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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胭一颗心随着苏岸看似淡定的回应被攥紧。</p>
正是因为她了解苏岸，所以她清楚苏岸肯定不会牺牲别人换自己性命。</p>
他有可能还会将人引至安全地带，自己赴险。</p>
就在易胭仍旧思绪繁乱之时，苏岸接下来一句话让她彻底怔住。</p>
黑夜掩护之下，男人低凛声线难得有一丝疲倦。</p>
“是我的错。”</p>
易胭一阵心疼，苏岸很少在她面前示弱，不会软弱。</p>
她几乎一瞬间心脏被攥成一团，抱着苏岸的双手紧了几分：“不是，不是你的错。”</p>
“不是。”</p>
“怎么不是？”苏岸似乎对易胭这种护短的态度有点无奈，抬手摸了把她后脑勺，“如果不是我，他们便不会死。”</p>
还未等易胭察觉到今晚的苏岸异常温柔。</p>
注意力已经被他话里的“他们”吸引。</p>
“他们？”</p>
“除了周凛外，还有别人？”</p>
这问题让苏岸安静了一瞬，几秒后他开口：“一个女生。”</p>
易胭一怔。</p>
苏岸言简意赅与她讲了几句，没有细讲。</p>
苏岸是个不喜跟人解释太多的人，不管任何事，易胭明白他能跟她讲这么多已是他最大耐心。</p>
……</p>
清蒙雨雾的小镇，中药味苦涩。</p>
因为常到药店抓药的原因，周凛与那里一个经常给他拿药的女生熟识了。</p>
女孩十七岁，长得水灵可爱。</p>
有时还会帮忙周凛把药端给苏岸。</p>
一回生二回熟，苏岸也对这女生渐渐有了印象。</p>
周凛是个不擅长交友的人，基本上没什么朋友。</p>
女孩却不害怕他这个冷漠又严肃的人，整天跟小尾巴似的，只要见到周凛便会黏上去。</p>
后来就赶也赶不走了。</p>
那天爆炸前周凛到底对女生说了什么，无人能知。</p>
或许只是请她帮个忙。</p>
又或者什么都没说，那个女生自己跟上的他。</p>
周凛想与映沙那帮人同归于尽轻而易举，可他想要的不是同归于尽，而是救苏岸出来。</p>
但苏岸想要的不是生，而是想了断不法之徒。</p>
周凛自然也明白，所以他顺便帮苏岸完成了这件事。</p>
敌众我寡，这是一场胜算不大的赌局。</p>
最终两条命换了一条。</p>
……</p>
苏岸言语不多，只简单讲了几句。</p>
连当时他目睹的惨状都没跟易胭提一句。</p>
寥寥几句易胭却已经骇然。</p>
苏岸回来后身上有很多以前没有的伤疤，多半是当年留下来的。听力也有所损失。</p>
他肯定会被那场爆炸波及到。</p>
或者说，不是波及，而是他也在那场爆炸之中，只是他存活了下来。</p>
即使周凛想救他，但在那种情况下，要苏岸毫发无损根本不可能。</p>
苏岸一线生机是他们给的。</p>
他亲眼目睹惨状。他们人体怎样被撕裂，怎样被摧毁。</p>
光是想象，易胭后背都一阵发寒。</p>
她清楚这对苏岸来说不是解脱，反而是一种惩罚。</p>
苏岸宁愿命陨的人是自己，也不愿是别人。</p>
早便做好把命抵上的决定，冷血决绝，不留后路。</p>
易胭躺在苏岸怀里，问：“你有没有想过我？”</p>
“嗯。”</p>
或许是担心易胭没听见，他难得又补了一句：“有。”</p>
正是因为不舍，因为想一个叫易胭的，才会撑了两年。</p>
一醒便来找她。</p>
易胭心尖蓦地发酸，问了句：“你后悔吗？”后悔死的人是他们，不是你。</p>
苏岸几乎没有犹豫：“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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