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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煊心想,以前见面的时候也没说过几句话,又过去这么多年了,赫檀还记得他吗?
想到这里,无奈地一拍脑袋。废话。当然是记得的。
赫檀到现在那道疤都在呢,就他当年那口牙印儿。
周煊心想,他岂止是咬了赫檀一口,他当时咬住就没松口了。
周家年过八旬的老奶奶都被惊动了,拄着拐杖艰难地挪到他俩旁边,颤抖着手去掰周煊咬的死紧死紧的牙关,一直和他说:“煊煊,松开,快松开……”
当时赫檀都疼得倒抽气了,还要安慰他,说没事,咬住了挺好的,止血……
他疼得够呛,还要替周煊辩解,这就像刀子插进去不□□还不流血什么的,可惜那时候周煊真是半点不心疼他,反而啃得更带劲儿了。
一开始他觉得赫檀也许不会对他印象深刻,现在想想,骗鬼呢,他第一次见面就一口把人家咬的送去抢救了,不知道在急诊缝了多少针,现在赫檀一抬手上面就是他的牙印儿,搞得赫檀到了夏天连短袖都不敢穿。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疤痕倒是淡了不少,以现在的技术,赫檀完全可以去淡化这道疤。
可是他没有,他依旧大热天出门穿长袖,把那块疤捂得严严实实,扯着袖子口遮了又遮,却偏偏不肯做个治疗彻底去掉。
周煊伸手摸了摸自己扎人的虎牙,心想没准赫檀就是不想去掉这道疤呢?
他想了半天,觉得自己有病,很有病,非常有病,咬了人家还希望人家高兴,简直不可理喻。
周煊有点同情赫檀,觉得他姐带人去围观不是很道德,但是两家公司互砸鸡蛋都快成传统了,全世界都知道他们不对头,要是有一天赫檀倒霉的时候他姐没去围观,或者是他姐倒霉的时候赫檀没去奚落,估计大家都要慌一下,以为要变天了。
周煊爬下床,从地上捡起来那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他姐当初和赫檀闹翻的时候从一摞大学的时候照片里翻出来全部丢掉的,他就给留下来了,一直收到了现在。
真是的,他当时怎么就这么迟钝,就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呢?
周煊决定阻止这件事。
倒不是阻止赫檀订婚,他得告诉赫檀他要订婚了,不然他一边被家人逼婚,一边被反目的朋友围观,太可怜。
但是现在赫檀这暴君属性,说实话,周煊有点慌。
明天就是周五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周煊立刻跳下床准备出发,赫檀公司简直不要太好找,就开在周怡公司对面。赫檀一搬公司,周怡立刻就能把他对面地产买下来;周怡一收购新地产,赫檀转眼就把她围了,两个人明争暗斗到如今,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两家公司对着干,员工上班都对着对面窗户比个中指。
周煊快速套了个卫衣上身就往外跑,一路坐车风驰电掣到了两家公司门口,赫檀那种苦行一样的自律属性,现在准还没下班。
周煊看着中间隔个空、互相对立的两栋大楼,深吸了一口气。
他正好站在两栋公司中间的这条缝上。
左边,周氏公司越建越高,反光玻璃大高楼,阴影投下一大片,张扬得生怕人家不知道这是周氏的产业;右边,赫家企业越盖越繁华,圆形旋转大楼,超现代化设计,恨不得把赫氏两个字拍到路人脸上去。
周煊站在两块地界儿中间,左挪挪,右挪挪。
左边是比他老娘还亲的亲姐姐,为了保护他命都可以不要;右边是他初恋,死不承认也没法儿忘记的心上人,被他咬得入了骨还怕吓到他要来安慰他。
然后有一天,他们两个大人忽然做了的过分的事情,伤害了彼此的心,周煊这个小孩儿,夹在中间很是为难。
这种情况比爹妈吵架好不到哪里去,偏偏还比爹妈吵架要再复杂一点点。
周煊觉得自己像是个叛徒,而且是个怂逼的叛徒。
这时候,他看见赫檀从公司里走出来,笔挺的黑西装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当年的少年意气早就消磨的一点也不剩,只举手投足间带着点昔日的温柔剩下来,在夕阳下投下一个残存的影子。
这时候,赫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明明已经从他面前走过去了,又回过头来看向他。
周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赫檀远远地站了一会儿,似是想说话,但是张了张嘴,没出声,忽然掉过头走了。
周煊当即蹦起来了,想赶紧拦下他去叫他,谁知道他还没来得及过去,身后忽然一声喊,道:“小少爷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快退回来点,最近赫家那边给中间画了一条线……”
周煊:“???:
周煊:“画了一条线?”
保安一路小跑过来,指了指地上那道粉笔线:“喏,就这道。”
周煊一抬脚,发现自己正好踩在上头了。
他再一抬头,对面赫檀冷静的背影显然不那么冷静了。
……周煊总觉得对面的赫檀好像也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候,赫檀的车来了,眼看对方就要走了,周煊立马卯足了劲儿喊了一声:“赫檀!”
对面背影一跌,险些没站稳,背对着他整了整袖子,这才回过头来看他。
依旧是记忆里熟悉的眉眼,只是神情略带冷淡和生疏。
赫檀问:“怎么了?”
明明是漫不在乎的神情,可是嗓子里偏偏带着几分哑,他又清了清嗓子,却说不出来话。
周煊生怕他走了,赶紧加紧两步走过去,本来想说我有话和你说,谁知道他还没开口,就听见后头的保安无比惊恐地大喊了一声:“一号一号,我是二号,不好了,小少爷越线了,越线了,越线了!再次警告,这不是演练,不是演练,不是演练!”
周煊:???
……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