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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进行的很顺利,肖湛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隐约有点意识了,只是麻药的劲还没完全过去,他处于半清醒状态,迷迷糊糊之间只感觉到有人在和他说话,他也分不太清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被推回病房之后他又睡了一会才彻底清醒过来。
肖湛一睁眼就要找苏柠,病房里除了他就只有肖漫一个人在,许嘉诚和李长青都不知道跑哪去了,肖湛盯着肖漫看了一会,肖漫帮他揉了揉腿,肖湛哑着嗓子问:“苏柠呢?”
肖漫手上动作一顿,有点恼怒,“你睁开眼睛第一个人就要找她吗?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苏柠在哪?”肖湛绷着脸又问了一遍。
“她当然是在工作。”
肖湛闻言紧绷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肖漫哼了一声,问他:“你就这么惦记她?”
“我怕你们在我不清醒的时候又去和她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肖湛的话说完后肖漫愣住了,她垂眸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肖湛,肖湛的脸色真的不算太好,精神头也很差,他身上还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肖漫又不是学医的,搞不懂这些东西,只是她看着肖湛,觉得他好像比之前还要瘦了。
这么一想的话,肖漫好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肖湛了,自从肖湛出国之后,别说见面,就连联系都少了,肖母惦记儿子,每天都要打上两个电话,她原本也不放心肖湛自己去异国他乡,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可是肖湛铁了心,没什么大事基本不接电话,好不容易打通了他除了忙就是忙,肖漫知道肖湛是在怪他们三年前插手他和苏柠之间的事,一直到今天都不肯释怀。
不只是父母,连带着肖漫他都记恨上了,肖漫无奈,肖湛对苏柠的执着劲头说实话还真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三年前他们逼着肖湛和苏柠分手,导致肖湛产生那种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种心态,对苏柠的感情不仅没有随着这三年的时间慢慢冷却,反而越来越深刻,肖漫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他们三年前的举动反而弄巧成拙了呢?
肖漫嘴角动了动,想要和肖湛说些什么,肖湛已经扭过头,冷冰冰的说道:“我已经没事了,你可以走了,如果你要把这件事告诉爸妈,那就随你的便吧。”
肖漫被肖湛的话气到了,“我要是想告诉爸妈,早就告诉他们了,还巴巴的从c市赶过来做什么?所以我才说你这个臭小子没有良心。”
肖湛闭上眼睛,一副拒绝再和肖漫交谈的姿态,肖漫说:“我当然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不然爸妈会怀疑,你的朋友们也都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照顾你,我给你请个护工吧。”
“不用。”肖湛闭着眼睛冷漠的说道:“我自己会请。”
“你……”
“在国外的时候我都是自己一个人,什么事都自己做,不需要别人的帮忙。”
肖漫怔了怔:“我是你亲姐姐,也算是别人吗?”
肖湛沉默,肖漫站起身来,坚持说道:“我给你请个护工,确定你这里没事后我就会离开。”
肖漫往外走,肖湛突然说了句:“从前我和苏柠说过,以后在我的世界里,除了她之外,其他所有人全部都是别人。”
肖漫脚步一顿,她扭头,忍不住问肖湛:“你就那么喜欢她?”
肖湛说:“我此生,非她不可。”
“你可以和爸妈说,要么我孤独终老肖家断后,要么他们接受苏柠,不过就算他们现在愿意接受苏柠,人家估计也看不上咱们家,咱们家算什么?不就是仗着有点权势作威作福吗?我自己都看不起,更别说人家了。”肖湛冷笑。
肖漫闻言脸色变了又变,她对肖湛说:“至于这么严重吗?爸妈的确是为你好,虽然方式方法可能有点极端,但是……”
“大姐。”肖湛打断肖漫的话,轻描淡写的说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肖漫脸色大变,她从肖湛病房出来还有点恍惚,肖湛的态度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决绝,她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经过前面病房的时候听到了苏柠的声音。
“要注意饮食清淡,不想年轻轻挂掉就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你忘了你做手术时候是怎么哭爹喊娘说以后一定要注意的吗?”苏柠不知道在说谁,肖漫停下脚步站在门口往里面看,苏柠背对着肖漫的方向,肖漫隐约看到苏柠在记录着什么,被她说的小男孩眼巴巴的拉着苏柠的衣领,脆生生的说道:“姐姐你真漂亮啊,以后我能不能娶你啊?”
苏柠淡定回应:“不能。”
小男孩委屈:“为什么啊?我以后不偷偷吃辣条了还不行吗?”
“不能就是不能,乖乖躺好,今天的药有没有乖乖吃?”
小男孩继续委屈:“我都吃了,姐姐,我为什么不能娶你啊?我会对你很好的。”
“我才不信你。”苏柠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小男孩反驳:“我现在还不算是男人呢。”
“等你长成男人了,八成也是个小祸害,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姑娘,这么小就知道勾搭漂亮姑娘。”苏柠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哄着:“乖乖听话乖乖吃药,身体养好早点出院。”
小男孩哦了一声,可怜巴巴的躺下了。
苏柠处理好之后从病房里出来,肖漫就站在门口,苏柠看到肖漫愣了一下,然后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走过,肖漫叫住苏柠:“苏柠。”
苏柠停下脚步,转身问道:“有什么事吗?”
苏柠完全是一副陌生人的模样,肖漫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她对说苏柠说:“三年不见,不认识了吗?”
“也不能说不认识,只是我觉得对我前男友的姐姐没什么话好说,装作不认识更好,你说呢?难不成你还要和我叙叙旧?我们之间应该也没什么好说的吧?”
肖漫看着苏柠,三年的时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代表着什么肖漫太清楚了,她记得三年前第一次见到苏柠也是在医院里,在c市,肖家的地盘上,苏柠一脸的病弱,给肖漫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完全就是一副盛世白莲花的模样,肖漫对苏柠的第一定位大概就是贪图肖家权势企图通过肖湛攀附肖家的女人,可是后面见这小姑娘伶牙俐齿,侃侃而谈,对她抛过去的“炸弹”也巧妙一一化解,肖漫觉得苏柠是有点小聪明的,至于人……虽然不算八面玲珑,但也勉强算是通透吧,因为这点肖漫对苏柠倒也没那么讨厌,只是终究说不上喜欢。
对苏柠稍稍另眼相看是在她一个人来肖家的时候,她对于肖父的态度着实让肖漫惊讶,不过也只是惊讶而已,小姑娘空有一身傲骨,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然而现在站在肖漫面前的苏柠……她和三年前那个青涩的小姑娘略有不同,她的眼神很沉静,没有了那股子的倔强,却十分坚定,她那张脸还是很漂亮,但比起三年前的明艳妖娆,她的美丽透着一股子的知性与优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出校园进入社会的关系,感觉这姑娘经历得多了,带着成熟的味道,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浮躁,很沉稳。
总之……她还是那个苏柠,但又好像不是那个苏柠了。
被肖漫盯着看,苏柠从始至终都十分坦然自若,她就站在那里大大方方的任由肖漫打量,不卑不亢的模样让肖漫心底有股子怪异感,肖漫说:“我们之间怎么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问问我弟弟的病情总可以吧?你不是护士吗?”
“我是护士不是医生,问病情你应该找医生。”苏柠从善如流,“我没那么大本事,不会治病,肖湛的主刀医生姓赵,你要想找他从这里一直走,走到尽头右转,不过赵医生现在应该已经下班了,所以如果你想找他,明天请早。”
苏柠说完后看着肖漫又问了句:“还有别的事吗?”
肖漫摇头,苏柠毫不犹豫的从她身边大步走开,她都没正眼看肖漫一眼,态度算不上傲慢,但就是透着一股子的居高临下,这种感觉肖漫十分熟悉,因为三年前居高临下的那个人明明是她。
肖漫给肖湛请了两个护工照顾,一男一女,比较方便,许嘉诚过来的时候看到这场面顿时就乐了,他调侃肖湛:“你这还真是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啊。”
许嘉诚话音才落苏柠就推门进来了,许嘉诚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也不知道苏柠有没有听见他的话,苏柠脸上没什么表情,她走过来看了看肖湛的血压和体温,记录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又走了。
下一秒许嘉诚就接到了肖湛看过来的刀眼。
“这可不赖我啊。”许嘉诚表示自己无辜。
许嘉诚捂住自己的嘴巴表示不再胡说八道了,肖湛懒懒的闭上眼,不想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