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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迪无精打采的回到家里,贺太太问,“你不是接你媳妇出院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她又回娘家了?不是我说你,你这样惯着她吧,迟早……”
贺迪本来就烦,听着贺太太唠叨,越加心烦气燥,“妈,这回如你的愿了,小美要跟我离婚。”说完噔噔噔上楼去了。
贺太太愣了一下,觉得不可思议,扯着嗓子往楼上喊,“她要离婚?她把孩子作没了,还好意思提离婚?要提也是咱们提,我跟你说,离婚协议得咱们写,免得她狮子大开口……”
话没说完,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巨响,好象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了,把她吓了一跳,捂着胸口不说话了。
晚上,贺庆生回来,贺太太加油添醋把事情告诉他,“离了也好,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的,邝希美精着呢,我都怀疑她是骗婚,先拿孩子做筹码嫁进咱们贺家,然后使个计,让孩子掉了,好名正言顺提出离婚,她是想让咱们家付一大笔赡养费呢,说不定还要财产分割,咱们不能不防。”
贺庆生看着她直摇头,“你怎么看谁都是坏人,小美虽然嫁进来没多久,她的为人,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她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姑娘,这事,是贺迪有错有先,谈公事到咖啡厅去做什么,在办公室不能谈吗?怪不得小美误会。”
“哎,你向着谁说话呢,”贺太太不乐意了,“贺迪真要想做点什么,干嘛上咖啡厅啊,直接上酒店不完了吗,还有上次度蜜月,她说贺迪在海滩上给女孩抹防晒油,那都是公众场合,有什么啊……”
贺庆生眉头一皱,“贺迪给别的女孩抹防晒油了?怪不得他们提前回来了,原来还有这一出,贺迪也真是,知道小美忌讳这个,还不思悔改,该得小美要离婚。”
“怎么怪小迪呢,他做那些都是光明正大的啊,是邝希美自己不大度,关小迪什么事。”
“真是慈母多败儿,结了婚和没结婚,能一样吗?瞧着吧,你再这么惯着他,还得出事。”
贺太太白了丈夫一眼,“说他们离婚的事呢,怎么又扯到我头上,离婚的事,你怎么看?”
贺庆生叹了口气,“都是成人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应该清楚,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我是赞成离的,”贺太太说,“就是离婚的条件,咱们得斟酌点,别由着邝希美狮子大开口。”
“这事咱们都别掺合,让贺迪自己处理。”
“他能处理得好吗?”贺太太说,“邝希美在他跟前一哭二闹的,要什么,他都能给。”
“给就给吧,又不是给不起,”贺庆生说,“毕竟掉了一个孩子,咱们应该补偿她。”
贺太太嘀咕着,“掉的是咱们贺家的骨肉,我还没叫她赔呢。”
贺庆生一个眼神扫过来,她悻悻的把话收住,知道在丈夫这里说不通,转身找贺思童去了。
从结婚到离婚,贺迪感觉自己就象个螺陀,不停的转着,不是有这事,就是有那事,没有一天安生日子。他后来又把邝希美单独约出来谈了一次,想劝她回心转意,但邝希美吃了称砣铁了心,执意要离,他在家颓废了两天,知道大势已经去,也就不勉强了。
只是心里憋屈得很,不愿意呆在家里听贺太太唠叨,跑到郝承晟那里去。
郝承晟对他离婚的事有所耳闻,看到他来,打趣道,“跑我这里躲清静来了吧?”
贺迪站在玄关换鞋,也没注意,看到拖鞋就往里踩,郝承晟眼疾手快的把地上的拖鞋拿起来,“你穿别的。”
贺迪本来有点心不在焉,见他反应这么大,定晴一的,原来是双粉色的女式拖鞋,他自己心里不舒服,说话就没注意,“表哥,江欣璐都走了,还留着她的东西做什么,要是我,干脆一把火把东西全烧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郝承晟把拖鞋收进柜子里,“行,你回去就把邝希美的东西全烧了。”
贺迪:“……”
他走到客厅,见书房的门开着,里边有灯光,知道郝承晟在工作,说,“表哥,别做了,这么拼命为谁啊?有酒吗?陪我喝两杯。”
“想喝酒,自已不带来,腆着脸跟我要,你也好意思。”
“看在我要离婚的份上,赶紧的,好酒拿一瓶来。”
“别喝酒了,喝茶吧。”郝承晟把茶具搬出来,“省得喝醉了,在我这里发酒疯。”
喝什么无所谓,贺迪只是不想一个人呆着,但也不喜欢有人在边上絮絮叨叨,郝承晟话少,正合适。
郝承晟冲茶的手艺还是可以的,茶汤冲出来亮晶晶的,喝一口,甘甜回味,满嘴都是香气。
贺迪捏着小茶杯,向郝承晟取经,“表哥,江欣璐跟你分手的时侯,你肯定也很痛苦吧,怎么走出来的?教教我。”
郝承晟没理他,自顾自的往杯里添茶。
贺迪又说,“本来还想着,我和邝希美结了婚,以后还能找着机会替你们制造机会,现在好了,连我自己都散了,以后你要想再看到江欣璐,估计难了。”
郝承晟瞟了他一眼,“自己的事都没解决好,还操心我,我谢谢你。”
“不过,表哥,你就这样算了?”
“不然怎么办?”郝承晟苦笑,“感情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
贺迪把杯里的茶倒进嘴里,跟喝酒似的,还咂巴了一下,“连你都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离就离吧,这个世界,谁离开了谁不能活呢。”
他把茶杯重重的墩在桌上,眼睛看着杯子,半响,抬起头来,“表哥,我心里难受,还是想喝酒。”
郝承晟没说话,起身拿了酒和杯过来,“难受就喝点。”
他把两个杯子倒满,一杯递给贺迪,一杯自己端着,不是没有借酒消愁过,可是没有用,宿醉也无法消除心里的痛苦。
贺迪喝着喝着,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伤感来得有点突然,他做了那么多,花了那么多心思,费了那么大的劲,好不容易结了婚,可是没有苦尽甘来,轻飘飘一句离婚,让他所有的辛苦和努力都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