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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霜做好了红薯饭端出来,里面加了一些肉干。
这真的是红薯饭,吃起来十分粗糙,往下咽的时候,还能刺到嗓子。
宁晚清艰难的将一小碗红薯饭咽下去,俞霜炖了一些红薯粥给自己的娘亲,又匀了一些出来递给宁晚清:“这是给阿深哥哥的,姐姐想办法给阿深哥哥喂下去吧,肚子吃饱了,伤也能好的快一些。”
宁晚清猜得到这是这个小家庭能拿得出来的最好的食物了,她也没挑剔,端进去喂给厉云深,可是,粥刚勺进去,就顺着他的薄唇流了下来。
她无奈,只得叹了一口气将红薯粥放在了床头。
幸而今天早上两人还吃了一些早餐,不然她还真担心厉云深的身体撑不下去。
没过多久,俞壮汉就领着一个穿着灰色短襟的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三十出头的样子,留着一撇一捺的山羊胡,手里还提着一个药箱。
他一进来,就坐在了床边,看了看厉云深的伤,不由一惊:“这是刀剑之上,谁伤的?”
宁晚清擦了擦眼角,眼眶发红:“那些土匪人人一把刀,对着我哥哥就砍,哥哥为了护住我,浑身上下都是伤,求大夫救救我哥哥……”
那郎中又探了一把脉,不由摇头:“伤太重了,病人的脉象很虚浮,恐怕……算了,我还是开一副止血的方子给你,等会再帮忙把药送过来,不过,病人伤太重了,这副药也只是拖一拖时日罢了,若是今夜病人发热,恐怕扁鹊再生也没法子……”
宁晚清的心咯噔了一下,忙抓住了郎中的手:“没有什么退烧的方子吗?”
郎中摇摇头:“有,但是对病人的身体而言,无疑是杯水车薪,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不管有没有用,都请郎中一试。”宁晚清再次将玉簪拿下来,“这是诊金,拿去镇上换钱,应该能换几两银子。”
郎中也不识货,随手将玉簪收下,叹气道:“你还是要有点心理准备。”
说完,摊开纸笔,开始写药方。
宁晚清看着躺在床上的厉云深,眼眶氤氲上了一层雾气,她以为遇到俞家父女,能捡到一线生机,没想到郎中却轻易地给厉云深下了死刑……
不,他可是大将军,在鬼神手中无数次捡回来一条命,他不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在几个黑衣人手上的!
如果,如果不是她,厉云深也不会伤成这样……
宁晚清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一大滴一大滴的落下来,落在了厉云深的手背上。
“阿清姐姐,别哭,你哥哥不会有事的……”俞霜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抱着宁晚清低声道,“郎中每次都说我娘亲药石无医,可我娘亲还不是活了这么多年,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宁晚清点头,擦干了眼泪,接过郎中递来的药方,去抓了药,又找俞霜借了药罐子,开始熬药。
药罐在院子里熬着,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来,俞霜连忙帮着把药罐子移到了廊檐之下,中药的味道一点点的蔓延出来。
宁晚清把熬好的药端进去,她走到床边,仔细的给厉云深喂药,可如之前一样,药刚送进嘴里,又被厉云深用嘴巴抵了出来。
这样下去,根本就不行。
宁晚清抿着唇,当机立断,她喝了一口药,俯下身,将嘴里的药渡进了厉云深的唇舌里。
她的唇,冰冷如雪,男人的唇,灼烧如火。
两人的唇瓣贴合在一起,是冰与火的交融,一种异样的情愫从宁晚清的心口升腾起来。
她顾不得去细究那股情愫是什么,一口接着一口,终于将一大碗黑漆漆的药汁喂了下去,她又喝了一口水,将自己唇舌里的中药味给冲下去。
刚喂完药,俞霜就走了进来:“能喝进去药是好事,阿深哥哥肯定会没事的。”
突的,俞霜惊叫一声,“阿深哥哥的脸怎么这么红,呀,是不是发烧了?”
她用手摸了一下厉云深的额头,脸色骤然一变,“阿清姐姐,快打盆冷水来给阿深哥哥降温,再这么烧下去,阿深哥哥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难怪刚刚他的唇那样的火热……原来是发热了。
事情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开始发展,宁晚清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绝望慌乱,她强迫自己镇定想下来,按住了不断颤抖的指尖,轻声道:“阿霜,你们家里有酒吗?”
俞霜皱眉:“阿清姐姐,你要酒干什么?”
“降温。”
酒精含有乙醇,而乙醇能带走热量,更关键的是,酒精能杀菌,在现代的医院,很多临床护士都是用酒精消毒的。
“有酒,是十几年前我出生的时候,我爹爹埋下的女儿红。”俞霜道,“可是阿清姐姐,酒精的降温效果还能比冷水好吗?”
宁晚清无力解释,低低的道:“阿霜,我知道女儿红对待嫁女儿的意义,我也不会白药你爹爹为你准备的女儿红,我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阿清姐姐,你说这些干什么,人命关天的时候,几坛酒算什么?”俞霜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厉云深,脸颊莫名绯红,她飞快的跑出狭窄的房间,去找俞壮汉挖女儿红。
宁晚清根本就没注意到俞霜的那一个眼神,在女儿红还没挖出来之前,她走出屋子,看着外面冰冻的雪水,取了一些出来,端进来,用帕子帮厉云深擦拭着额头和手脚。
等擦完一遍,俞壮汉就将一坛开封的女儿红扛了进来,放在地上,声音豪迈道:“阿清姑娘,还有什么要求只管吩咐,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就可以了。”
宁晚清感激不尽:“俞大叔,我和我哥哥一定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别提什么救命之恩,不过是举手之劳。”
俞壮汉大手一挥,转身走出了小屋子。
宁晚清将门关上,然后把厉云深一身的血衣脱下来,她用帕子沾了酒精,一点一点的擦拭着厉云深的全身。
她一分一秒都不敢懈怠,擦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