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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要死了,自你母亲死后我便活得如同行尸走肉,死了又如何,重来一次我依旧会选择将她强娶进宫,我与她的结局,便是你与秦桑的结局。”大周帝使出全部力气将自己撑起,靠在龙塌上,声音嘲讽。
这话终于让林砚转了身,眼神怨毒:“你与母亲的桩桩件件我都看在眼里,你不曾善待我们母子,还口口声声的说爱她,何其虚伪,我与桑桑自是不会重走你的路,你这般结局,是咎由自取。”
大周帝眼神涣散,五脏六腑皆如被利刃翻搅:“我不会爱人,林砚你也不会,你是我的儿子,父子心性是一路的,你母亲不爱我,秦桑也不爱你,你终归也会害死她,多么可笑。”说着说着大周帝苍老的脸上也沾上湿意,声音越发低微。
林砚静静的看着他,半晌,声音中含着坚定:“我不会。”他会善待桑桑,只要她愿意爱他一点,便是丢了这条命又如何。
大周帝眼里没有东西比权力荣耀更重要,即便是他的母亲。
林砚一步一步走向龙塌之上那个曾经的天下之主,手腕僵硬,悬空半晌,最终落下替大周帝合了上眼睛。
夜空中,二十七声丧钟响起,乌鸦振翅,扰了宫城之内的寂静。
新帝登基昭告天下,哪有人敢怠慢,一日之内传遍大江南北,秦桑坐在酒楼之内之然也有听闻,先帝崩逝,不知其中有几分林砚的手笔。
一夕之间,大周朝的皇帝换了人,老百姓们只当是坊间谈资,这换不换皇帝与他们何干,不过是养家糊口罢了,只有些文人墨客,读书人在意些。
四月十五是秦桑的生辰,谷穗他们一直张罗着,往日里小姐的生辰在府里都要妇人亲自操办,请来各家贵女,今年在这阳城,相熟之人不多,秦桑又说只要简单过一过,便只有他们几人。
想来她今年不过十六,离着落水让她想起前世之事不过半年,现下却好像过了很久一样,中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已经不愿再想。
也不知父母和哥哥在家中怎样了。
林砚登基成为新帝倒是没再为难宁国侯府,也不再询问秦桑之事,宁国侯心下也放松了些,如今后宫空悬,不少大臣上书希望开了选秀。
其中心思不难揣度,塞了自家女儿入宫保了自己官运亨通,宁国后倒是不介意,现下他的女儿一个名义上死亡,一个被赶出家门,选不选秀总归与他无关,反而若是林砚同意选秀,他心下还能舒服些,林砚忘记秦桑,他的女儿也能改名换姓再与他们相聚。
宫中没有太后只有太妃,一年一度的春日赏花宴也没举办,大臣们急的没有门路将自家女儿塞进去,上的折子也被新帝否了,只说是要守国丧,不宜办喜事。
这理由合情合理,一时间也没了办法。
谷穗带着两个小丫头准备了好些吃的,满满当当摆了一桌,秦桑白日里又在市集里买了些鲜花,倒还真有了些过生辰的气氛。
大家说说笑笑也是高兴,涂寻拿了两坛子果酒来,不知不觉也见了底见吃的秦桑吃的差不多了,涂寻悄无声息的去了灶房端了碗长寿面来。
碧绿的葱花配上清透的汤底,雪白的面条团成团堆在碗里,一只小碗看着胃口大开,秦桑尝了一口瞪圆了眼睛,这汤底很是鲜香,面条也很劲道,与她以前在家中吃的相差无几,她笑眯眯的看向谷穗:“定是你做的了,这汤底难熬的很,也亏了你肯。”
谷穗双手举起,使劲摇头:“可不是我,我哪有这耐心,是涂公子一大早便叫奴婢教他做法,奴婢只是写了张食谱,其余的可什么也没做。”
秦桑眼波流转,看着旁边的涂寻不发一言,他向来是君子远庖厨,哪里会做这些,可这调味和面条的筋道实在不像是出自新手。
涂寻知晓秦桑的疑惑,只说:“不过是多费些功夫,想着过生辰没有长寿面哪行,还要祝我们的小寿星长长寿寿。”说着端起了果酒。
秦桑心下感动,也没再问,她欠涂寻的已经很多了,如今也不知能拿什么来还,只举起杯盏与他碰了碰。
众人又说笑一会儿,到底是明日还要干活也都回去睡了。
院子里只剩下秦桑和涂寻,秦桑两颊发红,眼神雾蒙蒙的,像是有些醉了,月光之下倒像是嫦娥仙子座下的玉兔,涂寻起了身,绕到秦桑身后。
少女刚想转头去看,却被人使了些力气,按住了肩颈,涂寻轻轻地将手中的那支桃花簪子插进手下的云鬓。
粉色宝石拼成的桃花在月下熠熠生辉,这颜色适合她,院子里有一棵前屋主留下的桃树,春日里飘飘扬扬洒落的桃花落在肩头,两两交相辉映,更是显得她人面桃花。
少女的美丽有些灼人,随着年岁逐渐显露了出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涂寻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脑袋顶响起,秦桑伸手想去碰,却被男子阻挡。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后面两句他不敢宣之于口,这些日子的相处,他感觉到了桑桑小心翼翼不想去触碰那条界限。
只能让这根簪子替他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