来伺候福晋的,我们入宫的第一日,教习嬷嬷便教我们说话行事都要谨言慎行,多做事少说话,小心一些总没有错的,茯苓姐姐。”
茯苓就着茯溪的手起来,低头道:“福晋,奴才知道错了……”
琅妧平静地看着低头认错的茯苓,道:“我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你这心智的确要好好磨炼一下了,正好前几日茶房的管事嬷嬷来报,说是有两个婢子回家探亲告了假,茶房里面正好人手不够,茯苓你便去茶房帮上几日忙,再回昭徽斋吧。”
茯苓咬唇,声音微微颤抖:“福晋……福晋您这是要把奴才发落去茶房……”在茶房侍候的都是王府的下等使女,她一个福晋身边伺候的一等使女,若是去了茶房,说的是去帮忙,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惹了福晋不快,被发落到茶房去了。
这么多年以来,她作为福晋的贴身使女,在王府里,年长的嬷嬷见了她堆笑的唤一声“茯苓姑娘”,年纪小或是同辈的见了她谁不唤一声“姐姐”,要是被罚去了茶房,王府里面的嬷嬷丫头们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看她呢!
琅妧淡淡道:“不是发落,本福晋只是让你去茶房帮帮忙,顺便静静心,你下去以后也自个儿好好琢磨琢磨吧。”
偌大的王府又哪里真正的缺了人手呢,不过是琅妧有心磨磨茯苓的心性,茯苓跟了她多年,忠心耿耿自是不必说,作为福晋身边的贴身使女也是面面俱到,不过……这些妥帖和周到在王府里自然是够用了,若是更进一步,进了皇宫,便有“不胜其任”之感了。希望茯苓能明白她的一番苦心吧。
茯苓虽然不想在王府众人面前失了面子,但是她也明白自己今天犯了忌讳,福晋罚她也是对的,她福身道:“是,奴才明白了。”
茯苓退下以后,茯溪也不敢多问,只道:“福晋,茯苓姐姐一向对福晋您忠心耿耿,说了什么不上道的话想必也是无心之失,福晋莫要真恼了姐姐才好。”
琅妧抬手接过梳头婢女手上的金丝楠木梳子,递给茯溪道:“茯溪,你来替我梳头吧。”
又扫了扫屋里伺候的其他奴才,琅妧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屋里的其他伺候的使女自是松了一口气,因着刚刚茯苓说了不该说的话,被福晋发落到茶房里面去了,众人唯恐福晋迁怒到她们身上,适才小心翼翼的垂首做事,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如今得了福晋的允许,便如释重负的退出了内寝。
茯溪刚刚伺候琅妧的时候就是屋里的梳头宫女,后来琅妧见她聪慧伶俐,便把她提拔为了贴身使女,是以,茯溪一直感激琅妧的知遇之恩,往日侍候琅妧,没有不尽心的时候,且比年长的茯苓更加谨慎仔细。
茯溪仔细的替琅妧梳着发,只听得琅妧缓缓开口:“茯溪,你是个慧心巧思的丫头,做事总比茯苓多了几分玲珑之心,也远比茯苓谨慎,你们俩如今一同侍候我,我便希望平日里你有机会便提点茯苓一两句。”
茯溪略有些惶恐的道:“福晋……茯苓姐姐早些年便来伺候福晋了,若论提点,自然还是茯苓姐姐来提醒奴才。”
琅妧轻笑,看着自己浓密的秀发在茯溪手下很快就成了一个漂亮却又不失端庄的髻,她道:“你同她也相处了三年了,你心思玲珑,大抵也明白茯苓的性子了,有时候你看破却从来不说破,你虽然晚入昭徽斋,但未尝没有并驱争先的意思,不过本福晋希望你们能相互扶持,一同陪伴我去俯瞰这紫禁城的贝阙珠宫。”
茯溪握着梳子的手微顿,心里也是微微动容,想不到福晋竟把自己的小心思看得如此明白,更没有想到的是福晋竟如此抬举自己,茯溪不再犹豫,道:“是,福晋,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也多谢福晋的提点。”
由于今儿琅妧免了侧福晋和诸位格格的请安,苏娢香一大早便过来春和院了。
春和院守门的门子见了苏娢香,不免大惊失色,急匆匆的想要进内院禀告瓜尔佳氏侧福晋,生怕苏娢香又像昨晚一般闯了进去。
谁料苏娢香只细声的道:“你且去内院通传一声,就说我来向侧福晋请安了。”
苏娢香语气温柔,面上也是一番祥和亲切的神色,守门的还是昨天的那个门子,看得直咋舌,这还是昨日那个气急败坏的苏格格么?
门子虽然心里惊奇得很,但面上还是恭敬的道:“苏格格,您且等等,奴才去禀告侧福晋一声。”
瓜尔佳念薇一向起得早,今晨不用向福晋请安,便拿了一卷诗本,安静的坐在玫瑰圈椅上看着。
听得下面人来禀告,说是苏格格来了,也不免惊讶,她原以为按照这位苏格格的脾性,起码七八天不会踏足她的春和院,没想到,不过一天便又再次来到了她的春和院。
念薇抬头道:“请苏格格进来的吧。”
待门子领命退下后,念薇才又问:“二格格可起了?”她明白昨儿苏娢香没把清昕带走,今天无论如何都会接回二格格的,二格格原就不是她的女儿,虽说她现在也对二格格有了几分慈母心肠,但终究不是自己的亲骨血,二格格虽然现在也跟她亲近,可心还是向着自己的生身母亲的。
就单说昨晚苏格格离去后,二格格连最爱的糖蒸酥酪都没吃几块,便说累了想睡觉了,这也让念薇明白一个道理,血缘这东西不是有心便可以改变的。
茯芊道:“还未起呢。”
念薇放下诗本,含笑道:“那便让二格格多睡一会儿吧,走吧,我们去见一大早就来我这里的苏格格。”
茯芊有些担心道:“这苏格格不会又要来咱们春和院大闹一场吧。”
念薇轻轻摇头:“不至于,若是这苏格格还想来我春和院大闹一场,变不会特地让门子来通传了,想必现在已经大摇大摆的带着人站在我面前了。”
茯芊一想,笑道:“也是,刚刚小陆子可说的是苏格格来春和院是要向您请安呢。”
念薇眉眼上扬:“走吧,去看看这苏氏玩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